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鋒接過喇叭，張的咽了口唾沫，“怎麼喊？”

跟老家那樣喊肯定不行的。

這在城里肯定得用普通話。

江楠直接將自己寫好的小紙條懟到他面前，“這里有草稿，你照著念兩遍就。”

“路過的各位朋友們看過來，店鋪裝修清倉，原價三四十塊的高檔男士夾克，今天全部一件十二塊理，送自己，送人，送父親，送爺爺，只要十二元，溫暖帶回家.....”

秦鋒念著就有點別扭，“這太長了吧。”

“不長，著重突出高檔和十二塊就行。”

秦鋒剛開始念的繞口，念了兩句，順溜多了，還會舉一反三的加詞。

江楠給他豎了個大拇指，就知道他口才了得。

拿了一件夾克衫給秦鋒，“麻煩你熱一會，穿上吆喝效果更好。”

顧老爺子和顧老太太坐在一旁，看著兩個年輕人思想活絡，顧老爺子自己也坐不住了，“來。楠楠，我也穿一件，給你們當什麼老年模特。”

他記得他第一次去孫的攤位買鞋時，陸皓的爺爺就在那給他們當模特呢。

江楠提醒，“爺爺，可有點熱。”

顧老爺子笑道，“人上年紀了，怕冷，我穿正好。”

秦鋒的板就是妥妥的架，愣是將中年男士夾克穿出了時尚的覺。

顧老爺子雖說上了年紀，板也還直溜，穿上又是另一番氣質。

他還故意在攤位前走來走去，“小輩送的服，暖心油暖吶。”

前往百貨商場的顧客，都要從他們的攤位前路過，因此，很快就吸引了路人過來圍觀。

一位穿著連的中年士走過來，了一把掛在那的夾克衫，“這服現在穿有點熱吧？”

江楠提著件服笑著解釋，“阿姨，就是反季才便宜，到了秋天，這個價可買不了，我們也是店鋪裝修，才拿出來清倉，掛在店里都是買三四十的，您這面料，再過一個多月就秋天了，穿著正好。”

指了指秦鋒，“再看看這上效果，絕對高檔服飾。”

本來要進百貨商場的優雅士，左右打量了一番夾克衫，“是還行，不過，你們也賣太便宜了，服上有商標嗎？我看看是不是舊服？”

江楠，“......”

果然，的判斷是正確的，城里人跟農村人的消費觀念完全相反。

從領間扯出商標來，“你看，都是新的，沒拆封呢，我們賣的便宜是因為清倉騰店鋪，不然哪能白菜價理。”

中年人被說，“行，我給我人拿一件吧，我看看尺碼。”

顧老爺子笑瞇瞇的站出來打廣告，“要是家里有老人，也給買一件吧，老人收到你們小輩送的服，心里會很溫暖的，十二塊就能盡個孝。”

“叔，我父親已經去世了。”

顧老爺子不好意思的道歉，“抱歉，是我老頭子多事了。”

人付錢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江楠以為要反悔，第一單生意要泡湯，結果，人朝說道，“再給我拿一件吧，送我叔叔。”

江楠趕忙活著讓選尺碼，“好勒。”

顧老沖顧客豎大拇指，“孝順，都是好孩子啊。”

賣出了兩件，江楠往小包里裝著錢，笑道，“爺爺，謝謝您啊，這單生意是您的功勞。”

顧老爺子笑笑，“我有啥功勞，那是人家愿意買，要是不愿意掏錢，再吆喝都沒用。”

“也對。”

秦鋒穿著夾克衫，熱的直淌汗，為了打廣告，只能忍著，江楠看他這麼拼，接過喇叭，“來，我喊一會。”

十二塊的服，面料款式都還不錯，對城里人來講，多數都能接，加上他們能說回道，只要有駐足的顧客，就能用三寸不爛之舌說服消費。

看到年輕人，說服他們給家里的父親和爺爺買。

過來中年男人，吆喝著讓給自己買，要是過來人，讓給伴買。

不管干啥，最怕打牌。

很多人還是很愿意花十幾塊錢買份孝心和意回去的。

到傍晚時分，熱鬧的百貨商場周圍，逐漸冷清。

他們手上的五十件服，也只剩了秦鋒和顧老爺子上的兩件。

江楠看著全程陪伴的顧家二老，很是過意不去，“爺爺，，讓你們回家休息，你們非不聽，累壞了吧？”

顧老太太笑道，“我們坐在這沒，累啥？”

