王祭酒確實是被張震業給拿住了。

活了大半輩子，還從沒有哪個人竟然是如此的嫌棄他，還是個小兒。

在他們眼里，十五六的都是小兒，更何況張震業還不到十歲。

他把張震業和福守財的帶來的文章全部仔細地看了一遍。之前因為喝酒鬧得他本沒心思注意這兩個孩子，隨便給他們布置一點作業，也從不檢查。

在他的心里還是有一點不上心，覺得無非是你認些字會背些書罷了。

靜下心來看確實不錯，這個不錯也是介于這兩家出上面。如果和王家的子弟相比，和國子監的學子相比，那還差一大截。

不過這兩個孩子屬于孺子可教的，要是有個好先生教導，將來中舉是沒問題。

如果一開始福張二人讓他指導，他看在外甥的面上勉為其難會指導一二，但拜他為師他是不會輕易答應的。

現在不一樣了，他堵著一口氣，我非得讓你拜我為師，喝酒咋啦？有酒味兒咋啦？難道一個好先生比聞酒味還重要？

王祭酒開始傾力教導這兩個孩子，喝酒會喝，喝了酒之后晚上洗遍澡，早晨洗遍澡。刷牙刷三回。

還向外甥要了熏香，熏熏服。

就這樣每天還是能看見那個張震業皺下鼻子。

王祭酒真想問問他爹，這兒子是怎麼養大的。

可巧福張二人來了，帶了一堆好吃的，都是張姥爺鹵的。

他們還帶來果酒。毫不客氣的。親自把菜擺上，把酒倒上。讓所有人都坐一塊兒。福土坑。還給兒倒了杯酒說道。我閨最辛苦。嗯，當爹的。和閨喝一杯

王祭酒。有點頭疼地看著他。他一輩子書香門第長大接的都是斯文人。外省有點四五不著六的，他覺得是，外甥可憐。那個混賬妹夫可恨

服裝二人如此這樣。有可原，鄉下人嘛，沒讀過書

不是所有的人都會欣賞服裝，二人如此。那些老學究肯定看不慣

王祭酒，活了大半輩子。他也不傻，也不會拿他的要求拿他的衡量來要求別人。他來這里也是暫時。又不會和他們長期打道

可是看看張震業覺得可惜。這樣好的苗子千萬別讓他這樣的家庭。給毀了

就像他外甥一樣。要是跟在王家長大。那學識上肯定比他現在還要出吧。

服裝二人看王祭酒就是一個高大上。是那種欽佩的人。他們二人很熱很熱，招呼吃菜招呼喝酒，喝果酒像甜水一樣。

對于酒王祭酒是來者不拒，甜酒也是酒，先喝個過癮。

他見福土坑喝了幾杯之后不再喝。那個張玉樹你讓他喝他就喝，想起他兒子說的，他爹千杯不醉。不知道真假就問了。

張玉樹說道：“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小的時候著喝我爹釀的酒，甜滋滋的，像水一樣。我一會過去喝一點，一會兒過去喝一點，把一壇酒都喝了。我爹嚇壞了，使勁摳我嗓門呀，讓我吐。這把我難的，摳的我難，不是喝酒難。我爹背著我去看大夫，大夫讓我多喝水。我爹回家又猛灌我水。那把我折騰的。我爹問我難不難，我說肚子脹得難。我娘說我臉紅撲撲的，可好看了。但我也沒喝酒喝多的那些況，什麼頭暈呀，耍酒瘋啊。犯迷糊啊，想睡覺啊，后來我爹就讓我喝別的酒我也沒啥覺。”

王祭酒點點頭，說了一段話，福張二人聽得云里霧里的。

張震業解釋道：“先生說書里有記載，古時也有這樣的人，有很多各種奇特的人，有的人力大無窮，有的人三歲如老嫗。”

福土坑說道：“這樣說話就聽懂了嘛，王先生說的話我沒聽懂。”

他還問福守財：“你聽懂了嗎？”

福守財點點頭回答聽懂了。

福土坑說道：“你要和先生好好讀書，將來也和先生一樣，你一說話全蒙圈，別人聽不懂才顯得是高人呢。”

王祭酒看看外甥不說話了。

周平問張玉樹：“你兒子的鼻子是怎麼回事？他對酒是不是很反？一點點酒味都能聞見。”

張玉樹笑道：“我爹說我兒子是狗鼻子，不止是對酒，是什麼味道他都能聞出來。小的時候我喝了酒，他就不讓我進屋，我娘不洗澡，他不讓我娘抱。他說他姥爺上有老人味，害得他姥爺聽說他要來就趕洗澡。”.七

王祭酒就聽了心里好歹舒服點，是有這種人，書上也記載過，鼻子靈敏。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凈凈，廚房都在離老遠。

好歹不是針對他，不然他都要懷疑張震業是聽了外甥的指使才如此這樣。

有福張二人在，很熱鬧，二人還唱了戲。王祭酒聽著晃頭，那個張玉樹唱得還可以，福土坑唱的難聽。

外甥還跟著他們瞎胡唱，難怪外甥愿意在這里住著，有一起瞎胡鬧的人。

他們也不提什麼戒酒的事，也不提什麼拜先生的事，就好像來這就是吃喝一頓。

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兩人走了。

王祭酒繼續教兩個孩子讀書，外甥每天控制他的酒量，也沒強迫他。

就是王祭酒自己慢慢地控制了酒量，實在不愿意見到那個張震業一看到他就皺下鼻子。

太傷自尊了，就這麼嫌棄他。

不過在教學的時候，這個孩子還是很認真，不懂就問。

晚上的時候，他和福家的孩子會各自抄寫文章。無論多晚張震業都會洗澡。

第二天太好會拿出他的被褥，在太在院子里頭曬一曬，還用個小拍打。

王祭酒在屋里看著，看著他湊到被子跟前聞一聞，皺眉。回屋抱著一團布，自己拿了盆和板凳坐在院子里洗。

莊子里有下人怎麼他親自洗？

王祭酒出去了，走到跟前問他為什麼自己洗。

張震業抬起頭說道：“我自己用的自己洗，這樣我睡覺也放心。”

王祭酒問道：“怎麼？你還怕別人下毒嗎？

張震業搖搖頭說道：“不是不是，用的別人的手洗了不好。”

王祭酒又問道：“那將來你要親會不會嫌棄媳婦呢？不讓進你的屋。”

張震業說道：“我怎麼會嫌棄多多姐姐？以后多多姐姐的服我來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