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猛一樣的眼神死死地盯著快要哭暈過去的男人,一字一頓地說。
恐怖的就像真的是從地獄里面傳上來的。
“不要,不要沈姨,你別抓,嗚嗚嗚——你不許抓沈姨——”
無憂此刻腦中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了,只能機械的,重復這一句話,不要抓沈姨,不要傷害沈姨——
男人聽得煩了,像丟垃圾一樣把無憂丟到一旁的地上。
“待下去,看好了,要是他丟了,你們所有人陪葬。”
黑人后背瞬間冒冷汗。
結結實實地磕了一個響頭,然后把已經暈過去的小屁孩拽起來,著他后背的裳,拎走了。
大殿很快恢復平靜,好像剛才的哭聲從沒出現過一樣。
男人負手站立,片刻后,他推開大殿后面的一扇藏的小門,進去。
小門后面是漆黑的幽閉的小道,他沿著小道一直往前,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停在小道的最后面,推開面前的石門。
線照進來,讓人眼前一亮。
原來,這小道的另一頭,是一個議事廳。
就是普通人家的大堂一樣,主位上有兩個座位,然后南北兩方各有兩排整齊的座椅。
見到主子過來,守在大堂的人立刻去傳達消息,不到片刻,空的大堂就已經坐滿了人。
男人坐在主位上,冷聲開口:“一萬大軍到青州的消息,你們都知道了?”
“回殿下,屬下都已經知道,傅明恒打不過咱們的人,所以只能又搬救兵過來。”
說著,他出鄙夷的神:“還以為大齊最厲害的戰神有多厲害,原來也不過如此。”
他這話說得自大,惹來主位上男人一記冰涼的眼神。
說話的男人瞬間閉,鵪鶉一樣坐了回去。
場面有片刻的安靜。
不知道過來多久,主位上的男人開口,聲音不大,好像在自言自語一樣,但是又剛好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見。
“四年了——距離父皇過世,已經四年了——”
“本殿下這樣暗無天日,如螻蟻一樣的日子,過了四年了——”
他呢喃,卻又忽然發狠一般猛地抬頭,毒蛇的視線在所有人的臉上掠過。
直到見每個人都垂著腦袋,不敢看他一眼,他才又道:“這樣的日子,似乎已經到頭。”
“四年,忍辱生四年,趙昱坐了四年的皇位,該還給本殿了。”
“王祜(hu,第三聲),你說,本殿是不是,應該去討回本殿的一切?”
王祜的男人被點名,子瑟一下,低著腦袋思忖了會,才回道:“殿下真的考慮清楚了?”
這話引來男人冷笑,王祜瞬間頭皮發麻。
“不然呢,四年,忍辱生四年,時機,已經基本了。”
“趙昱的皇位能做得那般安穩,不就是因為傅明恒和顧辭這一文一武兩個左膀右臂。”
“如今,大將軍傅明恒現在青州,而顧辭的肋,已經再明顯不過。”
“只要拿下傅明恒和顧辭,趙昱就是一個紙糊的老虎,本不足為懼。”
男人臉上閃著必勝的芒。
他猛地站起子,好像已經站在了皇位面前一般,對著所有人,宣告一樣大聲地說:
“傳令下去——”
……
自從上次方嬤嬤拿錢讓沈梨離開京城的事之后,顧老太太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見到的平安乖孫孫了。
越是想見,心里就跟貓爪一樣難。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吃完午飯在亭子下面乘涼的顧老太太終于忍不住了,翻出之前特意弄的那農家村婦的普通裳。
跟李嬤嬤兩人換好之后,還是和之前一樣,悄無聲息地從丞相府的后門溜了出來。
此時已經是十月中旬。太不似七八月那樣毒熱,即便是中午,也有些涼爽的意思。
一想到等會就能見到乖孫,高興得不行,拉著李嬤嬤坐上了低調的青頂轎。
丞相府距離那小院還有好多距離呢,才不想走路。
上午,沈梨陪著沈母一起治療眼睛,經過快兩個月的治療,已經有了些效果。
剛葛神醫照例扎完針后,沈母笑著說依稀能看到一點亮了,模模糊糊的,像是一個小點。
這可把沈梨高興壞了。
點雖小,可也是亮。
之前娘可是一點亮都看不見的,眼前一片漆黑,現在好了,能看到一點點。
只要再堅持治療,再有一個月,就基本上能恢復視力。
沈梨歡歡喜喜地把葛神醫送出小院,然后中午煮了一桌子好菜,算是提前慶祝了。
真好,娘的眼睛,真的在慢慢好轉。
葛神醫不虧是神醫!
沈梨覺得,只要葛神醫能治好娘親的眼睛,不管花多銀子,都樂意。
因為有了希,沈母也高興得很,一家人熱熱鬧鬧,有說有笑地吃完午飯。
沈梨把碗洗好,又給兩個小家伙分別布置好今天的作業,這才出了小院。
得去城北的分店看看。
心里高興,沈梨走路的腳步都輕快很多,蹦蹦跳跳,猶如得到糖果的小孩子。
心里想著晚上等顧辭下值之后,跟他分這個好消息。
這條悠長的小道,已經走了無數遍,現在即使是閉上眼睛,也能準確地說出前面是往左拐還是往右拐。
再拐過兩道彎,就能出巷子,到長安街的街道。
沈梨欣喜往前,忽然后傳來短兵相接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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