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廉心說:嗨,這什麼事啊。
我的形象已經如此……惡劣了嗎?我就是個一無是只會吃喝玩樂的二世祖嗎?
魏廉覺得他不能這樣下去了,不過今天……再打最後一盤遊戲吧。
這一晚,孟氏總部加班的員工,到了味的大餐,對他們小棠總的又升華了一個層次。
是……出去吃飯也不忘給我們打包回來的好老板啊!
輿論是在二天開始發酵,節奏一點點帶起來,循序漸進,不慌不忙,等到范圍擴大的時候,比棠星想要的預期效果還要好。
群眾熱吃瓜,現下又流行強慘人設,棠星的值還是很能打的,又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改變這麼多就是很強,慘……就不用明說了,大家都懂。
加上去年抱錯的新聞就在D城鬧得大,所以這個上下文,簡直就像是連續劇一樣,吃瓜群眾還是喜聞樂見的。
這個下文一出,公司員工都悄悄聚在一起討論。
孟耀東一直沒有明確表態,他還在猶豫著什麼。
他沒有找棠星,棠星就來主找他了。
剛從公司回到家,棠星一聲不吭換完了鞋,路過客廳時,孟耀東抖了下報紙,看他一眼,語氣還是那副不招人待見的大家長調調:“回來了。”
“嗯,”棠星有氣無力地回答道。
孟耀東不由皺了下眉頭,就聽棠星非常認真地看著他:“爸爸,”棠星對著這個人喊出這兩個字十分艱難,“我這兩天仔細思考了一下,我還是不留在公司比較好。”
手裡的報紙險些被撕兩半,孟耀東見棠星這兩天沒什麼靜,還以為這孩子確實能耐了,這種事都能沉得住氣,事實證明,到底還是個孩子,說這種話就更顯得孩子氣。
但無論如何棠星不能離開公司,他必須留下來。
要打消棠星的念頭,孟耀東斟酌道:“你不用太在意外界的評論……”
“不,不是這樣的,”棠星說著,了下鼻子。
這時候,慢了幾步進門的孟雲舟走了過來,站在棠星邊,他剛站定,棠星沒來由地推了他一下,憤恨地瞪著孟雲舟控訴道:“我再努力,我做得再好,只要有他在,別人也難以認可我,他們都只是同我,覺得我做到這個程度就可以了。”
孟耀東肅著臉:“你先冷靜一下。”
棠星扭頭:“我不能冷靜!就算他只是在我旁邊教我,也一樣會有人覺得其實我就是個紙糊的,真正做事的還是孟雲舟,你都不知道……公司裡,其實很多人都對我不滿,我本來就是空降,我礙了很多人的眼,這我知道……”
“如果只是說我就算了,還有很多人覺得、覺得咱們父子倆……算了,話太難聽了,我不想說。”棠星把頭偏了開來,一副難過得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他越是這樣,孟耀東越是想知道別人都說了什麼。
孟耀東放下報紙,看著棠星:“你說,我聽聽那些話都是什麼樣的?沒事,你大膽地說,我這一輩子經歷多風雨了,還能被一些有的沒的留言打垮?”
孟耀東嗤笑道:“真是笑話。”
棠星歎了口氣:“真的,我覺得您還是別聽了。”
孟耀東聲道:“你說,你放心說,爸爸不生氣。”
“那好吧,”棠星苦惱道:“他們說……咱們父子倆加起來也不如一個孟雲舟,他的才識、他的能力、他的遠見……”
“哐當”一聲,孟耀東拍了一把桌子,把桌上的水杯都打翻了,杯子裡的水灑了一大片,流到了桌邊上,稀稀拉拉往地上滴答。
“鬼話連篇!!簡直可笑!”孟耀東著氣:“孟氏是在我的手裡壯大到今天的,怎麼就都是雲舟的功勞?”他看一眼孟雲舟,沉聲道:“公司裡有些人就是牆頭草,一邊倒,跟著誰就說誰的好話!”
