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的臉蒼白。
氣吁吁,大口氣,說不出一個字。
沈正和趙二狗就站在邊上等休息好了再說話,可等來等去,這姑娘也沒吐出一個字。
趙二狗有耐心的問道:“你要是不記得自己家在哪里了,我們可以送你去縣衙,府會派人送你回去。”
還是不說話,低低垂著頭,手揪著袖子。
“不會是個啞吧。”沈正頭疼,“送府去。”
趙二狗點頭,估計這姑娘家里人都急瘋了。
然而,他的袖子卻被揪住了,那姑娘咬住下,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意思是,不想去府。
“二狗,人是你要救的,這事兒你趕給我解決了。”沈正雙手環,“本爺向來潔自好,以相許這事兒別來找我。”
那姑娘揪著趙二狗袖子的手,突然就松開了。
后退一步,離兩人遠了一些。
趙二狗溫和道:“那你在這里休息好了之后就自己回家吧,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他邁步要走,沒走幾步,就聽到后傳來腳步聲。
他回頭,看到那姑娘遠遠跟在他們兩人后,他們停下,姑娘也停下。
他們走一步,那姑娘也走一步。
沈正立馬往前沖:“反正我不管了,我先走一步。”
他飛快沖到城門口,跳上了牛車。
接著,趙二狗上車。
那孩也跟著上來了。
趙達好奇的問道:“二狗,這姑娘誰家的?”
沈正抬頭看天,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
趙二狗也不好說實話,總不能說是青樓救出來的,這話要是在大河村傳開,這姑娘以后咋做人。
他頓了頓道:“我表妹。”
大河村。
程彎彎在新房院子里看著木匠干活。
原本家的桌子椅子柜子這些家都是準備承包給趙老頭子來做的,但老頭子說自己技藝不,平時需要桌子臨時造一個湊合著用沒啥,但新房子不能將就,于是幫忙找了隔壁村手藝最好的木匠來打家。
這些木材都是從山上砍的上好的材料,聞起來有一木香,毫不用擔心甲醛污染。
程彎彎時不時提一些自己的意見。
比如說村里人習慣用箱籠裝服,就是一個超大的箱子,往上打開,服全部放在里頭,連一個區分都沒有。
讓木匠做一個立柜,類似于現代柜,對門拉開,分區間小格,春夏秋冬的服分開擺放,需要時直接拿就行了,不用在整個箱籠里翻找。
周木匠是隔壁村的,聽說過大河村有個村婦被縣令大人嘉獎了一百兩銀子,當時他還嗤之以鼻,覺得是用什麼旁門左道得的賞賜,但和程彎彎聊了這麼半個時辰,他頓時心服口服,有些人就是聰明,這腦子也不知道是咋長得,竟然能想出這樣的柜子,比箱籠放服方便多了。
趙老頭子一直在邊上當小工幫忙,他老人家干的是小工活,實際上一直在學技。
尤其是程彎彎發表觀點的時候,他的耳朵豎起來,一個字不全記下來,然后再觀察周木匠是咋做出來的,每一個細節都拼了老命記在腦子里。
“娘!”
趙四蛋的聲音由遠及近。
他飛奔進新房院子,滿臉興的道,“二哥回來了!”
程彎彎失笑:“瞧你這興樣兒,是不是你二哥又給你買了啥好吃的東西,也就你二哥天天這麼慣著你。”
“不是不是。”趙四蛋拉著程彎彎的手臂往外走,“二哥帶了個漂亮姑娘回來,特別漂亮的姑娘,比水芹姐還好看……”
程彎彎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上輩子的時候,真的很喜歡長得好看的人,相由心生,好看的人自然能讓人生出好。
但是來了大河村,見過的兩個最好看的姑娘,一個孫水芹,一個李秀紅,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是真的怕了。
而很清楚,老二就是個狗,對好看的姑娘沒有任何抵抗心。
可千萬別給家里招個大麻煩回來。
程彎彎加快腳步,迅速朝家里走去,還沒到家門口,就看到一個穿著淡黃的站在門口。
頭發凌,服也糟糟的,低著頭,不安的絞著手指。
趙二狗松了一口氣:“要是我娘答應你留下,你才能留下。”
沈正一個箭步沖到程彎彎邊,低聲嘀咕著將事說了一遍:“這事兒跟我沒有任何關系,都是趙二狗一個人決定的,嬸子,你可千萬不要去我爹那里告狀。”
程彎彎無奈,這小子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怎麼就老擔心會去告狀。
開口道:“放心吧,這事兒只要你不說,你爹就不會知道。”
走到小姑娘面前,看到了小姑娘上的服,雖然有些臟兮兮的,但還是看得出來,這是上等的緞子,服領子袖口有繁復的繡花,這一套服怕是得三四兩銀子才能辦下來,面前這個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卻流落到了青樓,被救出來后,不愿去府,也不愿回家,約約猜到了某種可能。
拉著小姑娘臟兮兮的手,走到院子里,倒了一盆水,取出一塊干凈的帕子遞過去。
小姑娘接過帕子,洗去臉上的臟污后,這張臉看起來就更好看了。
程彎彎悄悄看了一眼趙二狗,這小子一回來就干活去了,沒有盯著這邊,就說明暫時還沒對這姑娘上心。
在沒了解這姑娘的心背景之前,不能再讓二狗這小子陷進去。
溫和開口道:“能告訴嬸子,為什麼不愿意回家嗎?”
沈正的聲音從邊上傳來:“別問了,就是個小啞,啥都問不出來。”
“我不是啞。”
小姑娘突然開口。
沈正一口吐掉里的干草:“那剛剛問你那麼多,你咋一句話都不說?”
“謝謝你們救我……”小姑娘低下頭,“半個月前,我爹去外地做生意,我繼母給我說了一門親事,對方是一個五十歲的老男人,我不想嫁,就從家里逃出來了,然后被人綁到了青樓……我要是回家,就會被迫出嫁,還不如死了算了……去府也不行,我出逃后我繼母肯定報了……我爹再有一個月就回來了,讓我在這里躲一個月,一個月后我就走,嬸子,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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