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扯了扯凌春的袖子,後者不明所以地湊過來,只聽到藍若斐悄聲說:“春春,你舅舅的表妹被人佔便宜了!”奇怪的是,“表妹”不但沒有見怪,反而還一臉的甜笑,不時朝鐘局長暗送秋波。
“噓!你別聲張,我一會兒再跟你解釋。”凌春生怕的正義會壞了舅舅的好事兒,趕出聲制止,免得這丫頭頭腦發熱之下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兒來。
推杯換盞又過了好一會兒,凌春的舅舅接了個電話,然後一臉歉然地對鍾局長說:“鍾局長,實在抱歉得很,我老婆老病犯了,我得趕回去把送醫院,就不能繼續奉陪了。這樣吧,表妹,你就代我好好‘招呼’鍾局長,接下來上哪兒消費都由我們公司買單,只要鍾局長玩得開心!”
轉看向凌春和藍若斐,還有另一個科長,“你們幾個就跟我一起走吧,還有些工作上的事兒要代。”有了這麼個藉口,衆人當然飛快撤退。
出了酒店的門口,舅舅便往停車場走去,而凌春一臉淡然地拉著藍若斐去地鐵站。見如此狀態,藍若斐不納悶兒,“春春,你不去看看舅媽嗎?”
“噗嗤”笑了出來,凌春真拿一點兒辦法都沒有,“我的神仙姐姐,你是從火星來的吧?所以才如此純?呵呵,我舅媽沒事兒,好著呢!”
“可是你舅舅剛纔不是說……”藍若斐頭頂上全都是問號在飛。
“那是假的!”凌春嗔怒地橫了一眼,“你不都看到那人跟鍾局長上下其手了嗎?人家都表現得迫不及待了,我們這些閒雜人等還不得識相點兒閃開?剛纔我舅舅兒就沒接電話,那是他事先設好的鬧鐘。還有,那也不是什麼遠房表妹,不過就是我舅舅花錢請來的,還是個學藝的大學生呢!”
一席話聽得藍若斐瞠目結舌,完全沒有想到,一個看似簡單的飯局,實際上背後卻藏著這麼多的東西!
這麼說來,宴請領導只是個局?
忽然想到什麼,藍若斐又不死心地說:“也不對啊,你舅舅分明有把資料給鍾局長,那說明還是來談公事的嘛,只不過在‘接待’的方式上比較多樣化一些。”
凌春無奈地衝搖了搖頭,“我說小姐,你腦子裡能不能別總這麼單純?這世界你以爲都充滿了真善啊?哪兒有什麼見鬼的資料?盒子裡頭裝的都是錢,是人民幣,懂?”
這下,藍若斐的張開後就再沒合上,合著所謂的飯局,實際上就是給領導那啥?!怪不得一開始的時候鍾局長還不太高興呢,原來是沒看到任何好,就不爲所。當主投懷送抱,又有銀子收,態度自然就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原來現實社會中當真會有這麼多的不如意和灰地帶,此前看到網絡上不時有新聞曝,還在慨爲什麼貪污吏這麼多,從古至今就沒斷過。現在才知道,這全都源自一個“貪”字。
金錢和的*力太大了,纔會有更多人甘願冒著會丟掉烏紗帽,甚至是下半輩子都在大牢裡度過的風險,去掙這些見不得的錢。
小小一個企業尚且如此,而像l。k集團那樣的大公司,又會面臨什麼樣的發展挑戰和來自所謂領導的刻意刁難?
也難怪明可帆每次在外面應酬完回家的時候總是一副很疲憊的樣子,這當真不是一件好差事。至在正式宴請前,你得清楚領導的喜好,然後投其所好地作安排,席間興許還得陪著喝酒,說盡好話……
饒是明大再神通廣大,他也不可能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不了要跟人做點兒鋪墊,拉拉關係。能將l。k集團從一個只有寥寥數人的小公司,做到今時今日這樣的國集團,這其中經歷了多辛酸和波折,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忽然之間,藍若斐覺得,似乎從來都沒有認真地去了解過明可帆的世界,僅僅是被他表面那漫不經心給矇騙了。
以爲他的所有都是理所當然得來的,不曾深究過,那背後還有多汗水和辛勞。終究,還是忽略了他的。捫心自問,如果要像黎樂雅那樣去陪同明大參加各種應酬,必然不能適應,更別提要給他幫上忙了。
看到悵然若失的神,凌春不嘆了一口氣,“若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和短,你犯不著鑽這個牛角尖。你的優點多了去了,這又算什麼?男人需要的是一個妻子,而不是一個事事都能替他解決的超人。”
想那麼多幹嘛?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兒就了,世事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憑什麼都鬧這樣了,還要在自我反思?那個負心漢就沒有一點兒悔過之意?
“哎,若斐,你有沒有想過,要把他和那個人的事兒弄清楚啊?比如說,請私家偵探之類的?明大不是說他和那的沒有那種關係嗎?可是看著那人整天在你面前耀武揚威的,很不爽耶!”凌春就是這麼個古道熱腸的子。
真要把放在古代,興許就是個見義勇爲,而且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此番知道自己的好朋友了委屈,自然是看不下去的,都恨不得找到黎樂雅那個人,狠狠地教訓一頓。
這話讓藍若斐微微一怔,“不用了吧?”雖然心裡有一刺,但也不見得非得采取這樣的行爲。既然明可帆說了沒有,那就選擇相信,爲什麼非要弄出點兒蛛馬跡才甘心?
