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顧苒娘生產出事，顧楚寒心放下，轉就投汽機製造中，理完縣衙的公務，其他時間就跑到水渠上。

顧十郎找了幾次都沒能開得了口。

他和顧五郎還要回學堂，也不能一直待在南樂縣。看顧楚寒剛得了一點閑又往外跑，吃飯也手不離活兒，顧十郎上來攔住，「九哥！我和五哥得走了！」

「好！你們也該回去好好念書，過了今年，明年春試就可以下場了！」顧楚寒應聲，想了想又安排，「你想帶啥回去，黑胡都準備了，你帶回去也給二姐！算日子也過不久就生了呢！」

「我想跟你說蘇藎的事！」顧十郎打斷的話。

「沒什麼好說的！說他幹嗎！自己的事都管不完，你還有閑心管……」顧楚寒話快的直接道。

顧十郎氣的小臉發沉，「九哥真的喜歡他嗎？你難道真要看他娶沈芳池那個惡毒人嗎？娶了沈芳池之後，然後和聯手一起來對付我們家！？」

顧楚寒也直接怒了，「你懂什麼！他想娶誰都是他的自由！用得著你去管！」

「可是他明明喜歡你啊！他為了你才還俗，才科考仕的！九哥你也喜歡他，就不該這樣誤會啊！我去看他的時候，他還昏迷著沒有清醒！晏江說他囈語在你！」顧十郎漲著小臉。

顧楚寒冷笑，「是啊！殺豬之前不要把豬養，養豬還要花費功夫！他投的本錢，花的功夫還真是不小！」

「你……九哥！你是咋了？蘇藎他……他是為了活命才出家道的，可是為了不惜還俗仕，你說什麼殺豬不殺豬的！他對你那麼好！」顧十郎有些搞不懂了。

「命都可以不要，也要出世，可見是多大的好！怪不得那麼費盡心機捨得下本兒！」顧楚寒面寒，冷聲吩咐，「這件事你什麼不懂，也不用摻和！好好念你的書，考你的功名去！我的事我有分寸！」

「九哥……」顧十郎沒想到幫著解釋，卻讓誤會更深，不過，「你說能得到好，蘇藎是有啥目的！？」

「你不用多管！」顧楚寒擰著眉沉聲說完，直奔水渠而去。

「九哥！九哥！？」顧十郎也皺起臉，「到底是啥事？之前好好地，蘇藎沒有回南樂縣，也沒在京城過年，還趕到南樂縣來跟九哥一塊過的年。他到底是啥目的？九哥的子，若不是算計，絕不會這樣，難道蘇藎……」

