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的醬，星星點點的落在白的服上，等謝平生到葬崗的時候，眾人都嚇了一跳。

“路上遇到襲擊了麼？”簡禹皺眉道：“可傷了？”

“沒，沒有。”謝平生使勁兒拍自己的服，但黏糊糊的醬干了以后哪里是能拍得掉的，這荒郊野外的，也沒有服可以給他換。

白越只看了一眼：“那不是，那是醬……別拍了拍不掉的，快來看看這個……”

謝平生這一路都難得要命，雖然其實沒人注意他，但是他自己在意，就總覺得路過的人都在看他，然后指指點點奇奇怪怪，讓他更加不自在。

等到到了葬崗的時候，這才覺得不難了。

因為除了剛換了一服的梁蒙以外，其他人都是灰頭土臉的一，白越和簡禹還好些，其他刨了一下午墳的眾人都跟從泥坑里挖出來的一樣。

融了大環境，謝平生瞬間就不難了，也不在意一襲白好像是從兇案現場撿來的，走向白越，又走出了斯文書生的翩翩風采。

“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白越簡單地將今日的事說了：“你對這方面有研究，可知這有什麼說法沒有？”

“又是一個冠冢？”謝平生也覺得很奇怪：“按你們說的，還陪葬了不首飾，這個譚旻天是錢多燒得慌麼？”

“錢再多的人，也不會燒在這種地方的。”白越道：“你不是擅長這個，我看你房里那些書，鬼怪奇談不……”

謝平生一聽白越說他擅長這個，本來是要拒絕的，但是又聽白越說起他屋子里的書，頓時就無話可說了。他有段時間確實有興趣，搜尋了許多鬼怪志異的書堆了一床底。

“我看看……”謝平生認命地拿起破破爛爛的紅：“一般來說，紅服在墳地里是很忌諱的，民間傳說里，穿紅而死的人，死后往往會變厲鬼。”

梁蒙道：“我也知道這個說法，但是為什麼呢？”

謝平生道：“所謂金木水火土，紅五行中屬于氣最盛的火，而鬼最害怕的就是氣。所以若是人死的時候穿著紅，為鬼之后就不會害怕氣而無所畏懼，為真正的厲鬼。”

眾人都表示教了。

白越突然道：“不對啊。”

“哪里不對，我都是照書直說。”

“你說的是，有人穿著紅服死，會變厲鬼。但是人呢？”白越一攤手：“現在的況是，只有紅服，沒有尸……意義何在？”

“……”謝平生也被問住了，頓了頓之后，突然將服翻了過來。

這是一件半新不舊的子，正紅的，上面用深淺不一的線繡著百花盛放的圖案。謝平生將它翻過來之后，便看見了背后七八糟的針腳線頭。

謝平生看了看后，突然道：“還有一個槐木做的棺材對吧？”

“對。”

謝平生道：“我要去看看。”

這有什麼不可以，簡禹立刻讓人將東西收拾收拾，帶著謝平生過去。

一回生二回，可憐那槐木棺才昨夜被挖出來又埋進去，今天又被挖出來……好在大家現在知道這棺材里面是空的，挖起來也沒有什麼心理力了。

謝平生站在棺材前，再三確認后慨道：“這口棺材竟然全部是用槐木做的，這絕對不是一般的手筆，這口棺材可不便宜，而且耗時……我雖然沒打過棺材，但是和一家棺材鋪子的老板悉的。”

謝平生也算是知遍天下了，簡禹在京城里也算友廣泛，但還真不認識做棺材的。

謝平生道：“就算是材料齊全，做一口普通的棺材也要五六日的時間。而且肯定沒有這個這麼扎實，這棺材用的又是平常不會用的槐木，上面還雕刻了花紋，這樣的一口棺材，你就是出得起錢，我覺得沒有個把月也出不來。”

“這就更奇怪了，這譚旻天還能提前一個月預知自己的四姨太能出墻不？”白越看向簡禹：“真的不能把譚旻天抓來嚴刑拷打嗎？你們大理寺不是最擅長這個麼？”

簡禹認真道：“越兒，你對我們大理寺是不是有什麼偏見？你覺得我們破案，就是把嫌疑人抓來嚴刑拷打是麼？”

多是有一點的，白越見簡禹不太愿意承認的樣子，也就打了個哈哈。

謝平生懶得搭理兩人斗，一直在棺材上這里，那里，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我在棺材鋪里待過半個月，見了各種款式的，但是都沒這個厚重。”謝平安道：“這棺材這麼厚，總覺得有問題……”

說話間，啪的一聲響，他竟然從棺材里面扣出來一塊木板。

謝平生拿著木板也有點懵，眾人都看過去。

這槐木棺材竟然是有夾層的，一個黑的隔檔里，掏出了五六件東西。

東西一字排開，卻不是金銀首飾，而是些尋常件。

一面小鏡子，一個香囊，一個暖手的手爐，一個杯子……都是舊的。

“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兒。”梁蒙拿起鏡子照了照：“照妖鏡麼？”

“應該都是劉節玲的舊。”謝平生道：“我曾經在書上看過一個邪，就是將一尸的舊分別放在五個方位，從五個方位聚集鬼怨之氣，然后那尸就會為厲鬼，那厲鬼有五方鬼氣源源不斷地補充，會非常厲害，但是又因為到五方制，所以不能起尸，永遠困在其中。”

眾人都不解：“若只是將一個人困在其中，那意義是什麼，為了要生生世世地苦麼？”

“不，如果只是想鎮一個人的靈魂，不必為造勢吸取其他鬼魂之力。”謝平生道：“擺這種陣的人，通常是需要做另外一個法陣，而那個法陣需要持續的巨大的能量，”

“我明白了。”白越的總結永遠是這麼簡單明確：“劉節玲很可能就是一個不斷四面八方吸收，再集中輸出的，一個永機型的人工中轉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