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春節前后，對陳揚來說，周邊的變化還是很大的。

　而最大的變化，是方麗平和韓彩玲要雙雙調離。

　這個消息，最早是陳揚與張校長下棋，張校長有意告訴陳揚的。

　兩個人的況各不相同。

　方麗平是直接調到縣城的小學，這是因為的教學水平，幫贏得了調回縣城的資格。

　韓彩玲的教學水平，比方麗平還高。離開村小，是要去地區師范學校進修一年。估計回來后，也不會再留在村小教書。

　張校長嘆，沒有辦法，農村學校留不住好老師。要不是因為陳揚，方麗平和韓彩玲二人早就調走了。

　陳揚不明白，這與他有什麼關系。

　張校長笑說，全村人民男老，大家都知道，方韓兩位老師都喜歡你陳揚。

　陳揚無奈的笑了。

　待在邊，沒有覺。現在要離開了，倒讓陳揚慨和唏噓。

　有的人失去了，你才會覺得應該珍惜，陳揚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后悔。

　都要走了，該說明的必須說明，再憋在心里已沒必要。

　臘月廿二，是村小老師放假的日子。

　晚上，陳揚讓大妹去請方麗平。

　方麗平臉紅紅的，呼吸有些急促，兩眼也有點紅。

　陳揚拿出一金項鏈，拿過方麗平的手，再把金項鏈放在手掌心上。

　“班長，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送給你的禮。”

　“我是說，其中有沒有其他意思？”

　“沒有。”陳揚直截了當。

　方麗平反而如釋重負，“說清楚了，我反而輕松了。”

　陳揚攤攤雙手，苦笑著道：“對不起，你倆待在我邊，我心里的力很大。方麗平，你知不知道，你倆就像兩座大山，有時候我都不過氣來。”

　方麗平調皮的笑笑，“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們。班長，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已經明花有主了？”

　陳揚搖了搖頭，“如果我有正式的朋友了，我會告訴你的。”

　方麗平點著頭嗯了一聲，“這麼說，我還有機會。”

　陳揚笑了，“方麗平同學，千萬不要因為一棵樹，而忘了整片森林。”

　“咯咯……你說吧。我可以來找你玩嗎？我可以給你寫信嗎？我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都可以，都可以。”

　方麗平有點小激，湊過來，在陳揚的左腮上親了一下。

　“這個……雙，我要雙。”

　方麗平滿足了陳揚的要求，在他右腮上也親了一下。

　然后，方麗平收起金項鏈，揮了揮手，轉飄然而去。

　陳揚再讓大妹把韓彩玲請來。

　相對來說，韓彩玲比方麗平矜持。

　陳揚的金項鏈，韓彩玲不收。

　“班長，我不能收這麼貴重的禮。”

　陳揚笑笑，“我給個理由行嗎？”

　“什麼理由？”

　“方麗平收了。”

　韓彩玲怔了怔，收起金項鏈，擱進自己的兜里。

　陳揚笑道：“我是真不明白，你倆明明在較勁，卻總能裝出姐妹深的樣子。”

　韓彩玲微微一笑，“這是我和的事，與你無關。”

　陳揚點點頭，“韓彩玲，現在是個機會，如果你有什麼問題，都可以說出來。”

　韓彩玲思忖了一下。

　“為什麼先請后請我，我和在你的心目中，是不是排名有先后？”

　“因為當年咱們讀書的時候，班里的花名冊上，你排在后面，我都已經習慣了。”

　“沒別的意思？”

　“真沒別的意思。如果真要細究起來，還是你占了便宜。”

　“此話怎講？”

　“后來者居上。還有，笑在后面的，才是笑得最好的。”

　韓彩玲笑了，“繼續問，你喜歡我嗎？”

　“喜歡，你和方麗平我都喜歡。”

　“如果要你二選一，你會選誰？”

　陳揚想了想，“不知道。”

　“班長，我還有機會嗎？”

　“有，但我不能保證。”

　韓彩玲咬著沉起來。

　“韓彩玲，聽我一句勸，我不是一個好男人，我不值得你癡心不改。”

　“不說了。你送金項鏈，謝你了嗎？”

　陳揚笑道：“謝了，在我臉上親了一下。在我的要求下，又追加了一倍。”

　韓彩玲上前兩步，雙臂展開，摟住了陳揚的脖子。

　對著……

　然后，韓彩玲嫣然一笑，“我還會等你的，班長。”

　陳揚一邊，一邊目送韓彩玲在門口消失。

　第二天早上，陳揚沒有去送方麗平和韓彩玲。

　前去河埠頭送人是大妹陳平，還有幾個平時要好的姑娘。

　早上醒來，陳揚已沒有傷。

　春節前，陳揚還要做一件重要的事。

　送禮。

　而且陳揚還做出一個重要決定，以后只要經濟條件許可，他每年都要送禮。

　與做其他事一樣，送禮之前，陳揚也做了計劃。

　計劃的主要容，就是列出送禮的名單。

　禮者，禮節也，不僅僅只是禮。

　上海那邊，葉菁及其父母，還有馬振國和周玉剛。

　海門那邊是李沁。

　天州那邊是老范和田阿姨兩口子。

　路橋街那邊，除了王榮，還有小商品市場的幾個重要客商。

　上述這些朋友，都要一一打電話，把真摯的問候送出去。

　縣里的和本地的這些親朋好友及關系人，必須送出禮而不是禮節。

　區里，四平叔叔和狄國梁叔叔，已經堅持了三年，今年當然也要走到。

　縣里，方玉婷醫生，肖偉力的父親肖國興，田芳和楊玉梅兩位老阿姨，孫延清老師兩口子，老張張益民，老胡胡剛，二妹讀書的班主任和任課老師。

　鄉里，五位領導，鄭衛民、蔡麗、郭富強、姚興平和徐芳。

　村里，兩委全員，會計和出納。

　其他，信用社的陳逸梅和郵電所的陳寶珍。

　春節前那幾天，陳揚騎著自行車進進出出，有的忙碌。

　錢倒是無所謂，反正陳揚有的是錢。

　就是累，累得像孫子似的。

　但陳揚一想，送禮就是孫子干的事，累得像孫子一樣，不正好麼。

　直到臘月廿七，陳揚才把這個活干完。

　這也投資。

　二弟陳兵也沒閑著，他也跑了很多地方，也送了很多禮，也一直送到臘月廿七。

　晚上，兩兄弟躺在二樓客廳的沙發上，苦連天，怨聲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