不行！這件事他一定要弄清楚！

顧楚寒卻不願告訴他，也不讓他再提蘇藎，讓黑胡收拾了東西，送他和顧五郎回京城。

顧五郎也只當心裏不滿氣恨蘇藎改頭去娶沈芳池要反過來幫沈家對付們，勸解了一通，帶著顧十郎先行回京。

清泉看著心裏暗自著急，十公子說了什麼，反倒讓九公子誤會更深了！？看顧楚寒連提也不讓提，他也不敢多說。

南樂縣的案件申報上去，倒是審批很快，蘇藎是負責彰德府刑獄的。馬富臣幾個，和項金等人維持原判，都是的意願，直接審批下來，首犯斬立決，從犯絞立決。

顧楚寒拿到刑部審批，直接執行，馬富臣和項金等人拉到菜市口，「行刑！」

喊冤聲和慘哭聲響起，周圍觀刑的百姓紛紛罵，指點著責怪，罵著他們殺人家滿門的時候咋不想想後果。

絞刑還留有全，斬立決是直接砍頭。

時辰到午，劊子手舉刀行刑，濺三尺。

顧楚寒冷麵寒霜，目沉沉，看鐵面無的樣子，更讓人覺的莫名的敬畏。收了陣仗，轉而去忙水渠的事。

還沒出正月，冷寒猶在，地還凍著，開鑿進度趕不快，要想在預期完工，只能加進度。

轉眼二月二，龍抬頭，雷聲轟鳴，大雨嘩嘩而下，卻只下了一層地皮，就雲開日現。

地里要雨，麥子已經乾旱，苗葉都有發黃的。

顧楚寒看著漸漸散開的雲層，手摘掉腕上的手串，起走出去。

「九公子！？」清泉忙跟上。

顧楚寒了半天手串，抬頭看著天，雲層再次聚攏，漸漸累積厚厚一層。

不過半天，雨點淅淅瀝瀝落下。

冰冷的雨點砸在臉上，顧楚寒苦笑。什麼心影響天氣，現在明明想笑，可是天上在下雨！難不還是在哭嗎！？

「九公子！下雨了！快回去吧！春雨凍人，回頭再風寒了就不好了！」清泉看雨停了也沒帶傘，只得拿披風給包上。

顧楚寒沒有，「你嘗嘗這個雨，是不是苦的？」

清泉愣了下，小心道，「九公子！公子和沈大小姐定親，你也心裏難過的吧！公子他沒有算計你！也沒有謀！真的是誤會！」

顧楚寒沒有看他，「給我拿魚竿來，我想釣魚！」

「九公子回去吧！這天太冷了！雨這麼下，真會風寒的！」清泉勸。

「我現在就想釣魚！」顧楚寒沉沉道。

清泉看這樣忍不住心疼，又不好強勸，只得讓人找了魚竿來給。

顧楚寒作死一樣坐在河邊，認真的盯著魚鰾，看著雨滴砸在水面上激起水花，砸的魚鰾晃晃悠悠。

清泉和黑胡番上去勸。

還是李二郎趕過來，強的把弄回縣衙，「快準備熱水薑湯！」

顧楚寒終於把自己作病了，風寒高燒。

清泉熬了葯，讓褚媽媽給灌了葯，蓋了三床被子捂在床上，幾個番守在屋裏。

顧楚寒渾難的不行，腦子悶疼昏沉，想要睡過去，卻又難又疼。

到清泉守著，看燒一直不退，難痛苦的樣子，實在忍不住想送消息回京。可公子要是知道，肯定會來看九公子，到時候九公子依舊誤會。

猶豫了半天，看高燒一直退不下去，清泉咬咬牙，還是傳了消息回去。

接到消息，蘇藎二話不說就直接趕過來。

看他過來，清泉忙上前，「公子！九公子在外淋了雨，又非要釣魚凍了一天，回來就一直高燒不退！」

蘇藎剛一來到，就發現連雨天，而這個天下雨，氣寒氣最重，又極容易，侵染風寒。拿出的手，給把脈，拿了藥丸餵給，「手串呢？」

「手串……沒有戴著嗎？」清泉驚道。

蘇藎在上了，發現在另一隻手裏攥著，瞬間心疼的握住的手，「九兒……」

清泉看著默默退下。

看把自己折騰這樣，蘇藎又氣又心疼，想把手串拿出來給戴上，卻摳不出來，聲哄著，「九兒！鬆開手！我不要你的，我給你戴上！是你的！我不要！還是你的！」

顧楚寒死死攥著就是不鬆手。

蘇藎握的手閉上眼，聲音輕，「為什麼不相信我？等我們親，你就知道我沒有騙你！更不是算計你！我急著想把三年五年的事，在一年之做完，就想能早點和你親！為什麼要不相信我！？我到底該怎樣做，你才會放下那些，才能真正的相信我！？我！？九兒！」

一滴淚落，滴落在顧楚寒頸邊，下意識的手了。

蘇藎睜開眼，扶著靠在懷裏，抱著，低聲哄著鬆開手，終於把手串摳出來，給戴在手腕上。抱著，運起功力。

天不影響，連綿不絕彷彿下不完的雨頓時停歇下來，雲層也漸漸散開。

挨到天明，顧楚寒的燒終於退了下來。

「公子！你要不要等九公子醒了再走？跟解釋清楚！」清泉看他眼神膠著在顧楚寒上不舍貪，忍不住勸他。

蘇藎搖搖頭，「橫在我和九兒之間的，不是我說出的那些讓誤會。只有親之後，才會徹底相信我！可如今在仕途，不是我想娶，就能行的！」他了道，而從異世過來，又負那般奇異，兩個人的份，他不論怎樣，都不容不多想，除非他不接近。可是他偏偏遇見了，偏偏他的心，讓他就那麼剋制不住的了心，想接近，想看見，想擁有！

