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大哥，我……”

“蘇一薇，其實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心思吧？”他再度擡頭，黑眸裡有著篤定的緒，似乎想要將這埋藏多年的，對說明白。

微微一愣，隨即有些心虛的垂下眼眸，手重新拾起了勺子，不安的攪著。

脣抿了又抿，幾次想要開口，卻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而他卻忽然笑了笑說道，“知道嗎？我現在說出來，卻覺得好輕鬆了，一點都不覺得心裡沉重，薇薇，你試著把你的心告訴我吧，這樣你就不會這麼難了。”

“我……”有些的看著他，沒想到他是爲了安自己才這麼說的。

“說吧，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你只要記住，在你最難過的時候，我會在原地等著你，讓你依靠。”他說得很真誠。

真誠到讓有些想哭，“喬大哥，謝謝你！”

喬子楠苦笑了一下，“如果可以……我想要的，不是謝謝你三個字。”

“對不起。”

“也不是對不起。”

的抿了抿脣，最後認真的看著他，“知道嗎？我從小就沒有兄弟姐妹，所以我很羨慕青青，有一個你這樣的大哥，後來，你對我很好很好，好到我差點以爲，你就是我大哥了，所以……”

“我知道了，薇薇，我永遠都是你大哥。”他阻止了接下來的話，對微微一笑，“喝粥吧，喝了我們去看蘇爺爺。”

“好。”彷彿覺得輕鬆了許多，一邊喝著粥一邊對他說道，“昨晚楚首長沒來，我想，應該是去那個人那裡了。”

這是一種直覺，一種深固的直覺。

“知道那人是誰嗎？”他挑眉問道，一副要幫報仇的樣子。

卻微笑著搖頭，“不管是誰，我相信他的，如果是一個值得他背叛我的人，那麼說明是我不夠好。”

“你……”喬子楠有些無奈了。

這樣的，纔是真心讓人心疼。

“沒事，我知道怎麼理的，我也知道怎麼讓自己不那麼傷，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回到怎麼保護自己。”給他釋懷的安，讓他放心。

喬子楠雖然很擔憂，但也沒在說什麼，有時候解鈴還須繫鈴人，他最多能做的，就是安了。

二人吃了早餐，便穿上了厚厚的羽絨服，往蘇爺爺所在的目的走去。

從爺爺下葬到現在，已經是半年了，來看過三次。

不是不常來看，而是總覺得爺爺還活著，自己不需要來墓地看，看一次彷彿就傷心一次一樣。

墓碑前，擺放著一束鮮花，很新鮮的樣子，上面雖然落了一些積雪，但能看出來是昨日就放上的。

想，在昨天來看自己爺爺的，會是誰呢？

喬子楠也有些意外，“是不是蘇爺爺的戰友什麼的？”

喬子楠是知道，蘇千林沒有其他親人，一般是沒有親戚來看的，出了戰友，他真想不到其他的了。

“不知道啊，應該沒有吧。”蘇一薇有些狐疑，自己也猜不到到底是誰來看過爺爺。

將自己帶來的花放到了爺爺的墓碑前，看著石碑上爺爺那稍稍有些嚴峻，但卻很親切的臉，忽然覺得有些悲傷。

十幾年的相依相偎，卻被這墓碑隔離，再也不復相見了。

喬子楠陪著在墓地站了許久許久，二人才離開。

走的時候，蘇一薇還看了一眼那花。

按道理說，一般來看親人都會帶花的，可這人卻是帶的馬蹄蓮。

知道，爺爺是喜歡馬蹄蓮的，但知道爺爺喜歡馬蹄蓮的人，沒有幾個，回是誰呢？

狐疑起來，卻沒猜到到底是誰，一張照片忽然閃過的腦海，好像一靈一樣，太快，轉瞬即逝。

想要抓住，卻發現已經錯過了。

甩甩複雜的思緒，也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想到了什麼。

回到家，喬子楠問，“你是繼續留在這裡，還是回s市？”

這個問題，難住了蘇一薇，看了看日曆，還有一週，就過年了，想了又想，還是選擇去s市。

並不是因爲不捨得楚首長，而是因爲楚可卿是帶去的，怎麼也要自己帶回來，才放心。

二人又風塵僕僕的趕往t市。

楚冷憶一直在詩柯的牀邊坐了一整晚，手一直被拉著，即使是在睡夢裡，都未曾鬆開，直到天亮。

這一晚，他想了很多，而也睡得極不安穩。

午夜鐘聲響起的時候，他看著窗外的落雪，無聲的說了一句，“蘇一薇，生日快樂，還有，對不起。”

