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尹黃嘉業看著眼前的方計父子，實在搞不明白，就這麼的倆人，竟讓顧大人如此上心，三番兩次地派人過來關心。

方計見黃大人一直盯著他看，還以為自己又犯了什麼錯事，忙問道：“大人，不知大人卑職父子過來有何吩咐？”

黃嘉興一臉好奇地問他：“方捕頭可認識顧大人？”

“顧大人？”方計一愣，“大人說的可是吏部侍郎顧大人？”

“正是，你與他很。”

方計搖頭：“不，卑職不過一小小捕頭，怎會與顧大人相？”

他說著，猶豫著問：“不知大人為何如此問？”

黃嘉業看著他，他肯定方計沒說實話，以顧厚山那般護著他的況來看，二人不僅很，其中肯定還有某種他無法猜測的關系。

至于是什麼關系，他也是在想不通一個正三品吏部侍郎和一個連品階都無的小捕頭是什麼關系。

搞不懂就搞不懂吧。

既然對方要求多關照，那他便關照就是。

這兩年，原本勢力均衡的左右相，隨著左相邊多了一個顧厚山，左相的勢力漸漸超越右相，這讓是右相黨的他，心里多有些惶恐不安。

若是能借此機會向顧厚山賣個人，也相當于給日后的自己留條后路。

想到這兒，黃嘉業臉上便有了笑，他看著方計父子道：“方捕頭今年四十幾了？”

“回大人，卑職四十有二。”

“嗯。”黃嘉業點點頭，隨后笑著問他：“你大概也聽說了，牢獄那邊的牢頭最近犯了點事，本大人已經將他撤了職，現在空出來的這個位置，本大人覺得你倒是合適。”

在府衙，哪個地方的油水最大？

自然是牢獄。

撈的油水最多的，自然是牢頭。

這個差，黃嘉業原本是想安排自己的人進去，但現在被顧厚山來這麼一出，他自然也不敢了，雖然極不愿讓方計去頂牢頭的位置，但總得做點什麼出來，給顧厚山那邊看看。

他的話，讓方計一愣。

他老早就聽說，待過完年，黃嘉業就打算讓他離職歸家，他這段時間還一直在犯愁，若是現在就沒了活計就這麼歸家，日后一大家子人全靠兒子方乾勇一人可如何是好？

但不料，峰回路轉，直接給他來了個大驚喜。

他干了這麼多年的捕頭，說實話真的干夠了。

這個活，吃力不討好，還會隔三差五地傷。

他今年才四十出頭，卻早已一舊傷。

若是轉去當牢頭，自然再好不過，于是，方計忙道：“多謝大人賞識，卑職定當盡職盡責，做好自己份之事。”

“嗯，你的能力有目共睹，日后好好干，定不了你的好。”

“是！”

黃嘉業又看向方乾勇，笑瞇瞇地道：“你也好好干，待過了年，我找個機會將你也往上提一提。”

方乾勇一聽，立馬抱拳：“多謝大人。”

晚上，方家人坐在一起吃飯，方計一邊和閔老爹喝著酒，一邊開心地對著閔夫人道：“自從小妹來了京城，覺這日子竟是一日比一日過得順心。”

他說完，一臉興地道：“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我過幾日就要當牢頭了。”

閔煙煙看著大舅一臉興的模樣，一臉疑，捕頭和牢頭哪個更厲害？

很快，舅母就給了答案。

“捕頭看著比牢頭風，實在沒牢頭安逸，更重要的是捕頭整日吃力不討好，牢頭卻恨不能閑出屁來，背后油水也多。”

董事說完，也有些意外：“這麼好的事，黃大人怎麼就想到了你？”

方計搖頭：“我也納悶，實在想不通。”

一旁方乾勇道：“他原本看我與父親極不順眼，前段日子，還停了父親兩天的職。”

閔老爹是個商人。

他從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于是，便問了一句：“他沒跟你倆過什麼？”

方計一聽忙道：“有，今日他問我可認識顧大人？”

原本正在喝湯的閔煙煙，一下子就嗆到了。

捂著，使勁地咳嗽起來。

坐在邊的閔夫人一邊用手輕輕地拍著的脊背一邊道：“這麼大的人了，喝湯怎麼還嗆著？”

閔煙煙越咳越厲害，咳得小臉通紅，完全停不下來。

于是，大家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蕓香端來溫水，喝了好幾口，這才將那子咳勁給緩了下來。

這一咳，也沒了胃口，于是跟大家說了一聲，便先行離席回了自己的小院。

回去后，蕓香又給煮了些淡茶，慢慢地喝了幾盞之后，這才覺得嚨舒服了些。

蕓香卻是一臉憂心：“小姐，剛舅老爺說的那顧大人可是咱認識的顧大人？”

閔煙煙蹙著眉頭，輕聲道：“我也不確定，但京城還有其他顧大人嗎？”

此刻的閔煙煙心如麻。

如大舅里的顧大人當真是顧厚山，那他到底要做什麼？

想到這兒，閔煙煙突然就坐不住了。

吩咐蕓香：“幫我準備筆墨，我要寫封信。”

蕓香二話不說，連忙備好筆墨紙硯，閔煙煙坐在書桌前，快速地寫了幾句話，隨后將信紙折起裝進信封給蕓香。

“別讓人看見，派個人送給顧厚山。”

“是。”

待蕓香走后，閔煙煙坐立難安。

之前大舅被他的上司停了職，后來又復職，接著現在調任牢頭，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與那個顧大人有關。

雖然不敢十分確定那顧大人就是顧厚山，但心里是有預的。

顧大人就是顧厚山。

除了他之外，誰還會閑著沒事跑去關照一個小小的捕頭？

思及此，閔煙煙頭疼扶額.......

他到底想要什麼？

蕓香很快就回來了，悄悄對道：“信已經送走了。”

.......

顧厚山回到府上時，天已經黑了。

管家在門口迎著他，開口問：“廚房那邊已經做好了飯菜，大人是現在用晚飯還是稍等？”

顧厚山有個習慣，每次回府，都要進書房待一會兒。

但今日，他卻道：“直接開飯！”

“是！”

管家轉要走，突然又想起了什麼，轉從袖子里掏出一封信來，遞到顧厚山面前：“這是一個小姐給您的。”

顧厚山連看也沒看一眼，直接冷聲道：“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