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母親只知道一味地逃避,本不想聽再說,小姑娘桎梏住母親的腦袋,讓看著自己,「你為什麼總是這樣懦弱?遇見比你有些頭腦的就像被束手束腳毫無辦法了似的,天外有天有人外有人你不知道嗎?那邊被威脅著命,這邊被威脅著錢,前有狼後有虎,這麼下去,怎麼著都是死,等著我們的就是一無所有!」
紅著眼眸指向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男人,「這個人面心的男人,你也知道他是個什麼貨了,我以前就聽見過他來找爸爸要錢,那理所當然的樣子,好像我們家生來欠他一樣!現在找你要一半的產,以後呢?說不定連你剩下的錢都要要走。爸爸就跟現在的你一樣,因為做過虧心事,總是活在影中,所以才會連這種一事無的渣滓都能踩在他頭上吆五喝六,你再想想他最後變了什麼樣。他就是別人的棋子,被人控利用完,因為知道得太多了,最終被毀滅跡!」
萬青怔怔地看著自己兒,那些話彷彿聽不懂的字元,一個個跳進耳朵里,卻又不停刺激著的神經,隨著那些字眼到害怕,到自己的無用,恨那剛死的男人將這爛攤子留給他們孤兒寡母。
孩子還那麼小,就像說的,才二十歲,二十歲啊……
不敢想像,父親的慘劇,在上重演。
耳畔又傳來兒絮絮的話:「我知道你其實也有跟對方魚死網破的決心,但是缺契機你什麼都做不。你就當做,就當做爸爸在天有靈,讓這兩個人恰好出現,他們才有本事跟那些人抗衡。」
萬青忍不住哭了,淚水蒙住了的眼,「崽崽……」
兒抱住母親,兩條細細手臂彷彿有著無窮力量,附在母親耳邊說:「告訴他們想知道的,我待會兒會再跟他們談條件,會沒事的。」
其實也不確定,也只是在拼,也怕結果不盡人意,但是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不是麼?
只靠媽媽,們母這輩子都註定水深火熱。
萬青點點頭,同意了。
章全仍不死心,指著章志的兒說:「章遙,你就慫恿你媽吧,遲早害把你們自己害死!」
「你現在,滾出去!」章遙指著自己的大伯,「需要我用笤帚趕你嗎?想讓鄰居親戚看笑話,我可以幫你。」
「你這小崽子……」章全怒不可遏,好了傷疤忘了疼,又想沖侄手。
江偌立刻豎起手機對準他,並出聲阻止:「你好好想想,這一拳下去,你承不承擔得起後果。」
陸淮深挑眉看了眼江偌,似在說孺子可教也。
章全環視了一拳這些人,重重地甩手出去,只敢撂句沒意義狠話,「等著,你們都給我等著!」
章遙將母親扶在床上坐下,又拿創可幫先理了一下傷口,然後后看向陸淮深和江偌,「接下來,你們有什麼可以問我媽,但是在這之前,我還有話說。」
陸淮深拉下臉來冷笑一聲,江偌怕他又說出什麼『臭丫頭不知天高地厚出爾反爾還敢談條件』此種話來,便搶先開口說:「你講。」
章遙盯著地上屬於母親的幾滴跡,在心裏又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你們剛才也聽見了,那些人本事通天,之前威脅過我媽讓我們家在本地待不下去,後來直接威脅我們的命,告訴你們關於那些人的事,就是與他們作對,我們的安全得不到保障。」
「那你想怎麼樣?」
章遙說:「現代社會,不都講求等價換嗎?就看這事對你們來講有多重要。」
陸淮深:「那也要看你們知道多。」
「我先說我的條件,要一套省城長榕區靠近警局的小區的公寓,不用大,夠我和我媽住就行了,一套二吧。」
話一出口,江偌和萬青都震了一震,倒是陸淮深一點反應都沒有。
陸淮深笑:「以為自己拿著點之前的東西,就敢漫天要價?你知道東南省省會的房價嗎?」
章遙說:「當然知道,我還沒說完,我們家在雲胄市的房子可以賣掉,你找人不要讓我們經手最好,賣掉的房子的錢,拿來抵押省城房子的錢,了我們不補,多了你們要退。你們從我們這兒拿東西,也就是跑跑,這樣公平吧?」
陸淮深點點頭說:「不算過分。」
「還有就是,能直接保障我們安全的,就是讓威脅我們的人伏法,」章遙想了想,最後抬起臉來的時候,儘是無力,「這一點我無法確定你們能不能做到,就看命了,但是如果能讓相關部門手調查的話,希你們儘力。」
