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路燈稀路段。

　斑駁的樹影倒映在車窗玻璃上，影影綽綽，像是蜿蜒的蚯蚓。

　時念有夜盲癥，再加上車空間狹小，又想起了兒的慘死，

　一時間，記憶和現實錯，讓分不清現狀。

　看著投在上的黑影子，不由得又想起那個孩子。

　小小的、紫黑紫黑一團，蜷著。

　它那麼小，小的出手來都抓不著它。

　“寶貝……”

　“我的寶貝……”

　孩子的慘死，讓很長一段時間生活在地獄里。

　喪之痛、抑郁、失眠、而不得困擾著，生生把變了一個孤獨的無者。

　就像是墜了無邊地獄，在苦海里掙扎，怎麼也爬不出來。

　沒有誰能救贖！

　想起那段時間所經歷過的，到現在還是冷汗滿。

　很快，那種心理上的痛便在上漫延開來。

　好似又回到了那痛苦的一夜。

　慕晉北察覺到的不尋常，抬手掉額際的汗：“怎麼了？”

　“不舒服？”

　時念不說話，蜷一團，抱著自己。

　慕晉北被這樣的嚇住，急忙將人抱在懷里。

　“不怕！”

　“有我在！”

　沖葉寧大喊：“去醫院！”

　到達醫院的時候，時念況有所好轉。

　但……

　還是抖個不停。

　像是一個孤獨的存在者，生生把自己困在屬于的一方小空間里，本不和外界的人流。

　慕晉北看著這樣，心疼不已。

　直接把人抱在懷里，沖進傅予年的診所。

　彼時，傅予年早已下班。

　男人抱著時念，不停拍打診所的門：“傅予年過來！”

　值班的護士認得他，再看他懷里抖個不停的人，什麼都沒敢說，立刻給傅予年打電話。

　“傅先生說他大概半個小時到，先把抱到檢查床上吧。”

　慕晉北抱著時念，跟在后，他把時念抱到里面的檢查床上。

　檢查室里燈火通明。

　時念看到亮堂堂的屋子，這才好一些。

　躺在檢查床上，呼吸急促。

　傅予年很快趕到。

　給時念打了一支鎮定劑后，這才替做檢查。

　慕晉北看著陷睡中的人，擔心不已：“怎樣？”

　向來矜貴清冷的男人，臉上寫著焦慮。

　是為多年好友的傅予年從不曾見過的。

　傅予年做完檢查，才對他說話：“這是一種罕見的神疾病，上了重大刺激，間歇發作。”

　“算是神疾病的一種。”

　“但它又不是常常發作，看起來和正常人一樣。”

　“或許用‘心結’這個詞來解釋更合理一些。”

　慕晉北皺眉：“解決辦法！”

　傅予年無奈的攤攤手：“目前沒有好的解決辦法。”

　“或許你可以試著讓打開心結，直面那件心底最深的恐懼。”

　慕晉北聽完他的話，站在原地，久久回不得神。

　半小時后，外頭刮起了北風。

　吹斷樹枝，呼呼作響。

　男人看著還在睡中的時念，下大把包住，這才抱著人走出診所。

　坐進車里。

　看著側人安靜好的睡，心口一痛。

　這六年，到底經歷了什麼？

　――――

　深夜，狂風大作。

　肖瞳躺在被窩里刷著手機。

　有電話進來。

　并不認得那個號碼，遲疑一會兒，還是接起了電話。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