棠星同仇敵愾道:“可不是嘛!我就知道您聽了肯定也火大,我聽到後都氣懵了,當時我在衛生間裡,我連忙提上子,但等我出去外面就沒人了,要不是他們跑得快,我肯定立刻撕爛他們的!”
孟耀東腔不住地起伏,氣得隻想翻白眼。
孟雲舟的確太優秀了,經常一個項目過幾個人的手,到最後很多人都好像只看到他的功勞,並不是因為他搶功,孟耀東對這一點還是很清醒的,就是太出挑了,別人正在糾結方案A好還是方案B好,薅的頭髮都要禿了,雲舟就是那種會直接花幾個小時,把兩個方案全都整合出來。
糾結什麼,我都做出來,直接看果。
所以跟他共事的人往往都力很大。
孟耀東一把年紀的人了,上一回被氣這樣還是因為棠星,這一次……居然是因為這種事。
棠星看他一眼,小聲說:“您剛才說了不生氣的。”
孟耀東:“……我這不是生氣,我這是……隨便吧,不重要,星星,這些事不用放在心上。”因為很快,就沒人會說了。
孟耀東讓棠星先回房後,把孟雲舟單獨來了書房裡。
“坐,雲舟。”孟耀東鮮這樣客氣地和他說話,兩個人都不太習慣。
“說實在的,我一直不想跟你有這樣一場談話,”孟耀東其實不擅長打牌,所以直接進主題:“但是從你們事發酵之後的時間裡,我心真的十分糾結,想必你也明白,不論我怎麼做,你怎麼做,棠星怎麼做,外界總會指指點點,很難有一個完的結局。”
“多父子一場,很多東西是算不清的,”孟耀東直接說:“我指的就是專利的事,專利是你的,我一直考慮著將費用給你結清的話,其實很傷,談錢,一向很傷。”
孟耀東的手指在桌上噠噠敲著幾下,他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孟雲舟主開口,耐心終於耗盡了。
他手指停了下來:“我記得你以前很想去學醫,D大就有數一數二的醫學系,換專業的事我來給你安排,就當是圓你的夢,你離開的話,棠星的力就會小了。”
“你想要多,我們就先放下父子關系在商言商,我希出了孟家的門,你不要再試圖進這個行業,更不能去孟氏的對家那裡,這個要求應該不算過分吧?”孟耀東皺著眉頭,等待把時間拉得很長,他很煩躁。
孟雲舟默了半晌,開口時語氣淡淡:“我不要錢。”
簡簡單單四個字。
孟耀東表冷了下來:“……”
錢能解決的事往往是最簡單的,如果錢不能解決的事……
“我養育過你,這是事實,你就不能退一步,一定要和我鬧得魚死網破嗎?”孟耀東威之後,又耐著子道:“孟氏跟醫院有不牽扯,你現在去學醫,想來以你的能力當然會為一名出的醫生,而我可以許諾你,讓你最快地坐到主治醫師甚至主任醫師的位置,別人可能要打拚很多年,而你……”
能走捷徑。
這是多大的啊。
孟雲舟聽了這話,也還是沒有多余的表,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微微垂下了眸子:“我沒有那麼大的野心,當個醫生,做我該做的就可以了。”
“你!!!”孟耀東站起來,瞇著眼睛說:“所以像說的那樣,你真的想……毀了孟家?”
金錢和權勢居然都不能讓他搖。
孟雲舟卻一點不在意他的怒火,他微微抬眼,語氣不見毫波瀾,他說:“你給的條件,我確實都不想要,我想要的是……別的。”
這話不由令孟耀東松了口氣,不是金錢也不是權勢,他覺得問題一下子就變得簡單多了,世上最值錢的東西他都不稀罕,願意要什麼給他就是了。
“那你想要什麼?”孟耀東開口問道。
孟雲舟想了下說:“我暫時還沒有想到,可以就當你欠我一件事嗎?這個約定您應該不會食言吧?我想。”
“那當然了,”孟耀東松了松自己的領帶,話鋒一轉說:“那我要怎麼相信你?”