「既然這樣，當初公子為什麼還教九公子，讓參加科考，讓仕呢？不讓仕，直接換回份，你們親不就好了！」清泉不懂。

蘇藎苦笑，他耗費三功力都勘不出的命程，而那時的他本阻止不了。負的氣息，不走仕途，他怕把帶上一條更兇險的路。

顧楚寒睡到下午才醒過來，燒退了，只是全發沉酸。

「九公子！你醒了！不？還有哪不舒服的？」清泉上前來給把脈。

「我好了！」顧楚寒說著，看回到腕上的珠串，都又抬頭看窗外，正好，雨後的泥土氣息帶著淡淡的清香芬芳，心彷彿變的輕快起來。

探究懷疑的看著清泉，「昨夜誰在我房裏守夜的？」

「是奴才！」清泉回話，又讓換另一隻手。

「手串你給我帶回的？」顧楚寒盯著他，心裏懷疑，期待那點什麼。

清泉頓了頓，鬆了手，「奴才給你把脈時，看你一直握著，就給你戴上了。你高燒雖然退了，但風寒，這幾日不能出去跑，要好好休養！葯奴才給你再調一調，盡量調的好喝一點！」

顧楚寒眸一黯，「嗯。」

清泉很想告訴，是公子來了！又強自忍住，忙出去打水，又喊褚媽媽來服侍起吃飯。

顧楚寒病了，一下子籍此送禮探的紛紛上門來，甚至直接說顧楚寒邊都是心大意的人伺候不好，把兒送過來。

看著屋裏站著俏溫的孩，顧楚寒默了半天，「送回去！」

「大人……」孩臉發白，一下子就跪下來。

顧楚寒皺眉，「給人做妾很好玩嗎？人活著就是為了男人活的嗎？愚昧愚蠢！滾回去想想為別人活還是為自己活的！」

孩子被罵的兩眼發紅，眼淚突突落下，哭著跑出去了。

看那麼毒舌，直接把人罵哭罵走，清泉黑胡幾個面面相覷。

顧楚寒掐著腰，黑著臉想了半天，「去把教化給我來！」

黑胡應聲，忙出去傳問。

「教化一縣百姓，是縣令的責任，不教化男子，更要教化子，不單單桑麻針織紅，從了今年開始，就設立學堂，選一些勵志子人出來，道德規範貫徹下去，學習教化也必須貫徹做到全民提高！否則一縣經濟越來越發達，都讓那些明人佔了頭籌！剩下的都是愚鈍又不學的百姓！」顧楚寒直接下達了任務。

看神沉沉，眼神沉厲，說的也的確在理，教化連連應聲，下去辦事。

顧楚寒又親自到水渠上督建。

看忙的幾乎沒有多歇息的時間，清泉只能把飯菜安排好，照顧好的子。

轉眼到了三月，春回大地暖。

京城傳來好消息，顧苒娘順利生產，母子平安，小外甥有七斤，要顧楚寒幫著起名字。

顧楚寒翻遍了辭海和字典，取了明暢二字，「明亮，清晰，順暢，沒有阻礙。」

名字連同見面禮一起送到京城。

嚴俊風抱著兒子歡欣幸福的臉上笑止不住，尤其是蘇家和沈家議親，意味著蘇藎再不能作妖勾搭九郎，更覺的心暢快，「明暢！嚴明暢！好！這名字好！」

顧苒娘失笑，「等滿月酒，不知道九郎能不能回京一趟！」

嚴俊風笑，「想讓他回來還不容易！」織布機出了故障，他織布廠收益也有朝廷的份，讓九郎回來一趟完全不問題！

只是他也有自己的考量，九郎到底年單純，被蘇藎那個老狐貍勾引，是真的上了心。要是回來看著他和沈家議親，心裏怕不好。那老狐貍之前還信誓旦旦的說要娶九郎，純碎胡鬧說！別這個要關頭九郎回來，議親的事弄不事！

他也怕這是那老狐貍使的手段！畢竟他說過娶九郎，他一個男人娶九郎，違背人道，九郎未必願意。這議親從那時候開始說，都議了這麼久，還沒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