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相公來了,快快,樓上有請。”
再次來到酒樓,沈掌柜對顧長留的態度也不一樣了,滿臉堆笑的模樣,仿佛方才那事不存在一樣。
顧長留角勾起一抹自嘲,一個趨炎附勢的商人罷了,而自己現在,卑微如草芥,自然是個人,都不會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曾聽人說過,當你有權有勢有地位的時候,邊的一切,都會變得友善起來。
而他現在什麼都沒有,面對這些世態炎涼,應該坦然才是。
“王爺,顧相公來了。”
沈掌柜見顧長留面微冷,心頭也不是一凜,只越發小心的將他帶到了王爺的包間前,輕輕地叩響房門。
“進來。”
屋里傳來王爺冷淡的聲音,沈掌柜推開房門,顧長留便瞧見桌子靠窗邊坐著一個穿月白袍的年,這年手邊放著一把折扇,顧長留進屋的時候,他正叩著折扇,百無聊賴的把玩著。
待顧長留進屋,沈掌柜關好門,王爺才拿起折扇往前一指,示意顧長留坐下。
“不知王爺找在下何事?”
顧長留在他對面坐下,一旁的小廝給他倒上茶水,他輕抿一口,看向王爺,心中略有些奇怪,面前這個王爺,可是鎮上有名的紈绔,平日里跟自己也并無來往。
王如意不不慢的喝了一口茶,才抬頭說道,“我知你素有才名,這次你來,是想要請你給我作一首詩。”
“請我作詩?”顧長留搖頭失笑,“王爺怕是不知道,我苦讀多年,連個生都沒考上?”
“你只是時運不濟罷了,我相信你的才華。”王如意卻是十分篤定的說道。
“既然你這麼相信我的才華,那你打算出多錢請我?”顧長留看了王如意一眼,端起了茶杯。
王如意聽到他這話,倒是有些吃驚,記憶中,顧長留是十分清高的,往日里跟他們這種士紳之子多說一句話,都仿佛侮辱了他似的,如今,竟然會主要他付錢?
“我可以給你錢,但是,你不能將這事告訴別人,而且這詩得算是我作的,你明白嗎?”
“明白,只是那得加錢!”顧長留放下茶杯,看向王如意。
他目清亮,跟以前那眼高于頂的樣子完全不同,也不像這兩年,頹廢墮落的樣子。
雖然張口就跟他說要加錢,但是他這眼神,卻無端給了王如意極大的信心。
他那在京城做的族伯,明天就要回來了,他前頭已經找人寫了好幾首了,都覺得不好,這次意外遇見顧長留,才想要運氣。
畢竟,他這族伯據說特別喜歡竹子,而這顧長留出貧寒,以前在書院里,也一直清高的很,指不定能跟他大伯,有什麼共同語言。
“我想要請你寫一首有關竹子的詩歌,要贊的。”王如意說道。
“沒問題。”
顧長留說著,略一思索,起誦道: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原在破巖中。
千磨萬擊還堅韌,任爾東西南北風。”
“好!”
王如意為他鼓起掌來,“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好詩好詩。”
雖然他學問一般,但這首詩雅俗共賞,是聽著,就覺得氣勢非凡。
“付錢。”顧長留看了他一眼。
“哦,好的。”因為顧長留這首詩,王如意也不復先前的輕佻,他從懷里掏出一張銀票來,“這是我上帶的所有錢了。”
顧長留接過銀票,嗯,一百兩,可以在鎮上買個小院子了,不過,“王爺,你上不是還帶著一個荷包嗎?”
“這只是一些碎銀子。”王如意將荷包取下。
“我正需要,謝了。”顧長留接過荷包,瀟灑離去。
“爺,你看他,滿銅臭味,一點都不像讀書人。”王如意旁的小廝,對顧長留的貪財,頗有些不滿。
“你懂什麼?他這是率真,爺我最討厭那些假惺惺的偽君子了。”王如意說著,站起來,“走,回家,找我爹鑒賞詩歌去!”
“爺,您記這麼好了?”小廝富貴提醒了一句。
“你還不快去追!”
王如意拿著扇子一敲富貴的腦袋。
富貴連忙的跑到外面,下了樓,卻見到顧長留拿著寫好的詩歌,正在那里等他。
其實原主雖然右手壞了,但左手也是能寫字的,而且還寫的不差,只是這時下,想要走科舉路,可不能是殘疾。
別說殘疾了,便是長得太丑,朝廷也是不要的。
“喏,給你們家爺吧。”
顧長留說著,抬步瀟然離去,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
出了酒樓,顧長留心中一嘆,一首這麼好的詩歌,賣了一百余兩銀子,也不知道是虧是賺。
但沒辦法,一來,他需要錢;二來,王家是鎮上的大戶,跟王如意好,有益無害。
反正他后還有一千多年的文明做后盾呢,詩歌多得很,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
想到這里,他看著西斜的太,走進了一家雜貨鋪。
買了幾斤米,又買了一罐子豬油,一包槽子糕,出門的時候,看到柜臺上擺了幾塊香胰子,他想到寧小蟬那俏麗的臉,又買了兩塊。
天已經不早了,他想著先回去,明日里再帶小蟬一起出來買。
便匆匆忙忙去了隔壁的食店,包了只燒,匆匆往家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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