孟雲舟告訴他:“您了解我的,我從來都是說到做到,至於專利,您不用擔心,我永遠不會用它來威脅您什麼,也威脅不到您不是嗎?”
孟耀東想想也是,他要是真想魚死網破了,一個養育之恩就直接可以死他。
這場談話進行得差不多了,比雙方預想得都要順利,孟雲舟起說:“我明天就會離開孟家,專業的事我自己可以理,希下次見面,就是您兌現承諾的時候。”
孟耀東也吐出一口氣來,笑說:“當然。”
這個笑容持續到孟雲舟轉過離開。
等孟雲舟走出書房之後,孟耀東拉開手邊的屜,那裡躺著一隻錄音筆。
不能怪孟耀東這人早有防備,他是個商人,很多事都要做好完全的準備。
有了這隻錄音筆,他就不怕孟雲舟能反水了。
孟雲舟路過棠星的房門也沒有停下來,目不轉睛地往自己的房間裡走,剛進門,就被人抱住腰,棠星眨著眼睛小聲地問道:“怎麼樣怎麼樣?了嗎?”
回應他的,是孟雲舟轉把他在牆上,手關了房間的燈,綿又炙熱的吻就兜頭砸了下來,砸得棠星昏昏沉沉的,好半天才逮到空隙呼吸。
“到底怎麼樣啊,”棠星快急死了。
“當然了,你這麼賣力地演出,怎麼可能不功?”孟雲舟說完又了過來,似是有千言萬語無從說起,只能靠著肢作來表達。
我很開心。
我很興。
我很……你啊。
為了避免出現變故,演戲還是要繼續的。
孟耀東從書房裡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棠星雙手抱站在門口,跟個門神似的,盯著孟雲舟半開的房間。孟耀東腳步一頓,問他在幹什麼。
棠星轉過頭來,問孟耀東:“他說他要走了?爸爸,這是真的嗎?”
真的倒是真的。
只不過——
孟耀東對棠星說:“你也跟我過來一下。”
再次關上書房的門,這時的氣氛和剛才那場談話顯然又不同,孟耀東簡短說道:“他已經要走了,窮寇莫追,你就算對他再不滿,這個時候也別給我節外生枝知道了嗎?”
棠星表裡的竊喜不是假的:“他這麼容易就能走了?不會有陷阱什麼的吧?”
孟耀東見他不傻,倒也欣,解釋道:“你不用這樣在意他,在這個家裡,主權在我手裡,我不想讓他走的時候,他想走也得留下來,我想讓他走的話,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像是這樣說就能現他大家長的威嚴似的,孟耀東說完後,還得意地抬了下下,他看了棠星一眼,似是又有點不大放心,跟他說:“你以後有什麼事拿不定主意,也不要去問他了,難免還要讓人說‘你不如他’的閑話,要是他走了之後,孟氏營業額真的下,咱們倆都面無你知道嗎?”
“我知道的,”棠星一臉嚴肅正經:“了他給的那些力,我就更能放開手腳好好幹了。”
孟耀東聽了這話,放心不,揮揮手,讓棠星出去了。
棠星回了自己房間,這一夜都沒有睡著,他疑神疑鬼的,就怕睡一覺起來出現什麼反轉。
等外頭天剛亮的時候,他聽到走廊裡的靜,就立刻打開房門出去。
走廊裡是穿著長風的孟雲舟,手裡提著一個行李箱。離開當然要趁早,但棠星沒想到他就這麼點東西,低聲音說:“多拿點啊,把服全都帶走,就省的買了。”
孟雲舟無奈笑道:“都是些襯衫西裝,你不是說穿得太刻板了,不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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