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

周稷有些想罵人。

可到底還是抑制住，“行，我知道了。”

郝聞有些不放心，“對對，就是我說的那樣，你多哄哄他們，既然決定要把人娶回來，就好好談，還有老宅那邊，你準備怎麼辦啊？”

周稷把領子解開，無意識地了腕骨，“說清楚。”

本來也就是為了讓老太太放心才這麼說。

時間拖久了對誰都沒有好。

郝聞這才松了口氣。

說到底，他還是有些怕。

也不止他一個人這麼想。

覺得周稷對葉知暖還有舊，放不下。

聽到周稷這句話，他才放下點心。

“那行，有什麼要幫忙的你盡管說啊。”

話是這麼說，可郝聞也知道，周稷這人，哪里需要別人什麼幫助。

“行。”

電話掛斷，周稷抬眉，才看到人從樓梯上走下來。

上的大已經換下來了，只穿了寬松點的睡。

臉上的妝容也被洗掉，整個人變得沒什麼攻擊，得越發質涼如玉。

寂靜的夜里，明亮的燈之下，兩個人一上一下，短暫的對之后，江季姝移開視線，過去熱牛。

周稷的視線跟著的影移。

過了會，江季姝把兩杯熱牛放到托盤上，正準備轉，手邊的托盤就被人攔下來。

修長的手指按住的，男人膛寬闊，牢牢把江季姝按在懷里，他啟，聲音平淡無波，“我去吧。”

江季姝心悸了一瞬，又很快恢復鎮定，反問，“你去？”

周稷側過臉，臉上帶了點莫測，溫熱的指腹短暫蹭過的手臂，把托盤拿到手上，又把其中一杯放到桌子上，發出咚得一聲，聲音里帶了點暗諷，“不管你再怎麼不想承認，這孩子，也是我的。我有親近照顧他的權利。”

江季姝啞然，怔了一下，就眼睜睜地看著周稷從他前走過。

他長，沒一會就離很遠，站在樓梯下面，回頭看，“一天了，也該好好說清楚了吧，你就在這等著，我馬上下來。”

江季姝的睫眨了一下，啟，“好。”

周稷上了樓，叩門，然后推開。

歲歲看著他，臉上的笑意轉瞬間消失。

父子兩個還是第一次在這樣的空間里面對面相，相似的臉上都神不明。

周稷把托盤放到一旁的小桌上，站直子。

他垂眸，聲音清淡，帶著點嚴肅，“江濯。”

他喊了歲歲的大名。

“我應該正式告訴你一聲。”

“我周稷，不管曾經，還是現在，都是你媽咪的男朋友，也是你爸爸。在不久的將來，我會跟結婚，我們會同一個屋檐下，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流流。”

“對于缺失你的五年，我也很無奈。”

他頓了頓，話里帶了點冷意，“你的存在，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如果知道，事絕對不會走到這一步。”

歲歲怎麼說也比周稷小了二十多歲，這會被他一番疾言厲，甚至推心置腹的話說得啞口無言，完全不知該作何反應。

良久，他眨了眨眸，抬頭，神冷冷的，“所以呢？”

周稷想。

這對母子倒是像了個十足十。

一樣讓人郁悶，讓人抓心撓肺。

他眼皮微掀，扯開一抹笑，“所以，你可能需要試著認可我，甚至，接我。”

……

等周稷下樓的時間里，江季姝捧著被他留下來的那杯牛在客廳坐著，一口一口地啄著。

這場開誠布公，從他發現歲歲的世的時候就應該有的。

只是一直被拖到了現在。

是有些怕的。

不準，這個男人究竟想要什麼，想做什麼。

坐著坐著，習慣地拿起旁邊的抱枕。

無意識地抱到懷里用下蹭了蹭。

周稷從上面下來，正好看的這一幕，眼眸微深。

江季姝聽到靜，抬頭看他，問，“歲歲喝了嗎？”

周稷面不改，“喝了。”

確實喝了，他看著歲歲一口一口喝完的。

江季姝想了想。

這人剛才上去那麼久，不會做了什麼吧。

可再一轉念想，歲歲那麼小，怎麼說也是他兒子，能做什麼？也就沒多問。

放心，“那就好。”

周稷走到面前，居高臨下，“他喝了，也睡了。”

“現在，該談談我們之間的事了。”

江季姝無意識地往一邊坐了坐，“你說。”

周稷沉著眉，卻沒有像想象中那樣直主題，而是問，“在談那些之前，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

“五年前，為什麼不打一聲招呼就走？”

他的話不咸不淡，可很莫名地，有一種直擊人心的覺，江季姝的心下意識地了。

的輕抿。

沒有回答他。

目下意識落在他的手腕上。

那里已經換了塊表。

細細看起來，跟當年送的那塊還有些相似。

可知道，絕對不可能是那一塊。

要怎麼告訴他呢？

說在和他的心上人推搡中落了水，然后又親眼見他來救了人，徒留一人在冰冷刺骨的水里。

還是說，們沖突的源頭，是因為葉知暖自作主張扔了送他的那塊表？

無論哪一句，江季姝都不想告訴眼前這個人。

這事，也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

是飛蛾撲火錯了人，做了別人滿里的炮灰，只能一日日自省，然后告訴自己，再也不能回頭。

何況，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是怪葉知暖明明知道實，明明知道差點被淹死，卻從來沒有吐半句。

還是怪破壞他們的，獨自生下歲歲？

江季姝覺得，反正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站在這一邊。

在他的權衡利弊中永遠占下風。

想到這里，江季姝抬眸，輕笑一聲，帶了點不解，“那個時候，我們都已經分手了，我想去哪，要干什麼，怎麼看都沒有告訴你的必要吧？”

人無所謂的臉刺痛了周稷的眸。

他冷笑，“就算這樣，你也沒必要玩消失吧？”

“不要朋友，不要親人，遠走他鄉？”

“你這是演哪出戲呢？”

江季姝的呼吸滯了一下。

下一秒，周稷已經上前，攥住的腕，“事出總有因吧，你得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