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

太順利了。

聽著歐晴的應答，秦風突然愣住。

他設想過這次嘗試的結果，可能無功而返，也可能會得到月華蘭，卻是沒想到會這般順利，甚至比想象的最好結果還要完。

月華蘭是家的寶，當日歐晴允諾出口，秦風就有些詫異，此次前來嘗試，也沒有極大的把握，甚至做好了準備，應下任何可能的難題。

萬般困難都曾設想，卻是沒想到這麼簡單。

著歐晴直視而來的目，秦風嚴肅出聲。

“歐監正，君子無戲言，月華蘭本王勢在必得，有任何條件，先生盡管開口，可若是允諾出，將來絕不可反悔。”

注目之下，歐晴也嚴肅出聲，笑意收斂了幾分。

“北涼王說笑了，一語既出，本座豈會反悔。”

這種嚴肅和堅決，讓秦風更為狐疑，盯著那張妖孽的面容數息，也看不出所以然來，只覺得眼前之人難以捉到了極點。

面對這種懷疑的目，歐晴倒是再度角微翹。

“信義，是強者的堂皇說辭。”

“北涼王如今手握涼州，信義二字極有分量，本座自然不會失信，既然當初約定已經達，信守諾言敢當如此。”

“北涼王，可還有疑慮？”

這話起來好像有點道理。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才會有所謂的規則和信義，無比強盛的國力，才能維護百姓的安寧，自古至今，正義和公理只存在于強權掌控之。

好似一切都合合理，秦風卻還是難以相信。

靜看之下。

歐晴繼續作了起來，緩緩將茶水倒滿桌臺，洗茶的熱水沖著茶葉沒過桌面，順著茶桌四周的邊緣隙流，頃刻間再無蹤影。

再度倒熱水，紫砂壺中已經飄散出陣陣清香，混合著升騰的熱氣，驅散了初冬趕路的微寒。

一杯茶緩緩推來，白皙手指倒映于赤茶水，全程作令人賞心悅目。

“北涼王，請。”

“此茶熱，最宜近來品位，可驅寒避，不宜久置。”

說著，歐晴先行拂袖舉杯輕泯茶水。

見狀，秦風也端起茶杯。

一口熱茶，果然渾舒適，陣陣微熱擴散間上下，向臟腑而去，說不出的暢快和溫暖，卻又恰到好，不似烈酒勁辣。

看著他喝完茶水，歐晴親自斟茶，俊的眼眸流出幾分笑意。

“北涼王，莫非還是信不過本座？”

秦風聞聲一笑。

將木盒緩緩合上，一手推向桌旁。

“既然歐監正許諾，本王便將此出，還請歐先生也一并將月華蘭付。”

歐晴打量了一眼木盒，緩緩點頭，卻是先出口拒絕。

“自然。”

“不過，月華蘭今夜還未開放，一旦就此離了永夜閣，不出一炷香便會枯萎，殿下可靜候至五更天，到時自可帶離。”

秦風聞聲皺眉，打量著這位無名國師并未出聲。

見到那嚴肅的目，歐晴笑著解釋道：“月華蘭極為弱，非這匯之地不能生長，不可見烈日，卻也離不開日月華，需得晨沐浴月華滋養，否則必會枯萎。”

秦風這才釋然點頭。

“原來如此。”

傳說中的難得寶，真是貴得非常，難怪都了當世孤品，就這種苛刻的條件，除了歐晴，恐怕再不會有人能照料得當。

哪怕是羅季，以那懶散，遲早也得弄死了......

聽清了緣由，起碼也算說得過去，秦風就暫且相信，起做禮，隨即走向門外。

張靜候的王勛即刻走來悄聲做禮。

“殿下......？”

著一臉擔憂的模樣，秦風微笑安。

“沒事。”

“我要在永夜閣等到五更天，你先回蘇府通報一聲，以免霜擔心。”

王勛這才松了一口氣。

眼里出幾分激。

可剛要應命之際，他瞥見院中高大無比的越奴，簡直就像座小山，這地方也著森古怪勁，不目擔憂。

“殿下......”

“要不，屬下陪您在此等候吧？”

秦風微笑擺手。

“無妨。”

“我們從蘇府而出，臨行之時也留了口信，不會有什麼大礙，你去傳信，而后再來也不晚，月華蘭本王勢在必得。”

對啊。

蘇老元帥知道他們來了永夜閣，歐晴也不敢怎麼樣，何況殿下如今可是北涼王，誰要敢有什麼打算，可得好好掂量一番！

王勛這才明白了過來，興沖沖做禮而去。

“屬下遵命，這就回蘇府通報，將好消息稟報王妃！”

話音一落，鐵憨憨拉著越奴就溜得沒影了，力氣簡直大得沒邊！

秦風也再度回到靜室落座，和歐晴品茗靜候。

喝了兩杯不知名清茶，確實渾暖洋洋的，好似充滿了熱力，也不知道歐晴是如何喝得下那麼多，眨眼功夫都泯了幾杯。

靜坐等候之際，秦風笑著試探出聲。

“歐先生一諾千金，本王深敬佩。”

“今日若能取得月華蘭，本王和蘇府上下都會激不盡，不過有一事，還請歐先生解。”

話剛出口，歐晴已經放下茶杯接話出口。

“你是想問，為何只憑這枚印璽和一面之詞，本座就答應贈出月華蘭吧？”

果然是明無比。

秦風嚴肅點頭。

只見歐晴眼中星芒浮現，淡笑的面容里出無限的自信，好似這一刻與后純白的字融為了一，散發著一種俯瞰人世的高深氣度。

“方才，本座已經卜算過了，前朝皇裔確實已死，這印璽也算是個憑證，陛下見過自會明斷。”

“這便是你我當日之約，自然需依約而行。”

輕聲的話語好似蘊含著無限的威勢，緩緩道來令人無可辯駁。

當天下第一神算親口批言，無論何人都得正視幾分，甚至尋常人都會深信不疑，可秦風卻是神愈發嚴肅，地盯著歐晴的雙眸。

一息.......

兩息。

十余息過去。

他沒有看出任何破綻，波折的閱歷和兩世為人的經驗相加，也在此刻無法判別真假，不知道真相究竟如何。

前朝皇裔已死......？

莫說秦風是個堅定的唯主義者，并不完全相信卜算天命的事，就憑他在慶關戰的見聞，以及聽聞王勛后來所說的黨截殺，早就在心中有了判斷，很難相信這種結果。

若是前朝皇室已死，黨又是聽從誰的指令？

唐家人莫非是清白的？

若非如此，歐晴就是在撒謊，可他為何要順著自己的話語，以這種表面的結果落定此事，甚至不惜送出月華蘭。

這里面，究竟有什麼緣由？

真相到底是什麼......

種種疑涌上心頭，秦風思緒更。

著毫無破綻的歐晴，在此刻直言結果，他到了破朔迷離，除了皇帝老子的無多疑，歐晴是第二個讓他無法用常理判斷的人。

靜坐點頭，再未出言。

話及于此，兩人很是默契地等待著五更天的到來。

遠在京都南門。

王勛靠著北涼王龍牌順利城，滿眼振地車馬在長街之上，急著要將喜訊通報給王妃，而后趕回永夜閣保護殿下。

“噠噠噠！噠噠噠！”

就在這種狂奔之際，幾名形干練的男子突然從半路橫攔。

不等勒馬怒目的王勛罵聲而出。

領頭之人突然恭敬做禮！

“參見爺，老爺等候您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