靜謐的空間，讓他幾乎窒息，若不是詩柯時不時的扭一下子，他幾乎都要以爲，自己已經不在這個空間存在了。

破曉的第一縷晨照耀進來，詩柯醒來，而他還是那表看著窗外。

對於詩柯來說，能在醒來就看到楚冷憶，是最幸福的事。

笑得十分甜，在他臉上留下一吻，“憶哥哥，謝謝你一晚上的陪伴。”

他的臉很冰涼，也讓有些驚慌，擔憂的問道，“憶哥哥，你怎麼了？臉怎麼這麼冰？”

他搖搖頭，僵直著站起來，幾乎有些機械化的作，對說道，“我先回去一下。”

“憶哥哥……”詩柯忽然就委屈起來。

而他卻安說道，“我回去看看可卿，而我也需要換服。”

“那你還會再來嗎？”

“會的，你休息一下吧，昨晚熬好的粥，用微波爐熱一下就能吃了，我先走了。”他冷的轉，步子有些凌，但還是堅定的出了房間，離開了詩柯的家。

從詩柯的住所，到自己跟蘇一薇的住所，不過短短幾百米的路，可他卻覺得好像走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等到抵達門口的時候，他覺得好像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拿著鑰匙的手，怎麼也沒有力進鑰匙孔裡。

他有一種害怕，害怕失去的覺。

他怕看到那失的表，害怕指責他。

靠在牆上，狠狠的吸了幾口氣，似乎才找回了一點勇氣，終於打開了門，走了進去。

房間裡很暗，大廳的窗簾都拉著，厚重的窗簾擋住了外面的管線，讓整個房間顯得十分抑。

房間裡也很安靜，安靜得他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擡起，往臥室走去，握上門把的時候，他也是在心裡建立了很久的勇氣，纔打開了那門。

眼……是空。

他的心狠狠一沉，就好像失去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看著那空空如也的房間，有一種力氣全失的無力。

一步步走了進去，看了看整整齊齊的牀鋪，往昔跟纏綿的畫面涌腦海。

一切都好像還是昨天一樣，卻已經是無法挽回。

他又走向櫥，手打開，裡面那些他一一掛上去的服，都還在。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好像覺得又得到了什麼，悵然若失的走到牀上坐了下來。

渾覺得寒冷極了，將暖氣開到最大，合一躺下，拉起還有著屬於的味道的被子，蓋在上，的簇擁著。

就好像，還抱著一樣。

沉重的眼皮，重重的合上，空的力氣的，一點都不想彈。

就這麼沉沉睡去。

蘇一薇跟喬子楠二人抵達t市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問了在熊西決姐姐家的楚可卿，很乖巧，並沒有鬧什麼。

而且也有喬青青在那邊照顧著，才放心的回去，打算明日一早再去接孩子。

喬子楠送到了樓下，再三追問，“你真的要上去嗎？”

笑了笑，“我服都在裡面，我不上去做什麼？沒事的，你先回部隊吧。”

雖然喬子楠很不放心，但最後還是離開。他想，應該會懂得照顧自己的。

有些疲憊的回答家，打開門，還是一事的黑暗，沒有一氣息。

心裡空落落的，換好了拖鞋，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喝下，才覺得心裡不空，推開臥室的門，往房間走去。

客廳的燈，有些昏暗，照耀到房間裡，一熱氣撲面而來，有些詫異，難道自己忘記關暖氣了嗎？

手開了燈，房間大亮的同時，也看到了牀上的那抹影。

楚首長？

在家？

看樣子，楚首長睡得很沉，小心翼翼的往牀邊走去，彷彿覺得他有些不真實一樣。

由上而下的看著他的睡，覺得自己好像一輩子沒有看過一樣。

他的臉有些紅，劍眉蹙著，好像極爲難的樣子。

蘇一薇小心翼翼的出手，在他的額頭上一探。

燙！

炙熱的燙！

他發燒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就讓心裡狠狠一驚，立馬搖晃著他，“楚冷憶，楚首長，你醒醒。”

無奈他只是昏昏沉沉的睡著，完全聽不到說的話。

一時慌起來，在房間裡急得團團轉，最後纔想起醫藥箱裡是有溫度計和冒藥的。

慌忙的去醫藥箱取了溫度計來，甩了幾下，才試圖想要放到他的腋下。

可他那麼沉，蘇一薇幾乎是耗盡了自己的力氣，才解開了他的服，掰開了他的手，讓他平躺著，將溫度計夾好的同時，也用溼巾拭著他滾燙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