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無離睫了，微微閉上了眼。

他千算萬算，都沒算到楚蔚竟然會把這件事告訴百裡風簷。

他以為……楚蔚起碼會要些面子。

百裡風簷看著澹臺無離的表，立刻便猜到了澹臺無離的心思。

這會他微微吐出一口氣，便面無表地道：“既是如此，那師尊還是不要希我同陛下會解開師尊的鎖靈鏈了。”

“我同陛下的想法，是一樣的。”

澹臺無離：……？

“風簷你什麼時候也——”

“師尊想說我大逆不道？”百裡風簷靜靜道。

澹臺無離：……

“若是師尊死了，風簷便連大逆不道的機會都沒了。那大逆不道便大逆不道吧。”

澹臺無離看著百裡風簷冰冷中約帶著一怒氣的表，一點點，慢慢地朝後靜靜靠在了一旁的床柱上。

最終他淡淡道：“出去。”

百裡風簷抬頭靜靜看了澹臺無離一眼，一言不發地手替澹臺無離掖好了被子，便頭也不回地轉離開了。

離開時百裡風簷略帶起一陣冷風，澹臺無離忽然便嗅到一他上沾染的腥氣，心頭不由得微微一沉。

可當澹臺無離想要住百裡風簷的時候，百裡風簷已經消失不見了。

半晌，澹臺無離頹然閉上眼，靜靜倒在了的床榻上。

這輩子，他只收過三個徒弟，結果……似乎一個都沒養好。

·

百裡風簷走後，澹臺無離在宮一個人等了許久，卻也沒有等來楚蔚。

而且不知道為何，昨夜之後，他的便約有些燥熱，丹田也生出幾分墜脹之來。

澹臺無離心中明白原因是什麼，便有些於去診脈。

其實這些年來，澹臺無離幾乎沒有給自己診脈過。

他也知道自己每況愈下，可也沒有治之法，便索掩耳盜鈴，不給自己診脈了。

現下也是如此……

可等來等去，楚蔚就是不來，澹臺無離一直被困在這龍榻上，所有東西都被收走，他坐了許久，只能勉力直起，去夠不遠幾案上的奏折。

想看看東西解悶。

楚蔚回來的時候便見到了這一幕。

澹臺無離半跪在床邊，素的綢裡輕輕籠在上，他腰肢微彎，出一截雪白手臂去夠那桌案上的奏折，一隻赤足還淺淺踏在腳踏上，稍不留意就會翻到。

楚蔚眸一沉，當即便快步走上前來，一把將澹臺無離抱上了床，沉聲道：“師尊怎麼老是這般不讓人省心？”

澹臺無離：……

閉了閉眼，澹臺無離冷淡道：“你把我像廢人一樣困在這，我如何能省心？”

楚蔚一時語塞。

但很快，楚蔚便恢復了平靜的神，淡淡笑笑道：“師尊若是覺得無聊，想要些什麼玩意？蔚兒給你尋隻小狐貍來養好不好？”

澹臺無離：……

“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

楚蔚仍是邊噙著笑，不答澹臺無離的話。

澹臺無離有些怒了：“說話！你這到底是想把我當什麼！你的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