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東府，他這輩子都不會來了！

目送賈赦離去，賈母嘆了一口氣，看向賈珩，道：“珩哥兒，你若念著老的丁點兒好，還請…給他留些面吧。”

眾人聞言，都是一驚。

如姐抿了抿，丹眼中滿是震驚。

因為這有些示弱之語，意味著老太太，已經當賈珩是平等對話的份。

不過轉念一想，也覺平常，如今的賈珩，靠著一人之力，封了爵，又得宮里重。

賈珩默然片刻，說道：“老太太，面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掙的，這次我表兄被打，裘良難辭其咎！而裘良、

牛繼宗等人又和他在一起廝混，若說他真的沒有一點摻和，誰信？我并非針對他，二老爺那邊兒，端方正直，我說過一句重話？您老素來心如明鏡，本是響鼓不用重捶，但今日既然語相言，我也敬您平日年老德高，實是于心不忍說來，他上躥下跳也好，怪氣也罷，只要不使手段害我，我只當個笑話看！但有句丑話不得不說到前頭兒，我如今為賈族族長，總要為宗族綿延謀算，否則對不起祖宗！如今朝局波譎云詭，如他不知檢點，做下損害賈族利益的逆事來，那就他不面，我自幫他面！勿謂言之不預！”

此言一出，廳眾人都是悚然一驚，看著那眉眼冷峻、顧盼神飛的錦年，半響說不出話來。

姐柳葉眉，丹眼微瞇，明、艷麗如二月桃蕊的婦臉上浮起兩朵紅暈，著手帕的玉手骨節都有些發白，

羅中纖纖雙并攏了下，方才茶水似是喝多了，好像…有些尿急。

李紈一張秀雅、婉麗的臉蛋兒上，也是現出一抹異，看著那年，只覺這是什麼樣的人。

這話說得有理有節，有有。

賈母面變幻，重重嘆了一口氣，后的鴛鴦連忙攙扶著，只是一張鴨蛋臉兒上也有嫣然流。

王夫人垂下眸，在心頭反復琢磨著年的話語，尤其是關于寶玉他爹的話語。

這是賈珩第一次當著賈母等一干眷的話，說出自己對賈赦的態度，算是初步凝聚共識。

當然，以賈赦的作死程度，怎麼會收手？

這種人不把到刀架在脖子上，是不會認識到自己錯了的。

這種人要怎麼去改變？

只有死！

探春英秀眉眼下的明眸，眸煥彩，心頭盤旋著年的話語。

他不面，我自幫他面！

勿謂言之不預！

忽地在心頭浮現出史書所載的一句話，雖有些不應景，但一時卻又想不到好的，應著這雄渾氣勢，那是前明太祖所言：

“金樽共汝飲，白刃不相饒！”

黛玉霄煙眉下的一雙燦然星眸閃爍著，也是落在那年臉上，心緒反而平靜許多。

已漸漸了解這年的稟，反而不以為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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