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季姝在國外的工作室這陣子接了不單子，有些忙，出門的時候又遇上堵車，到學校門口的時候，放學已經有一會了。

可歲歲像是早就清了這幾天來接他的時間，也沒多說，對著江季姝甜甜地笑了下，然后走過去，牽上的手，“媽咪，歲歲今天也有想你。”

江季姝也高興，蹲下子了下他的鼻子，“媽咪也想你。”

說完，又開口，“對了，你傅叔叔剛才打電話過來，說晚上跟他一起吃個飯，好不好？”

歲歲自然沒什麼異議，點點頭，很乖，“好。”

“那上次傅叔叔也有送你東西，現在跟媽咪一起去給他挑個禮，怎麼樣？”

“好，歲歲陪你一起去。”

江季姝笑了下，這才帶著他一起去了附近的商場。

這會商場人也不多，江季姝看中條領帶，等裝好付了款，這才又帶著歲歲去買了些服。

經過一樓的時候，底下有人在試戒指。

江季姝的步子停了一下。

這個影，就算過去再久，也能一眼認出來。

上次見面是在周家的宴會上，兩個人只短暫對視了幾秒，也沒有任何別的集，可就算這樣，還是能想到幾年前的那一夜。

終于會到心涼和絕的一夜。

呼吸不由滯了一下。

旁邊的歲歲看出江季姝的異樣，手拉住的，晃了一下，詢問，“媽咪？”

江季姝回過神來，臉上的神有些僵。

下一瞬，就聽到那邊的兩個人在對話。

“既然是挑戒指，那位怎麼沒來陪你啊？”

葉知暖似乎笑了笑，“他有點忙，不過剛才特意打電話過來跟我說過。”

“我就說，現在誰不知道啊，他對你好得不行。”

聽到這里，江季姝轉，神淡淡，對著歲歲開口，“走吧。”

歲歲明顯地知到江季姝的緒變化，也沒多問，只是點頭，“好，我們去找傅叔叔。”

江季姝把東西提在手上，又攔了輛車，這才往餐館去。

服務生把他們帶到包廂前面，開口，“傅先生就在里面。”

江季姝點頭，把門推開，帶著歲歲進去。

傅鋮看到人，招手讓歲歲坐過來，看了眼他，“歲歲好像有長高一點。”

江季姝坐在旁邊，“對啊，他這次回來，個頭是長了一點。”

歲歲小臉上難得流出一點屬于他這個年紀的來。

傅鋮看到，笑了笑，又問起來，“和兒園的小朋友相得怎麼樣？”

歲歲想起下午在兒園的事，眨了下眼睛，“好的。”接著又說了兩件在學校發生的事，哄得江季姝連連笑開。

傅鋮看到，眼里流出笑意。

菜上來，江季姝還沒手，傅鋮已經起，給兩個人都舀了些湯，溫聲，“先吃點吧。”

江季姝接過來，又點頭，“好。”

歲歲在一邊看著，忽然仰起頭看了眼傅鋮，“傅叔叔，你和媽咪是不是快要結婚了？”

江季姝剛把勺子遞到邊，手差點抖了一下。

他們這些事，從來也沒瞞著歲歲，可其中有些，他一個小孩子，確實也不知道。

想了想，江季姝正準備開口，傅鋮已經先笑著問，“那如果是真的的話，歲歲會開心嗎？”

歲歲眼珠子轉了轉，點頭，“開心啊。”

又直起子抱了抱他，小聲開口，“歲歲喜歡傅叔叔。”

這話說得很輕松，可在場的兩個大人，卻沒人把這當作言稚語。

歲歲是個聰明的孩子，他說出來的話，一定是他覺得正確的，是發自心想說的。

傅鋮握了下歲歲的小手，思索了一下，才開口，“那傅叔叔盡量，好不好？”

歲歲干脆地應下來，點頭，咬字很清晰，“好。”

江季姝在旁邊看著，有些傻眼。

真是，一個敢問，一個敢答。

有些坐不住，看著歲歲，“媽咪去下洗手間，你跟傅叔叔先在這里吃，好不好？”

歲歲點頭，“好，你去吧媽咪。”

江季姝出了包廂，門還沒掩上，就看見個人。

蕭怡景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他，下意識往里看了一眼，就瞅到一大一小兩個背影，也是神一僵。

江季姝看到他，先是神滯了一下，然后不聲地開口，“好巧。”

蕭怡景還想往里面往，卻已經被隔絕開視線，失地把眸收回來，然后回了一句，“好巧。”

說完之后，神又不自在起來，把西裝敞了敞，然后清了下嗓子，問，“你這是，跟你未婚夫……還有孩子，一起出來吃飯啊。”

江季姝回視他，淡聲，“對啊，有什麼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

這問題可大了去了。

蕭怡景瞪直了眼睛，然后才虛虛地答了一句，“沒……沒什麼問題。”

江季姝這才提步走開。

蕭怡景看著的背影，又看了眼閉著的包廂門，咽了咽唾沫。

下一瞬，又趕從兜里拿出手機來。

不行。

這個事，他必須得找人說說。

電話鈴聲響了會，那邊才接通。

蕭怡景開口，“稷哥？”

周稷淡淡地嗯了一聲，“有事？”

蕭怡景在心里醞釀了一下措辭，才開口，“是這樣，我剛才撞見個事，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周稷冷笑一聲，“跟我打什麼啞謎，你打這個電話，不就決定要跟我說了嗎？”

蕭怡景諂笑了一下，說起來，“這個事吧，是關于江季姝的。”

這個名字一出，蕭怡景能明顯地覺到，那邊停頓了很久。

過了會，才傳來一句話，“你說，我聽著。”

蕭怡景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走到另一邊，離剛才那個包廂遠了點，這才開口，“我今天下午不是正好有事嗎，就出來吃飯，這地方人也不多，幽靜的……”

周稷已經有些不耐煩，“直接說，江季姝怎麼了？”

沒心聽他說這些廢話。

蕭怡景哦了一聲，頓了會，接著開口，“然后重點就在這餐館里，我撞見江季姝了，跟傅鋮一起來的，還有他們的兒子。”

他們的兒子。

這五個字一出，電話兩邊的人都沉默了一會。

周稷沉聲，咬牙切齒地問出來三個字，“然后呢？”

蕭怡景想了想，“剛才江季姝出來，正好我在門上，那門一開始沒掩住，我就看見個背影，一大一小坐那在，好像還在說話，還好的。”

“就，其樂融融的。”

蕭怡景說到這里，也有些不忍心。

“那孩子看著是大了，這說明外頭傳的不是假的。”

周稷抬眼，嚨莫名有些艱。

不自覺地，他想起了白天挨的那一掌。

還有下午見到的那個孩子。

這孩子，像他，也像。

如果真是他們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