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無塵看著云夢璃堅毅的眉眼,話到了邊兒,又默默的咽了下去。
責怪嗎?
毀的是云家的東西,顧若瑤若是地下有知,想必也只有贊同。
安嗎?
這人對云家的報復,可是半點兒都沒有顧及脈親。
這究竟是怎樣鐵石心腸的人才能做得到?
他對燕國的往事有著足夠的了解,十年前因為顧家被貶,邊關與鄰國之間不斷,矛盾日益升級,對方的將領屢次無端挑釁。
云杰就是在這個關鍵的時刻,獻上了千機弩,立了神機營。
他帶兵趕赴邊關,千機弩大顯神威,鄰國吃足了苦頭兒,兵敗四十里,燕國得以轉危為安。
一即發的戰火,就這樣悄無聲息的熄滅了。
奇怪的是,云杰得到了厚的賞賜之后,并沒有急于擴充神機營,就是那神的武都很出現了。
據說制造千機弩的工序極為復雜,不但需要耗費大量的財力力,還很容易出現廢品,所以云家的實力只夠支撐一個百人建制的神機營。
這讓皇上也暗暗松了一口氣,他希朝廷能有出奇制勝的人才,但是卻不想再出現一個擁兵自重的顧家。
讓云杰把這武給朝廷,那朝廷給出的回報,怕是要給云家世襲的爵位了。
文昭帝慕峰看到云杰似乎沒有太大的野心,也就樂得讓他自給自足的管理神機營。
朝廷對云杰的恩典就是讓他順利的一路從副將爬到三品將軍的重要位置上,只需要給他一份厚的俸祿,不必出錢出力,讓他乖乖的為國效命。
君臣之間很有默契,多年間維持著這種平衡。
千機弩只每年三月間,會讓軍中的將士見識它的神威。
按照云夢璃的說法,這東西用完即毀,云家的神機營很快就維持不下去了。
所以云杰才急于與寧王府聯姻,就是想借此保住云氏一門的榮耀。
現在事剛有了轉機,云杰與墨家弟子聯手,要再現神機營的威名。
可是這一場無妄之災,把云家推了無盡的深淵。
天下若是一直風平浪靜、海晏河清還好說。一旦邊關生變,這神機營用完最后的家底,就了一副空架子。
而沒有了這項特殊的妝奩,云凝想嫁高門的夢就了泡影兒。
云夢璃剛才說,這才是報復的剛開始,是真的想徹底摧毀了整個云家啊!
而這一切,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做到了。
云家即使懷疑到上,也會因為不在場而打消了疑慮。
自己,也只是的一顆棋子,掌控全局的人,是云夢璃。
心思縝、手段狠厲。
慕無塵忽然想到了皮影兒,那些提線木偶在前面打斗的十分熱鬧,可是這場戲要怎麼演,卻是幕后的人說了算。
現在,戲該散場了。
“云夢璃,本王還真是小看了你。你把云家和本王都玩弄于掌之上,我倒是想知道,你給本王惹了什麼麻煩?”
慕無塵沉聲問道。
總要有一個自圓其說的理由,自己不能替找借口吧?
云夢璃烏黑的眸子眨了眨,剛想說話,疾風匆匆走了進來,一拱手:
“王爺,平南侯府郡主景雅婷求見。”
“嗤”的一聲,云夢璃就笑了起來,“麻煩來了啊!”
從云家到寧王府,要經過平南侯府。
有些人得知消息是一定坐不住了,這個時間才來,想必是在家中心修飾了一番。
慕無塵眉心一蹙,他跟平南侯府沒有私,景家的郡主見他做什麼?
只是,如今麗妃娘娘恩寵正盛,他不能為母妃在宮中樹敵。
“讓進來。”慕無塵返走回了大廳。
不過是一個郡主,還不值得他親出迎。
“王爺安好!”隨著一道悅耳的聲音,走進來一個明艷的孩兒。
景雅婷穿著一艷的,長及曳地,擺繡著一圈兒白的鈴蘭花兒,蓮步輕移。
每走一步,那些花仿佛都鮮活起來。
銀的腰帶,束著不盈一握細腰。短襦略略有些,勾勒出玲瓏有致的材。
烏黑的墨發梳高高的流云髻,上面著一支七彩珊瑚簪,小巧的耳朵上墜著八寶琉璃耳環,襯的整個人高貴大方。
一張芙蓉面,薄施黛。蛾眉橫遠岫,綠鬢染春煙,一雙杏眼,目流轉,端正的翹鼻下,點朱丹。
云夢璃肆無忌憚的打量著,這位郡主稱得上是花容月貌啊!
慕無塵一擺手:“郡主免禮,一旁落座。”
景雅婷嫣然一笑:“多謝王爺。”
可是,這剛想坐,就是俏臉一沉。
慕無塵居中而坐,桌案兩端各有一把椅子。
只是,上垂手的位置上,云夢璃大馬金刀的坐在那里,沒有謙讓的意思。
自己是有品級的郡主,不過是三品武家的千金小姐,這點兒規矩都不懂?
“你,坐到這邊來。”景雅婷倨傲的抬起下,對著另外一張椅子向云夢璃努了努兒。
云夢璃置若罔聞,悠閑的捧著細瓷碗兒,出神的看著那氤氳的水汽。
“云夢璃,云家雖然是武,但是我看二小姐也頗知禮儀,你怎麼全然不懂上下尊卑?”
景雅婷皺著眉頭質問,眼睛悄悄的溜向慕無塵。
王爺們的教養都是挑不出一瑕疵的,他絕不會縱容這丑丫頭在面前拿大。
只是慕無塵跟什麼都沒看見似的,一雙星眸只盯著茶盞里翻滾的茶葉。
哦,明白了,這進門是客,他不好太過于偏頗。
自己這份,給這賤人一點兒教訓也是應該的。
景雅婷走到云夢璃的前,揚手指點著的鼻子呵斥道:“要不要我的丫鬟教導一下你的禮儀,免得把云家的臉都丟盡了。”
云夢璃烏黑的眸子微微一,云家的臉面跟我沒什麼關系,但是我有法子讓你先沒了臉!
景雅婷這一揚手,順勢裝作失手,茶碗飛了出去。
“嘩”的一下,景雅婷被澆得滿頭滿臉。
“啊......”景家的郡主被燙的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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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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