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歷城張了張，心里竟然第一次生出一種無力。

　他徐徐挪目，看向楚尹月。

　不過，因為角度原因，他只能看到楚尹月的手臂和一些燒焦的長發。

　“楚尹月，你呢？”

　夜歷城的聲音低沉又沙啞，讓人想起干枯的老樹皮。

　“你怎麼想？你也……想走嗎？”

　楚尹月窩在薛域懷里，連眼睛都未曾睜開：“是。”

　夜歷城雙手握，咬牙切齒：“楚尹月，你為什麼要走？本王難道對你……還不夠好嗎？楚尹月，你為什麼這麼不知足？！”

　楚尹月輕笑了一聲：“是啊，王爺待我恩重如山，若非恩重如山，又怎會每一次都毫不留拋棄我？”

　楚尹月收斂了角笑容：“夜歷城，難道你忘了，這已經是第二次了？第一次，劫匪讓你在我和林挽月之間做選擇，你毫不猶豫選擇了林挽月。”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夜歷城狠狠一抖：“不，楚尹月，并非是你所看到的那樣，本王之所以……”

　“不重要了夜歷城。”楚尹月輕輕道，“無論你為何做出這樣的選擇，我都已經不再關心了。夜歷城，今日，我必須離開，你若要我留下來，那就留下我的尸。”

　夜歷城雙手握拳，額頭之上青筋暴起。

　他怒瞪著楚尹月許久許久之后，終于無力轉：“楚尹月，既然你寧愿死也要離開，那你走吧。只愿有生之年，你我再不要相見！”

　楚尹月偏頭，把自己的臉往薛域的懷里埋得更深，淚，無聲地往下流。

　“嗯，夜歷城，再也不見。”

　薛域低頭看了楚尹月一眼，眼里是濃烈的沉痛，然后他這才抬腳邁步，往前而去！

　出了城門，薛域道了一聲：“尹月，我們出來了。”

　楚尹月這才睜開眼睛，在頭頂，是明的天空。

　夜歷城，希我們真的可以一刀兩斷，再也不見。

　楚尹月被薛域帶回了城主府，安排在南邊最好的湘潭園。

　剛邁湘潭園，還沒來得及觀賞湘潭園里的景，一陣眩暈就猛地將席卷。

　無力，將楚尹月完全籠罩，徹底陷了黑暗之中。

　再次醒來，邊已經多了一個小丫鬟，丫鬟看著楚尹月，眼里滿是高興：“楚姑娘，您可算醒了！城主這些日天天來瞧你，每次都失而歸！”

　這位小丫頭瞧著是個活潑伶俐的，一張，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怎麼都停不下來。

　一邊將楚尹月攙扶而起，一邊繼續道：“奴婢在城主府三年了，可從沒見城主對誰這般用心，楚姑娘您可是不知道，城主找來了城里最好的郎中，為了您，還去外采藥，您吃的不藥，都是城主親自去山林里采摘的，畢竟如今莞城不太平，許多草藥都稀缺。”

　想到薛域，楚尹月的目和又復雜。

　薛域雖然說起來只是莞城城主，聽起來比夜歷城的城王爺差了一些，可這也不影響他是天之驕子。

　他對這般好，恐怕是終究無法回應的。

　“薛域人呢？”

　楚尹月打算，再住一兩日，等調理好了，就向眾人道別，然后遠離這是非之地。

　“哦，城主會客去了，聽說來人是城王爺邊的……”

　丫鬟話戛然而止，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楚尹月：“抱歉，城主說過，無論如何，都絕對不能向姑娘您提城王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