相反，不但不累，還很高興。

能跟孫近距離接，能看著那麼能說會道的做生意，對他們來講，是件多麼幸福的事。

平時他們只能坐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

江楠深呼了口氣，“好了，收攤啦。”

吆喝招呼了一下午，真累夠嗆。

雖然拿著喇叭吆喝，嗓子還是快冒煙。

不行，回去得想辦法錄個吆喝廣告循環播放。

秦鋒收了鐵架子，朝江楠問，“這玩意拿回家嗎？”

江楠著百貨商場方向，“我看這邊人流量不錯，明天我們繼續在這擺，再買一波。”

“行，明天早點來，多拿點貨。”一下午賣掉五十件，秦鋒也是斗志昂揚。

江楠朝顧老爺子說道，“爺爺，那我們把架子放您這邊，明天再過來拿。”

“好。”

顧提議，“楠楠，今天你們都累壞了吧，走，快跟我們回家。我讓亞輝帶陸皓過來，我們一起吃個飯，吃過飯你們要回去也行。”

江楠看了眼秦鋒，說道，“算了，我們早點回去，陸皓還不知道幾點下班呢。”

秦在他們家都很拘謹，何況去顧家。

“你看小秦干嘛？我都聽他說了，他跟亞輝也是好朋友，大家都是人，去家里吃飯。。”

顧老爺子拍拍秦鋒的肩，“小秦，別拘謹，走吧。”

顧家二老的盛難卻，江楠看向秦鋒，“那就去我爺爺家吧，等陸皓過來，吃完飯再回。”

秦鋒只能答應，“好吧。”

秦鋒扛著鐵架，江楠拿著兩個空尼龍袋，跟著顧家二老一起往顧家走。

路過路邊的水果攤，秦鋒買了兩個大西瓜提著。

顧家有保姆做飯，江楠無用武之地，只能陪聊天。

此時已經到了下班的點，顧給顧亞輝打了電話，讓他下班把陸皓一起帶過來，接著又給顧亞婷打電話，讓也過來跟江楠說說話。

顧老爺子說要去澆花，秦鋒自告勇去幫忙。

顧老爺子提著噴灑壺，看著院子里那些曬得蔫吧的花草，心疼壞了，“最近一直沒下雨，我院子里這些花草樹木都蔫了，今天得好好澆澆水。”

“顧爺爺，我幫您。”

顧老爺子有些不放心，“小秦，你會澆花嗎？這個可不能澆的，一定要控制好水量。”

“顧爺爺，我家也養花，您給我吧。”秦鋒接過噴灑壺，已經打算開始干活。

“行，那我去剪花枝，澆水的活就給你了。”

“小秦啊，門口那邊的那一排松柏也澆一澆。”

“好勒。”

顧老爺子吩咐完，拿著一把剪刀去修剪花枝了。

秦鋒提著大號的噴灑壺，澆完院子里的花草，又灌了一壺水，一路澆到了大門附近的松柏。

他干的忘我，因為樹木實在過于茂，本沒注意到松柏后面過來人。

“啊,，哪來的水呀！”

顧亞婷剛從大門口進來，冷不丁被噴了一水，前一涼，嚇得驚呼一聲。

一低頭，發現自己的口全了。

正在拿著大號噴壺噴灑花草的秦鋒，聽到孩的驚呼聲，急忙停止噴灑，跑過去查看究竟。

結果，就看到，一個穿著白襯，黑長的孩，上了一大片。

白襯粘在上，里面的黑t恤若若現。

秦鋒提著噴灑壺，看到眼前孩，本著非禮勿視的原則，急忙閉眼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后面有人。”

秦鋒慌的從兜里掏手絹，“給你。”

顧亞婷嚇得雙手抱，“不要過來。”

秦鋒瞅著驚的小鹿一般的孩，別開頭，尷尬的想遁地，“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自己。”

他掏出個藍手絹歪著腦袋，遞過去。

顧亞婷沒接。

襯這麼薄，都滲了，有什麼用。

捂著口，警惕的問，“你是哪位？怎麼會在我爺爺家？”

秦鋒尷尬的撓了撓頭。趕解釋，“我是輝哥的朋友，我正在幫顧爺爺澆花。”

他不知所措，也不敢看眼前的孩，低著頭一個勁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

顧亞婷看了眼愣頭青一樣的板寸頭男子，用包擋著漉漉的口，紅著臉轉離開。

折回家去換服。

幸虧家就在爺爺家旁邊。

顧亞婷一跑，秦鋒黝黑剛毅的面頰，瞬間爬上一抹暗紅。

他不自在的咽了口唾沫，暗罵一聲自己魯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