江偌問:「就算你爸以前做的事被查出來,也沒關係麼?」
章遙低落一瞬之後,又坦然說:「他死都死了,如果警察來問,我們就坦白好了。」
江偌不得不說,章遙雖然比一些同齡人聰明有膽量,但是考慮事還是不夠周全,也許是還沒深過這個社會的黑暗面,可能還不知道,這件事之後牽扯到了多人,而且還是有社會影響力的人。
陸淮深答應了的要求,然後問萬青:「所以你和你兒這麼多年都不知道章志到底做了什麼?突然有了錢,你也從未懷疑過?」
萬青似乎仍是難開口,自己低著頭靜默了好一會兒,才啞聲說:「我們家一直是老章做主,在外開了那麼多年車,見的人比我多,辦法也比我多,我確實懷疑過,他不說我也沒辦法。」
看向床頭柜上的照片,是一家三口在章遙學那天,在東南大學門口拍的。
「七八年前吧,跟老章一起開貨車的鄰居老陳開著車出去的時候,半路出車禍死了。也不知道怎麼會那麼巧,前一天晚上他喝了多酒的,第二天痛風發作,痛得走路都哎喲哎喲直,跟公司那邊請了假,不用去上班,結果老陳死了,他也變了嫌疑人。家裏警察來了好幾回,也去警局做過口供,好不容易洗嫌疑了吧,公司那邊又說不要他了,車子剎車出問題了嘛,怎麼都是他沒及時去修車才導致了車禍,說他繼續留下來,會影響別人,影響公司聲譽。」
萬青說著,默默抹著眼淚。
「後來沒過多久,他就說,以前開車跑業務認識的人找他做生意,要拿多錢出去,收會翻番,家裏蕭條,不能不敷出,他說得很肯定,我又阻止不了他,只能由他去。果然,才一個月,就賺了本錢的一半,第二個月第三個月,錢越來越多。他拿出去做生意的錢,已經是我們一輩子的積蓄,後來才不到半年就賺了十倍,我從沒見過那麼多錢,我就懷疑他是不是做什麼壞事了,世上哪有這麼快來錢的行當,他又沒文化又沒人脈的。我問他跟什麼人做的什麼生意,他一問三不答,脾氣還越來越不好,說有錢用就夠了,問些有的沒的,沒犯法就行了。」
說著沒犯法三個字,自嘲一笑。
「之後他還是每月都會一些錢給我,雖然不如以前多了,但保證一家人的溫飽還有大量盈餘。他告訴我,害怕別人惦記我們的錢,讓我別跟外面說。等攢夠錢,在城裏買房子,帶著孩子搬出去。積蓄越來越多,我心裏也滿足,雖然有時候還是會過問他的『生意』,他也還是老話搪塞我,但想到這麼多年都還比較穩定,也就沒往壞想。後來他一聲不吭將房子買好了,連車也買了,我還跟他吵了好幾次。」
「再後來,就是前幾天吧,有天晚上他喝了酒回來跟我說,那些錢,都不是他做生意賺得,是早些年前他幫人做事,拿到的一筆錢。因為怕一下子拿回來讓我生疑,就藏在了外面租的房子裏,用了起碼四五年,才一點點拿回家。我一下就想到了老陳車禍的事,問是不是他乾的,他說不是。又大吵一通,這事兒還沒過去,那晚上他又去找隔壁村子的人喝酒,那晚上一晚上沒回來,我以為他是看我心煩,不想回來跟我吵架就住在外面了。誰知道,第二天就有人來找我,說在水泥里看見他了……」
「後來,我還在準備喪事,他的手機里就個陌生電話打來,沒有通話記錄,我接了就說什麼他那兒有老章以前害死人的把柄,知道我們家住哪兒,連家裏有多錢都知道,告訴我,如果家裏來了陌生人,問關於老章的事,一個字都不準說,更不準把手機和他的手機號給你們,否則就讓人去崽崽的大學里整,輕則讓我們母倆無安,重則要我們的命。」
據萬青所言,家裏一直都是章志在出主意,完全是被引著走的那人,夫妻倆都沒什麼文化,又做過虧心事,要封他們的口輕而易舉。
陸淮深問:「所以我們剛來,你就通知了他?」
萬青點頭,「可是我有什麼辦法呢,我沒辦法的,我什麼用都沒有……」每個字都詮釋著的無奈。
「你知道在那場車禍中死的另外三個人是誰嗎?」
對面母雙雙愣在當場。
陸淮深:「是我太太的父母和哥哥。」
向暖從小爹不疼娘不愛,所以也不敢奢望幸福,直到她遇上牧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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