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一蜀錦圓領長袍,頭上系著紫頭巾,對著鏡子正著鬢角的頭發,看樣子似是正要出門。
銅鏡中的那張俊俏的面容上,桃花眼顧盼多,清聲道:“大老爺查賬,現在什麼都沒查著,現在又求著人家東府里幫著查賬,現在兩府小廝,下面頗是起了一些閑話。我看東府那邊兒的似乎也有怨氣,要不然這幾日也不會拿著大,好似不提這個事兒了一樣。”
姐笑道:“哪里就拿大了?昨天晚上我還去東府,珩兄弟還給我說呢,今天就派人過來查賬。你是不知道,珩兄弟是個大忙人,現在管著五城兵馬司,手下萬把人聽差,他見天兒忙的跟什麼似的。”
賈璉聞言,挑了挑眉,輕笑一聲說道:“上萬人?他倒是好本事。”
姐笑了笑,沒有聽到賈璉話語中的語氣,俏聲說道:“可不是?咱們西府里四五百人,我管著都勞心勞力和什麼似的,珩兄弟現在手下管著上萬人,也不知是個什麼樣個……面。”
賈璉聞言,輕笑了下,轉頭見自家兒那副眉飛舞的樣子,心頭就有些吃味,笑道:“你左一句珩兄弟,右一句珩兄弟,記得半個月前,還說人腦后長反骨來著。”
姐聞言,就有些惱,手中著手帕走到賈璉旁,笑了笑道:“我這是敬他這份能為?怎麼璉二爺,聽著心頭不樂意,也出去做做,讓我這風風?”
姐此刻說話,基本還是小兩口開玩笑的樣子。
賈璉臉卻有些不虞,擺了擺手,賭氣說道:“行,行,我是做不得,你自去尋會做的過去。”
姐一聽這話,也不知是不是被中了心事,還是覺得到了侮辱,一張明、艷冶的婦臉騰地就是紅了,彎彎柳葉眉下,一雙丹眼瞪大,惱怒道:“你胡沁什麼?”
賈璉只是隨口一說,轉眸見姐面含怒,詫異道:“我說什麼了?”
姐也猛然醒覺自己反應過度,眸低垂,輕聲說道:“方才說的什麼胡話?你會不會做,我還不是這麼和你過幾年了,只是你也爭口氣啊,我現在連個誥命也沒有。”
賈府中人,賈母、邢夫人、王夫人,哪怕是賈珍之妻尤氏其實都有誥命夫人的位份兒,唯有姐還沒有。
賈璉聞言,笑著上前,過姐的削肩,溫聲道:“好兒,再等幾年,我往宮里使些銀子,大姑娘若是承了圣恩,那時,自有你我的好兒,對了,我等著出門,你趕給我拿二百兩銀子。”
“天天要銀子,你一天天不要銀子就不能活是吧?”姐一張艷麗的臉蛋兒上滿是怏怏不樂,撇了撇說道。
賈璉手點了點姐的鼻尖,笑道:“好兒,我出去會那些監的干兒子,吃酒宴客,哪能不要銀子?”
姐輕哼一聲,轉喚道:“平兒,去給二爺取二百兩銀子來。”
平兒應了一聲,進里間去取銀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