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澹臺無離的手已經探到了楚蔚的領。

不過他‘看’字還未說出口，百裡風簷便如同到了什麼燙手山芋一般，猛地丟開了楚蔚的手，紅著臉，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澹臺無離見著百裡風簷離開的模樣，不由得靜靜閉了閉眼，清麗的面容上多了一疲憊。

他自然知道，楚蔚不是癔癥。

想必是龍氣在替楚蔚修複的時候，將那記憶的最後一封印都打破了，所以楚蔚才會驟然陷夢魘之中。

當年楚帝為了一己之私，親手溺死楚蔚，是他跟慕始青做了易，才把楚蔚從鬼門關救了出來，並且封了楚蔚的靈脈和記憶，楚蔚才得以憑借呆傻的狀態活下去。

前些日子，雖然楚蔚靈脈解封，但那段被親生父親親手溺死的恐怖的記憶始終沒有完全解封。

現在記憶驟然解封，若是沒有強大的靈力做支撐，龍氣和夢魘的錯侵襲，楚蔚很有可能真的會瘋掉。

可偏偏百裡風簷的靈力還沒強大到那個程度，只能用雙修之法來試試緩解了……

即便澹臺無離現在還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楚蔚跟他的，可是看到楚蔚此刻蒼白脆弱的樣子，他除了救人，別無他想……

想到這，澹臺無離輕輕吸了一口氣，手緩緩上了楚蔚皺的眉心，再漸漸往下，捂住了楚蔚的眼睛。

微涼的略帶抖地上了灼熱的。

天之氣和天之氣緩緩錯。

澹臺無離出素白手臂，靜靜扯過一旁地面上的石青披風，蓋在了兩人上。

他一點點吻去了楚蔚眉心的冷汗，吻掉了楚蔚睫邊的淚。

都是微微帶著一點鹹和苦。

澹臺無離忍不住想——原來當初楚蔚被溺死的時候，心裡是這麼苦……

思緒剛落，清瘦的腰肢便被一雙滾燙悉的手摟住。

楚蔚略帶哭腔和恐懼嗓音在他耳畔響起：“師尊……好多水……我怕……你抱著我好不好？”

澹臺無離霜睫輕，緩緩閉上了眼，手輕輕攀上了楚蔚的脊背。

“別怕，師尊抱著你。”

澹臺無離閉上眼的那一瞬間，並沒有發覺那一雙抱著他的手臂微微痙攣著遲疑了一下。

但最終，兩人還是擁抱在了一起。

中螢石散發著淡淡的幽，這裡的一切似乎在重演曾經在昆侖山頂的畫面，可有些東西，又不那麼一樣了……

百裡風簷靜靜立在外，耳後的熱還未褪去。

不遠的芭蕉樹上，有霧氣凝的珠一點點墜下去，啪嗒一下便打在了下面那蜷曲著的狐尾百合的花蕊裡。

狐尾百合的花瓣在月中瑩潤白皙，可那花蕊卻是十分豔滴的，珠綴在上面，抖著，搖搖晃晃，又順著綠的葉一點點落下去，直到花朵……

在這一刻，百裡風簷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楚蔚會執意封澹臺無離為後了。

紅禍水，名不虛傳。

第28章

大約又過了一個時辰，山便寂靜無聲了。

一直閉眸靜立在山前的百裡風簷終於緩緩睜開眼，神有些不自在地朝山中掃了一眼。

可他沒想到，澹臺無離披著服出來了。

澹臺無離此刻仍是披著那件石青的披風，一頭霜發靜靜流瀉在肩膀上，襯得形十分削薄，除了薄比先前略微紅潤了一點，神和面依舊是淡淡的蒼白，看不出太多的緒。

百裡風簷怔了一下，抿了抿，低聲道：“陛下沒事了？”

澹臺無離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