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靈兒覺得,段文俊這是爺病,事做得有些荒唐。
東家寵溺東家,任由他胡鬧,即使段家再有錢,可是也經不起如此折騰呀!
想到爺爺說,等自己及笄之后,就是要嫁給他為妾的……
若是由他這麼敗下去,似乎可以想到若干年后,會是沒落到什麼樣子了。
只是,趙靈兒卻沒有發現,自己的心變了。
一開始,是在擔心,段文俊的南坡改造計劃,增加了段家堡農人們的負擔。
可是此刻聽說有額外的工錢,農人們會得到莫大的實惠,卻在擔心,段文俊將段家的錢都敗了。
只是,趙靈兒不知道的是,覺得段文俊荒唐,覺得段文俊敗家,可是段大雄卻不覺得。
這些事,在段大雄的心中,早就有了一本賬。
兒子想搗鼓,就讓他可勁搗鼓去吧!
一座荒山下來,再加上桑基魚塘的作,約莫得兩萬多兩銀子。
兩萬兩銀子,或許對于這些農人來說,是一個天文數字。
可是段大雄覺得,雖然不,可是也不用太在意。
畢竟,這不過是之前段文俊一兩個月的開銷罷了。
尤其是,段大雄并不覺得這錢花得有什麼不對。
若是真的如段文俊所言,將南坡那一片改造功了,倒是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不用再擔心干旱和洪水。
只要天氣不是特別惡劣,南面那些田地的收,應該會得到保證。
這可是實惠。
段文俊還跟他說了,等到荒坡種植功了,到時候那些桂花和茉莉花他有大用。
有什麼大用,段文俊沒有細說,可是段大雄卻有些期待。
燒刀子功之后,段大雄一直在期待著,兒子會不會還給自己什麼其他驚喜呢?
雖然渺茫,卻值得期待。
當然,即使這一次,段文俊不功,那也無所謂。
相比段文俊之前的那些荒唐開銷,這筆銀子花得似乎更有意義。
尤其是,這些錢大部分都會落到段家堡農人們的口袋里面,總比送給怡紅院的那些姑娘們,比段文俊之前那些酒朋友們鬼混,更有意義。
臺下,又有人說話了“東家,真的能夠給這麼高的工錢麼?”
“東家說了,東家的話就是他的話。”這一次說話的,是站在段文俊邊的管家古鴻福“而且這次南坡改造計劃,都讓我準備的現錢。”
此言一出,臺下的人們,再一次開始議論紛紛。
他們都是段家堡的老農人佃戶了,自然都是相信段大雄的。
既然東家發話了,那這錢肯定靠得住。
老管家都開口了,自然錯不了。
大家的臉上都笑開了花,恨不得馬上回去告訴落子里面的其他人,讓大家趕準備了。
“當然,這工錢日結,就是為了方便大家自由安排過來干活的時間。”此刻,段文俊擺了擺手,又開口了。
“這是建設段家堡,是我們段家堡每個人自己的事,所以我希大家都能夠參與其中,我希最多一個月,我們必須完南坡的改造計劃。”
“不過有一點,我希大家還是要特別注意。這活兒來錢快,可是大家千萬莫因此而誤了春耕。我保證,即使這次南坡改造計劃完了,我們還有很多賺錢的機會。”
“要是沒人種田了,誤了春耕,我家胖老爹估計要了我的皮了,以后再也不讓我搗鼓這些了,那以后大家就都沒得賺了。”
此言一出,臺下眾人哄堂大笑。
“東家,你放心,地里的活兒肯定耽誤不了。咱們段家堡的建設也耽誤不了。”
“周二狗,你小子怕不是為了建設,是為了賺快錢麼?”
“東家仁慈,難道這錢,你不想賺?”
……
臺下你一言我一語,嬉笑著說開了。
畢竟,在他們眼中,段文俊的這南坡改造計劃,就是個撿錢的活兒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巍巍的聲音響了起來“東家,這南坡改造計劃是好,確實可以讓娃子們賺到快錢。可是我們落子的田地大部分都在靠著荒坡那一片,若是都挖了池塘,這以后我們可就沒地可種了,讓我們怎麼活呀……”
說話的陳家落的陳三太爺,今年已經近八十歲高齡了。
說是陳家落子,其實住著的也就陳三太爺他們一家子。
據說,他是跟著段家老太爺來的段家堡。
段家發家開始,陳三太爺就是段家的租戶。
雖然他已經自己下不了田了,可是他家四個兒子,十幾個孫子,幾十個曾孫,可都種著段家的地。
因為陳家的人口越來越多,原本的田地早就不夠,這些年他們在南面荒坡下開墾了不新地。
若是地沒了,這一大家子怎麼辦?
陳三太爺的話,頓時讓在場所有人都是一驚。
剛剛,他們都是被做工的工錢給驚呆了,腦子里面都只是想著賺這快錢,卻忽略了快錢之后,地沒了又該怎麼辦?
地在,雖然收低,可是好歹每年都有,至是一個穩定的收。
或許,其他落子并不如陳家落子那樣,大部分田地都集中在南面,可是或多或都是有的。
這,自然又了一個大問題。
“地沒了,你們還可以養魚種桑呀!”段文俊笑了“當然,南坡后面還有一片荒地,到時候說不定要開墾出來……”
“可是我們種了幾十年了,突然沒了地,讓段家堡這些農人們怎麼活?”陳三太爺站起,手中的拐杖敲了敲地面,盯著段文俊吼了起來“農人們沒了地,自然也不了租子,段家怎麼辦?我要見東家!由不得你胡來!”
看到陳三太爺吹鼻子瞪眼的模樣,段文俊愣了愣。
自己家是地主,這陳家人再多,那也是段家的佃農罷了。
這老頭的脾氣,咋的還這麼大?
看來,段大雄還真是有先見之明,早就料到這陳三太爺會要發飆,干脆今天不來了。
陳三太爺雖然是佃農,可是在農人中極有威。
當年秋云在段家堡也弄過一些改革,這陳三太爺也出來發過飆。
當然,那時候他是不是陳三太爺,而是陳三爺。
段大雄對他,也有些忌憚。
因為,他確實是在為段家考慮。
當年他反對秋云,居然是因為秋云要減租子,他覺得會搖段家的收,影響段家的地位……
所以,他此刻站出來,或許有為陳家落子考慮的因素,卻也不僅僅是為了陳家落子了,而是為了整個段家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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