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揚大吃一驚，“陳仁軍也有問題？”

　陳紅玲反問，“陳仁軍想不想進步？”

　“拼了命的想進步。”

　“他下一步怎麼進步？”

　“現在他是宣傳干事，實際就是普通干部。他要進步的話，就是當副鄉長了。”

　“蔡麗是鄉長，是二把手。陳仁軍要進步，需不需要接近蔡麗，需不需要討好蔡麗？”

　“肯定的，必須的。”

　“所以，他得聽蔡麗的話。蔡麗讓他反對你，他就做不到支持你。”

　陳揚道：“這倒也是，但反對我？不至于吧。”

　“還有一個重要況，我是聽說的，不一定準確，但你肯定不知道。”

　“什麼況？”

　陳紅玲道：“陳仁軍正在追求蔡麗。”

　陳揚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不可能，不可能，陳仁軍有對象啊。”

　“哼哼，有對象也可以換呀。不然的話，方家長多次催促辦定親酒，陳仁軍為啥死活不肯呢。”

　陳揚被驚出一冷汗，“一語點醒夢中人，老婆，謝謝你。”

　“但愿我說的都是錯的。我就知道這麼多，真相你自己去調查吧。”

　陳揚還真的開始了調查。

　陳揚必須不聲，滴水不，否則會傷害了兩個好朋友。

　這天晩上，陳揚叼著香煙，邁著碎步來到村小門口。

　村小門口有個小賣店，主人就是張校長老兩口。

　老兩口分工明確，老伴守白天，張校長守晩上。

　小賣店針對的目標，是村小的四五百名小學生，所以晩上生意清澹。

　店里只有張校長一人，正戴著老花眼鏡看報紙。

　張校長是隔壁的衡峰鄉人，今年五十有五，高中畢業，從事教育工作已有三十六年。

　離退休還有五年，校長也已整整當了二十五年。

　五年前張校長就打了報告，不再擔任校長，可上面就是不批，他只好繼續當這個校長。

　農村的學校，老師總是缺編，張校長不僅是校長，還兼兩個班的語文課，簡直是又當爹又當媽。

　看到陳揚出現，張校長立即招手，“揚，來來，咱們殺兩盤。”

　二話不說，楚河漢界，兩個人埋頭廝殺起來。

　陳揚和張校長，還有鄉中的杜文生校長，號稱陳蔡鄉的三大象棋高手。

　杜文生棋藝最高，張校長次之，后來張校長年紀漸大，慢慢的了陳揚的手下敗將。

　不過，陳揚平時很下棋，棋藝難以提高，也是經常輸給張校長。

　陳揚心不在焉，連輸兩盤。

　張校長推開棋盤，“你小子，本不是來陪我下棋的。”

　陳揚點了點頭。

　“說吧，啥事？”

　陳揚不好意思開口，畢竟是在懷疑朋友。

　“揚，你是我最看重的人。你什麼都可以問，該不該說，又怎麼說，那是我的事。”

　“我聽說，我聽說蔡曉暉轉正，鄉長蔡麗幫了不忙。”

　張校長沉了一下。

　“怎麼說呢，民辦老師轉正，考試績很重要，也最重要，但也不是唯一的要求。”

　陳揚笑笑，“這個我聽說過。”

　“你別說，這里有個資歷問題。一個當民辦教師幾年，另一個當民辦教師十年甚至二十年，你說后者該不該點照顧。”

　“我知道，還有開后門。”

　“考試績占百分之五十，學校推薦占百分之十五，資歷占百分之十五。還有百分之二十，鄉里會占大部分作用。你一定要計較的話，可以說這百分之二十是不確定因素吧。”

　陳揚直接點破，“鄉里的作用？是蔡麗鄉長在發揮作用吧？”

　張校長笑了笑，“你小子，知道了還來問我。”

　“我瞎猜，就是想證實一下。”

　張校長猶豫了一下。

　“當時全鄉的轉正名額，只有區區四個。而考試合格的，卻有二十四個，整整六比一。按條件評比，蔡曉暉只排第九，差得遠呢。”

　“呵呵，功夫在功夫之外。”

　“對，他們兩家的長輩走得多。這個麼，可以理解，誰不想走捷徑呢。有捷徑不走，那才傻瓜。而且最近，我聽到一個比較離譜的絕消息。”

　陳揚忙問，“什麼離譜的絕消息？”

　“真假我不管啊。”

　“知道，知道。”

　“我聽說，蔡曉暉的父母，向蔡麗的父母提親……”

　陳揚聽得目瞪口呆。

　張校長強調，“這絕非空來風。我查過了，他們與你和陳紅玲的況差不多。他們已出了五服，雖然都姓蔡，但是是可以結婚的。”

　陳揚做聲不得。

　“揚，我知道你與蔡曉暉是好朋友。但朋友麼，在一定的條件下是可以變化的。我只能說這麼多，你就好自為之吧。”

　從張校長那里回來，陳揚在自己的房間里傻坐很久。

　陳紅玲悄悄進來，“哎，張校長怎麼說？”

　“你對我說的，基本上屬實。而且，蔡曉暉的父母，正向蔡麗的父母提親。”

　陳紅玲也是一臉驚訝，“蔡曉暉和蔡麗？”

　陳揚笑了，“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對蔡曉暉來說，娶了蔡麗，他可以斗十年二十年。”

　“這倒也是。蔡麗的將來，肯定是縣里的人。蔡曉暉要是娶了，不用斗也算功了。”

　“所以麼。”

　陳紅玲看著陳揚，笑嘻嘻的問，“揚哥，你后悔嗎？”

　“我后悔啥？”

　“你要是娶了蔡麗，你也可以斗二十年啊。”

　“我去，我不是那樣的人。”

　“難講，那是因為你沒有這個機會。”

　“哎，說正事，說正事。”

　陳紅玲道：“蔡曉暉搞清楚了，索把陳仁軍也搞搞清楚。”

　陳揚點點頭，“明天我去找郭富強。”

　郭富強，鄉武裝部長。

　郭富強妻子兩年前病故，現在還單著，正強烈的追求鄉郵電所長陳寶珍。

　郭富強與四平關系切，知道陳揚與四平的關系后，郭富強與陳揚也建立了切的關系。

　陳揚也是主靠近，去過郭富強家，沒空著手。

　但兩個人在公開場合，卻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所以，陳揚沒有直接去鄉里找郭富強。

　陳揚給郭富強打了一個電話，約他在衡峰街見面。

　郭富強騎著自行車匆匆而來。

　“揚，干麼搞得跟特務接頭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