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若有所思,手指在桌案上輕叩,“你認識曾天佑嗎?”
周致一愣,沒想到是這個問題,只如實道,“自然是知道曾大人的名諱。”
“朕說的不是這個。”
昭帝搖頭,極力回想著什麼,“朕近來找他談論政事,越看越覺得他有些眼,倒像是從前見過一般。”
可若說在哪兒見過,又實在想不起來。
他也曾派人去查過曾天佑的世,得到的消息是他出生在一個小山村,父親已去,家中只剩下一個老母親。
看起來沒有任何問題。
可這種悉卻始終揮之不去。
周致略微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將當初曾天佑主來找他,讓他小心吳勇達一事說了出來。
“他居然會這般提醒你?”
按道理說,曾天佑已經了吳勇達門下,自該跟他齊心才是,可偏偏……
昭帝瞇了瞇眼,突然問道,“這麼說,他知道你的份?”
“很有可能。”
“奇怪了,”昭帝吶吶自語道,“莫非也是個知人?”
當初牽扯進段家一案的人多都獲了罪,要不就是和始作俑者一伙的。
曾天佑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人?
書房有片刻的寧靜,熏香裊裊,隨微風而,吹進周致的鼻尖,如同夏夜淡淡的荷香。
“皇上。”
周致驀然開口,表稍顯凝重,“我想起來一件事。”
“說。”
周致:“我父親麾下曾有一名副將,名郭康。當日班師回朝,他首先發難,呈上了第一筆罪證。”
作為副將,他和為主帥的段容宇關系切,經常在一起商討戰事。
段容宇做過什麼,他最是清楚。
所以由他上呈的樁樁件件,在外人看來,可信度很高。
自此后,便不斷有人上書,短短幾天,段家就從忠良之臣變為了罪犯。
沒過兩個月,郭康辭準備還鄉,行李品全都收拾好了,只等天一亮就出發。
誰知當天晚上,郭康在睡夢中被毒蛇咬死,不治亡。
那時正值夏夜,荷花飄香的季節。
昭帝眉片刻,腦中閃過郭康的臉,竟和曾天佑的有六七分相似,“你這麼一說,朕倒是想起來了,他是不是有一個兒子?”
“是,跟我年紀相仿。”
曾天佑上報的年紀比周致大兩歲,郭康的兒子卻和他同歲。
但年齡這東西,只要不出什麼大問題,不是太過離譜,一向沒人深究。
“那便對了,”昭帝聽完,大概理出了些脈絡,“朕記得他的妻兒在辦完喪事后,仍舊選擇帶著他的骨灰回鄉,自此后便再沒有消息。”
查段家的事,不可能繞過郭康這個副將,但查證他的妻兒在返鄉過程中,被山匪所害,線索也就斷了。
現在看來,當初山匪一事,也不是那麼簡單。
如果曾天佑是郭康的兒子,那他認出周致,并且想方設法接近吳勇達,也不難理解了。
周致眉尖早已蹙起,腦子里也稍微能串起些來龍去脈,“多謝皇上提醒,這件事我會再與殿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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