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陸風禾忍著被擾了清夢的怒氣,低聲喝問。
沈南珣有些不自在,「我知你定是要和離的,但此時我也需同你一道回毗陵向祖父父親請罪的。」
陸風禾沒好氣地說:「不必,你直接傳信給他們,您貴人事忙,不必跑這一趟。」
「我母親下晌回來了,問起了枍哥兒,我說我們並未和離,你也只是負氣離家,多年未回毗陵了,等你回毗陵一趟,自會帶孩子回來。」
沈南珣又看了一眼,連忙快步走開,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接下來的幾天天氣都不大好,輒大雨傾盆,好在也只是一陣。
陳氏就是趕在一陣暴雨之前進了京,回了府。
剛下車豆大的雨點便落了下來,陳氏舟車勞頓早就疲憊不堪,高嬤嬤也有歲數了並未及時應對,幾個小丫頭又在後面的車,雨滴直接落到了陳氏上。
得虧不遠就是迴廊,高嬤嬤扶著陳氏快走幾步避到了迴廊下。
陳氏這才掃視四周,府上居然沒人來迎,明明早就派了人回來。
郡王爺沒在,兩個兒子沒在,就連二兒媳劉氏都不來。
陳氏氣不打一來,郎君們便也算了,各自有差事,要當值,劉氏憑什麼不來。
果然一朝失勢萬事哀。
轉頭看到迴廊那邊走來的韓姨娘,陳氏覺得頭暈眼花,偏偏韓姨娘還穿了玫紅的褙子。
若是眼神能割破布料,韓姨娘的褙子只怕已經了破布條。
「請王妃安,恭迎王妃回府。」
陳氏面目有些猙獰,「韓氏,你這服實在噁心誰?」
韓姨娘一臉無辜,「王妃贖罪,妾知曉王妃不喜青白素凈,特意做了鮮亮些的裳。」
陳氏后牙槽都快咬碎了,陸氏一鬧闔府都知曉喜鮮艷的了。
陳氏覺得自己又了笑料,隨未明言,但本朝子確實喜素雅的,覺得這樣才能凸顯大家閨秀的斂端莊。
而除了大婚,往日著紅綠的多是歡場子。
可陳氏就是喜歡啊,打小穿的多是姐姐們穿小的,到這裏早就沒了,還會天上一些其他的補丁,陳氏大小就希自己能擁有一件只屬於自己的鮮亮。
陸氏,又是陸氏,自己如今落到這步田地全是拜陸氏所賜。
想到陸風禾,陳氏又想到了另一事。
雖然不大看得上陸氏,但好歹陸氏是個禮數周到的,別說離家那麼幾天了,就是偶爾出門進個香逛個園子回來陸氏也是領著丫鬟僕從等在二門的。
可這難道不適為人婦該做的嗎?
這人吶一旦偏了心眼,做一萬件好事抵不過一次過錯。
這時候福安也頂著雨趕到了。
」請王妃安,主子衙門有事未能親迎,待下衙了主子親自向王妃請罪。」
陳氏等到雨停也沒等到二房的人。
雨停了,心裏的怒氣卻並沒有被澆滅。
高嬤嬤伺候著陳氏往後院走。
陳氏趾高氣昂地代高嬤嬤,「去請二娘子來伺候,婆母回府了居然面都不。」
高嬤嬤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還以為王妃這一趟吃了苦頭該長記了,至段時間不會再鬧出什麼麼蛾子了。
沒想到,長記,那是不存在的,麼蛾子,那是不會的。
「王妃,您也累了,奴婢伺候你梳洗歇下吧,二娘子帶著哥兒們來了又吵了您清凈。」
陳氏居然很地說:「你也有歲數了,跟著我這一路沒苦,等劉氏來了你便下去歇著。」
高嬤嬤哭無淚,真的會謝,不累,能伺候,只求陳氏安安生生地呀。
直到陳氏洗漱好劉氏都還沒來。
陳氏氣得又摔了一個茶盞,等著等著靠在羅漢床的迎枕上睡著了。
高嬤嬤也不敢人起來,生怕醒了又是一場司,只能讓人取來薄被讓陳氏就在羅漢床上睡會。
高嬤嬤回想起過去的幾天,整個人臉都黑了,還是姑娘時,先王妃把指給了陳氏,先王妃當時的說辭是,
「你是個本分人,不會踩低捧高,陳氏也是個可憐人,你好好服侍。」
先王妃許了很多條件,讓爹娘住上了新建的屋子,進了馬場做工。
陳氏確實是個可憐人,可也足夠可惡。
高嬤嬤這些年確實盡心儘力伺候陳氏,可陳氏並不適聽得進去勸的人。
邊人不踩低捧高,卻作威作福。
陸家人開始收拾箱籠,陸三郎也安排好了船隻,五月二十八日,再有三五日他們便要啟程了。
郭夫人程氏是個閑人,陸家要提前走也無甚妨礙。只是原本要留下苦讀的郭二郎不知怎麼了,在得知啟程日期時居然提出要陪同母親回鄉。
郭大人和郭大郎求之不得,他二人有公務在不得離京,只是眷孩子回鄉,雖說同陸家一道,也有家譜隨從,可終究是不大放心。
如今郭二郎願意一同回去,他們就放心多了,儘管郭二郎不是什麼穩重人,但好歹是個男子,這點事還是能靠得住的。
比較出人意料的事,陸八郎去告知趙明新他們即將回鄉,趙明新居然跟著陸八郎回了陸府。
陸八郎以為趙明新只是來跟姑母辭行的,沒想到趙明新居然要帶著家眷一同回常州府省親。
「衙門能走開?」趙氏問。
趙明新點頭,「侄兒多年未曾回鄉,已報與上峰,侄兒能此番約莫能回鄉月余。
趙氏連連點頭,」如此便好如此便好,你祖母祖母都念著呢。「
聽聞趙明新一家也要一同回鄉,陸風禾臉有些不大好。
是半分不想與趙明新、黃文珊再扯上一點關係,若不是親戚關係沒辦法,陸風禾甚至想與他們當個陌路人。
若不是孩子懂事,自己運氣還不錯,只怕早就魂歸西天了。
趙氏看著陸風禾不做聲,自己也有些為難,一邊是娘家侄子,一邊是親生兒,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若是拒絕了又顯得太不進人。
陸風禾絕對想不到的事還在後面。
沈南珣也得了他們即將啟程回毗陵的消息,半夜又不請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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