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卿搖搖頭。

「不想看了！「

愁啊，哪有心看啊！

紫月又勸。

「娘娘，那奴婢給您拿畫像？」

「侯夫人新送來一些，尚書府夫人也送來了幾張，都是京城名門閨秀，您都看看？」

夏如卿隨意點了點頭。

「好吧！」

紫月點頭，很快抱來一卷卷的畫像。

夏如卿隨意翻了翻，看了看介紹，就搖了搖頭。

「這些子，我自己都不喜歡，何況是辰兒？」

紫月有些啞口無言。

「娘娘，那您想要什麼樣兒的？讓們多打聽打聽不就行了？「

「主要是，我不知道辰兒喜歡什麼樣的啊！」

只知道他不喜歡什麼樣的好麼？

這些子，長得雖然都漂亮，也都飽讀詩書，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才藝通。

可辰兒需要的不是才，而是和他琴瑟和鳴的子啊。

有可能個是貧家，有可能是小吏家的兒，甚至有可能是個商人子。

這些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辰兒和在一起能輕鬆愉悅。

他們彼此能互相理解，心有靈犀。

可以有一點小心機，好在茫茫後宮中活下來。

他也可以有一點小脾氣，兩人時常拌個，但過不了多久又重新和好。

他們互相扶持，互相關心。

在冰冷的皇室，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能互相藉，從彼此上取得哪怕一溫暖。

那就是好伴。

可是，這樣的子，談何容易？

妥協？還是不妥協？這簡直就是個千古難題。

……

夏如卿正發愁的時候，辰兒忽然來了。

他穿著一墨氅，腳踩黑雲履，頭戴紫金冠，緻秀的五散發著青春和睿智的氣息。

進了室，他下自己的黑羽大氅，在母後邊坐了下來。

夏如卿上上下下打量兒子一眼，見他神有些疲憊，眼下還有一圈淡淡的烏青。

就有些心疼。

「你父皇是不是又把摺子都推給你了？」

趙啟辰勾一笑。

「為父皇分憂是兒子的職責！」

「母后何此言？」

夏如卿扁扁。

「那也得有個度！」

趙啟辰又笑道。

「父皇上了年紀，神和力都不濟，兒子還年輕，自然該多替父皇著想！」

夏如卿有些不忿。

「你別聽你父皇嚇說！」

「我瞧著他就是懶！」

趙啟辰垂首淡笑，默而不語。

母子倆閑話了會兒家常。

夏如卿一個沒忍住，就把近日積攢的一大摞厚厚的畫卷撲在了辰兒面前。

「這些都是太子妃人選，你有喜歡的麼？」

「雖然……」

遲疑地說道。

「我想讓你遇到一個自己喜歡的！」

「但是，你是太子，有時候……」

不知該怎麼啟齒，就又換了個說法。

「你以後會有後宮佳麗三千，你不愁找到你喜歡的！」

「但是太子妃……你可能需要妥協一下！」

趙啟辰愣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母后！」

「我……還是想找個心的！」

夏如卿哭無淚。

兒子，那你倒是找啊！

「好！」

還是心地答應了。

趙啟辰有些愧疚，但語氣依然堅定。

「母后！」

「我知道您和父皇都在擔心！」

「可我並不懼怕！」

「不管是東宮，還是帝王，娶妻一事都是家事，和天下無關！」

「兒子會承擔起自己所有的責任，但是，不該我承的，誰也別想強加於我！」

「好！」

夏如卿心驚嘆。

怎麼也沒想到，辰兒會有這樣的魄力。

就連趙君堯當年，也還是行不由心地娶了魏氏為皇后，現在他的兒子居然……

這才青出於藍勝於藍。

「好，母后支持你！」

趙啟辰有些，起行禮。

「多謝母后諒！」

夏如卿搖了搖頭。

「不必客氣，母后只想讓你幸福！」

「好了！」

長舒一口氣，將那些畫卷都收了起來。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管了！」

「以後，這些都要靠你自己！」

趙啟辰又再次道謝。

母子倆正說著，趙君堯從外面走了進來。

「咳咳！」

他臉有些微白，進門止不住地手。

夏如卿趕遞過去一隻暖爐，又替他將氅下。

趙君堯卻拉著，微微哆嗦。

「不不！」

「先不，我先暖和一會兒！」

夏如卿忍不住笑他。

「怎麼您還怕冷了？」

「這屋裡地龍這麼旺，一點兒也不冷嘛！」

趙君堯眼裡閃過一苦，轉瞬即逝。

「是不冷，但是外面冷啊！」

他笑道，眼裡的溫一如往常。

趙啟辰見父皇來，行了禮退了下去。

室只剩下帝后二人。

……

趙君堯坐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將上的寒氣驅散。

待他神如常后，這才捨得將上的氅了下來。

夏如卿端給他一碗紅姜水，笑道。

「這是小廚房親自熬的，您嘗嘗，最是驅寒！」

趙君堯以前都不喝這些。

但不知為何，最近兩年他喝得越來越勤快。

甚至現在他進門一定會主喝一碗驅寒。

夏如卿為此還打趣他。

「果然是上了年紀，生活習慣都不一樣了！」

趙君堯睨了一眼沒說話，兀自將薑湯盡數喝了進去。

……

收拾好一切，兩人坐在窗邊看書。

夏如卿問。

「皇上，您最近又不忙了？是不是又把摺子推給辰兒了？」

趙君堯面無表道。

「什麼又！」

「他難道不該替朕分擔嗎？」

夏如卿啞口無言。

這父子倆說得話，也忒像了。

「咳咳！咳咳咳！」

他又想說什麼，但不允許。

忽然咳了起來，而且還越來越劇烈。

「咳咳咳！」

夏如卿有點兒害怕。

「您這是怎麼了？都一個月了怎麼不見好？」

「來人，宣太醫！」

趙君堯臉有些微白，緩了緩口，趕拉住。

「不用！」

「太醫說是積年勞損，好好休養一陣就恢復了！」

「你不必大驚小怪！」

「真的？」

夏如卿有些害怕了，目嚴肅地盯著他。

「你沒騙我吧，真的只是積年勞損？」

趙君堯挑眉。

「我騙你做什麼？」

「好歹我也是常年習武之人，有些勞損再正常不過！」

「我們朝夕相，我也騙不過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