他們之間的夫妻本來就出現了裂痕,如果再做些無謂的事,只會讓關係更加僵化,這是不想看到的。
而凌春見態度如此,也不好再說什麼,卻對這件事兒上了心。
興許是藍若斐近日來的態度過於冷漠,讓明可帆有些不習慣,是以從那天晚上他們吵了一以後,他每天下班都很準時地回到家裡。偶爾還會提前回來,做好飯,完全恢復到先前模範丈夫的狀態。
只是心裡有了隔閡,藍若斐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對他回到往日的熱絡,甚至還下意識地覺得他這是刻意在彌補什麼。
一旦出現了裂痕,即便你再如何刻意去修補,也不見得就能完全平那道痕跡。藍若斐也明白,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
週末的時候,秦蓉方特地打電話把他們倆給回家吃飯,不過這天明政委並沒有回來,部隊裡剛好有事兒。就連明振軒都不在家,就只有他們幾人。
趁著明可帆走到院子裡接電話的空當,拉著藍若斐的手,語重心長地說:“若斐,我知道這些天委屈了你,可帆這孩子有時候做事兒沒譜兒!爲了這事兒,他爸還特地把他給訓了一頓,不過你大可以放心,他雖然有時候貪玩了點兒,但是也知道什麼不該做。既然你還是明太太,他就斷然不可能揹著你做出什麼事兒來,他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我承認剛開始的時候我是不太喜歡你,我也不怕跟你坦白,但經過這麼多的事,難道你還不清楚他對你的嗎?別的我就不多說了,你自個兒好好想想。興許,他是有自己的理由,或者不得已的苦衷。你別太糾結於這些表面的問題就,開心一點兒!”
心中百集,卻又不知從何說起,藍若斐便點了點頭,“嗯,我懂的,謝謝媽的關心。”老太太能推心置腹地跟說話,實屬不易。
這份兒好意無論如何都會領的。
也許是當著長輩的面兒,藍若斐也不好表現出淡漠的樣子,所以一家人倒也還算其樂融融。明可帆見狀,以爲老媽子特地爲了他把媳婦兒給哄回來了,還高興了好一陣兒。
很可惜,表面的平靜不表示就真的沒有任何問題,接下來發生的事兒讓藍若斐遭了奇恥大辱和毀滅的打擊,導致了的遠走他鄉……
這天,凌春很是神地將一個文件袋給,叮囑一定要四周無人的時候再看,而且不能帶回家裡。說完話就匆匆跑回自己的工作崗位了,這立刻就勾起了藍若斐的好奇心。
走到更室裡,掏出文件袋裡邊的東西,不由得大吃一驚,全都是明可帆的照片,畫面裡還有黎樂雅!這是怎麼回事兒?爲什麼會有這麼多關於他們倆的照片?
除了這些,還有一些類似於清單的東西,詳細地寫著,明可帆每天幾點在什麼地方,見了什麼人,都做了些什麼,時間有多長。行程得恐怕連他的書都無法掌握吧?而所有的行爲中,出現最多的另一個名字,就是黎樂雅。
看到這兒,藍若斐似乎有些明白過來了,難道凌春暗地裡找了私家偵探去跟蹤明可帆,並且把他的一舉一都記下來?!老天!這丫頭瘋了不?
急匆匆地衝到舞臺那邊,凌春正協同工程人員在檢查觀衆席的護欄牢固,把拉到一邊,輕聲說:“春春,你丫的怎麼還真的找人去跟蹤他了?你就不怕萬一被他發現,你會很麻煩嗎?到時你就算出發點再正氣凜然,他也必然會追究到底的。”
明可帆是個什麼樣的人,這個做妻子的最清楚不過了。
平時他要是心好,你隨便怎麼寫都無所謂,對他怎麼評價都可以。但是把他惹了,哪怕只是蒜皮的小事兒,他都會找到各種理由去對你進行打擊報復。
能大膽到找私家偵探去跟蹤調查明大,凌春只怕是古往今來的第一人了,縱然勇氣可嘉,藍若斐也不鼓勵這麼做。這和在老虎上拔有什麼分別?結果只會自尋死路。
“怕什麼?真要東窗事發了,我就一人做事一人當唄!放心,這事兒和你沒關係,我會承擔所有責任的。不過這些天來,他雖然跟那人見過幾次面,倒都是在咖啡廳之類的公衆場所,言談舉止也沒有任何過分的行爲。”
提起黎樂雅,凌春的臉就不太好了,“明大沒事兒,可不代表那的也同樣單純,我看每次看著明大的眼神都含脈脈的,大有要主投懷送抱的趨勢。這麼個人留在邊,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似的。你別怪我說話太難聽,嚇著你,男人有哪個不*的?若是哪個黎樂雅用非常的手段出手,那明大若是招架不住,也在理之中。依我看啊,你也要加把勁兒了,別輸給這不流的人,捍衛自己的婚姻!”
握拳頭在半空中揮舞,十分勵志地給藍若斐打氣,作爲好姐妹,能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剩下的,還需要兩個當事人自己去努力。能確定明大確實沒有*的跡象,也放心不,總算沒看走眼。
面對這樣都爲自己著想的好姐妹,藍若斐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表達自己的激之了。知道的爲難,凌春二話不說就去替做了這個醜人,從事發生至今,一直都堅定不移地站在邊支持著。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能有這麼個好朋友,當真死而無憾了。
事出現巨大轉折,是在一個下著雨的夜晚。這天明可帆有應酬,就只有藍若斐獨自在家,下班的路上隨便在食檔買了點兒排骨,煮了米飯就這麼對付過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心太過抑鬱的緣故,胃口都不大好,經常都覺得胃裡在翻滾。對著那還冒著熱氣的排骨,看到晶瑩剔的膩部分時,竟然有種噁心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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