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珩不以為然,語氣譏諷:“老祖宗這是不同意?也是,您若真在乎的名聲,早在我救起時就讓我們親,哪還會等到現在。”
“既然您不肯當這個壞人,就由孫兒來當,今日我就把話說開,不管表妹心儀誰,我既已占了的清白,便要負起責任娶為妻。”
鎮國公接過江媽媽遞上來的刺鞭之后,遲遲沒有作,聽見兒子這逆不道的話,終于沉聲喝道:“孽子!你這是和老祖宗說話的語氣嗎?”
陸珩膝窩被狠狠踹了下,跪地的同時,刺鞭跟著落了下來,在他背上劃出一道深深痕。
“兒子說的都是實話。”陸珩跪的直,仿佛被打的人不是他一樣。
鎮國公又是一鞭。
陸珩不說話了。
陸老太太連吞幾顆牛黃清心丸,終于緩過氣來:“且不說義勇侯同不同意,你要娶卿丫頭,我頭一個不同意!父母之命,妁之言,沒有我點頭,你如何娶進門?難不你們要私奔?”
聘則為妻,奔則為妾,陸珩當然不可能帶著蘇惜卿私奔。
他不答反問:“既為父母之命,那麼不知這樁婚事父親意下如何?父親也覺得我占了表妹清白,不該娶?父親可還記得陸家祖訓為何?”
不等鎮國公開口,陸珩又自己答道:“陸家男兒錚錚鐵骨,明磊落,敢做敢當,不可違之!”
這些話,無疑徹底撕碎陸老太太偽善的面。
鎮國公重重嘆了氣,當初陸珩救起蘇惜卿,陸老太太沒有為兩人安排婚事,反而為他們各自安排相看對象時,他就知道老太太里說不在意蘇惜卿是個啞,實際上卻比誰都冷酷無。
陸老太太心里只有國公府的門楣,否則也不會明明厭惡陸珩生母,不喜他們兄妹,卻從小就將大門第的希寄托在陸珩上。
憶起亡妻,鎮國公轉頭看陸老太太:“母親,珩哥兒的話在理……”
陸老太太冷聲打斷:“一個啞如何當國公府主母?”
林氏忙不迭勸道:“這,卿丫頭也不是天生就是個啞,說不定哪天就醫好了,況且,卿丫頭除了不能說話之外,不論是容貌或家世都是極好,既然珩哥兒這麼喜歡,不如就全他們。”
“我已經幫珩哥兒好對象,今日見過之后也很滿意,再過幾日就會派人到何家下聘。”
林氏張了張,看著陸老太太言又止,似乎是沒想到從小到大對蘇惜卿百般疼的老太太,竟會這般殘酷無。
陸珩不怒反笑:“老祖宗若是想被何家記恨,想再毀了另一個姑娘的清白與名聲,便盡管下聘,我明日便搬出國公府,到時迎娶沒有新郎,丟臉的也不是我。”
陸老太太聽到他明目張膽的威脅,氣得搶過鎮國公手上的刺鞭,狠狠往他背上去,連下數鞭。
“讓他跪……”陸老太太氣吁吁地罵道:“沒我的允許,不準起來!”
陸珩淡聲應道:“孫兒明日還得上早朝,無故缺席,需笞二十小板,不止孫兒丟臉,鎮國公府的臉面也會丟盡,老祖宗三思。”
陸老太太沒想到自己說什麼,他就應什麼,瞬間被氣得連刺鞭都拿不穩。
陸畫一直躲在祠堂外面看,見到兄長后背模糊,鮮淋漓,嚇得不停抹淚。
好在陸老太太打沒幾下便氣暈過去,被婆子們合力抬回壽安堂。
陸畫原以為兄長會乖乖跪到天亮上朝,沒想到老太太一被人抬走,他也跟著站起。
鎮國公也是一怔:“誰讓你起來了!”
“再過不久兒子就得隨太子殿下上戰場,上不宜帶傷。”
鎮國公心下一凜,氣急敗壞道:“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先跟我說?你怎麼這麼胡涂!”
帶傷上戰場危險至極,鎮國公即便再如何孝順,也不可能拿兒子的命開玩笑。
鎮國公立刻讓人召府醫過來,替陸珩包扎傷口。
陸老太太年紀大了,揮鞭力道看起來雖重,造的傷口卻不深,鎮國公那兩鞭也沒使出全力,幾鞭下來也只是皮傷。
府醫走后,陸珩突然來到鎮國公面前,袍跪下。
“爹,我想娶表妹。”
鎮國公沒想到從小到大犟得要命的兒子,竟然能為蘇惜卿做到如此。
陸珩前世的確沒做到這等地步,他不肯服,不懂得將計就計,只想著,男兒膝下有黃金,祖母父親不同意,那麼他自己求賜婚便是,卻忘了他如此一意孤行,會給蘇惜卿帶來多麻煩。
鎮國公表糾結,沉片刻開口:“就算我同意,你祖母也不會點頭……”
“您同意,來日兒子才能安心上戰場。”
“……”
鎮國公表復雜的看著陸珩,腦中全是剛才府醫替兒子上藥時,渾是傷的畫面。
那些傷有時家法所賜,但更多的是陸珩縱橫沙場多年,保家衛國,刀口時留下的傷。
作者有話要說:陸珩:不喜歡?
蘇惜卿:……
陸珩:不喜歡也沒關系
陸珩:我下次還是會親
蘇惜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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