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無離此刻心中還有個疑問，可他看著楚蔚蒼白的臉，終究還是沒有把那個疑問說出來——因為那個疑問，楚蔚也未必能解答。

那就是……楚蔚方才用的龍氣，究竟是源自哪裡？

澹臺無離這些日子莫名覺到衰弱，一直以為是自己魄下降，可今日看到慕始青的模樣，他便意識到那是慕始青的修為下降，連帶著他上殘存的一龍氣也失去了力量的緣故。

可楚蔚上的龍氣也是源自於慕始青，為何他竟然能打傷慕始青？

澹臺無離微有出神，一旁的百裡風簷卻終於忍不住沉聲道：“師尊為何要事事瞞著風簷？”

澹臺無離：……

微微歎了口氣，澹臺無離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的時候卻並未避諱，隻道：“說來話長，進去說吧。”

百裡風簷咬了咬，一言不發地轉走進了廳堂。

這次，他沒有扶楚蔚。

楚蔚目了，看著百裡風簷的背影，忽然微微噙了一笑，蒼白著臉湊過來低聲道：“師尊，師兄生氣了。”

澹臺無離冷淡道：“你閉。”

楚蔚：……………………

半柱香之後，澹臺無離給百裡風簷和楚蔚一人倒了一杯安神茶，抬頭看向百裡風簷道：“風簷，先前我剛回宮的時候，你是否同裴斂還有來往？”

百裡風簷本來還有點憋悶，但澹臺無離這麼一問，他頓時出幾分慚愧之，低聲道：“是。”

澹臺無離閉了閉眼：“看來昌平長公主的死也是他做的。”

百裡風簷汗道：“是風簷沒看出裴斂的狼子野心，讓他鑽了空子。”

澹臺無離搖搖頭：“不怪你，我也沒看出來。”

一旁的楚蔚聽著兩人對話，就這麼托著腮，一雙狹長漆黑的眸子靜靜看著他們，也不發話。

澹臺無離同百裡風簷又詢問了幾句，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問楚蔚：“鎖靈鏈的冶煉師究竟什麼時候回來？”

楚蔚怔了一下，還沒發話，一旁的百裡風簷卻瞬間就驚詫道：“鎖靈鏈是真的？”

澹臺無離：……

澹臺無離霜白的面容微微紅了一點，接著他便斂了眸，冷淡道：“說來話長。”

楚蔚這會眸了，忽然帶著一點點迷離的笑，啞聲道：“師尊我困了。”

澹臺無離：？

等澹臺無離皺眉看向楚蔚的時候，卻已經看到有鮮從他角滲出。

澹臺無離心頭一震，立刻傾上前抓住了楚蔚的手。

這麼一把脈，澹臺無離才發覺雖然楚蔚看上去只是面蒼白了些，但五髒六腑和筋脈都約被震得錯了，這便是方才被震出來的淤……

難怪楚蔚回來的一路上神和語調都有點恍惚。

澹臺無離心口發苦，抬頭便向百裡風簷求助。

百裡風簷見到澹臺無離這個眼神，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但楚蔚的況危急，他也顧不得那麼多，按住楚蔚的背心便將靈氣推了進去。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楚蔚吐出了一灘淤，整個人又昏睡了過去。

按照百裡風簷的說法，重創這麼多次，還能活著，也是個奇跡了。

澹臺無離聽著百裡風簷的話，心頭隻覺得一陣發，他這時才發覺，當初他做的一切，時機都不對。

只能靜靜抓著楚蔚的手，勉力調自己的息輸送過去。

只不過鎖靈鏈困著他，一縷靈氣輸送過去便讓他十分難，可澹臺無離仍是強忍著，一聲不吭。

百裡風簷在一旁看著澹臺無離神，幾次言又止，但他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從澹臺無離看楚蔚的眼神，他便意識到——師尊對楚蔚就是不一樣的。

微微吸了一口氣，百裡風簷留下了一瓶溫養經脈的丹藥，便不聲地從房間退了出去，並且輕輕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