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你為何要拒絕我的提親?”
羲和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面前的青年。他材高大,威風凜凜,乃是神界五帝之一的東方青帝。他素日外出訪客,什麼都可不管,唯獨排場不能無,這一日,他竟孤前來,只帶了兩名扈從,一看便是急了。
“為何?”羲和的臉皺了一團,“不喜歡你,還需要恁多理由嗎?”
“你倒是說說看,我這般才貌門第,哪樣不如那姓葉的小子?”青帝念“姓葉的小子”時,“葉”這個字拖得有些長,像是怕羲和聽不到。
因他如此敵視自己的心上人,羲和心里翻了六千七百八十九次白眼,但還是忍下了怒氣,可憐道:“青帝國士無雙,人中龍,這九天之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我自然是不敢小瞧的。”
“那你為何還要跟那姓葉的私定終生?!”
“因為,他只娶我一人呀。”
青帝怔住,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羲和又道:“你既覺得自己比他好,那我問問你哦,你能不納妾嗎?”
“羲和,老實講,你古靈怪,討人喜歡,但太孩子氣了,其實比較適合當老二。”青帝所言“老二”既指二房,“為了你,我愿破例,讓你當老大。可是要我不納妾,恕我直言,我做不到。”
羲和笑了起來。眉彎目秀,弱人,加之白皙,著些,便是三月桃花開,在面前也黯然失,看得青帝不由恍惚了須臾,而后凝神道:“你不會覺得,你自己生得貌,便可以為所為了吧?”
“我可沒這麼說哦。”
“你看看高詩神,那樣的出,卻知分寸,守德,和二房、三房得極為融洽。這九天之上的男子,三妻四妾是常態,你最好還是學懂事點。”
“那你去娶高詩神呀,找我做甚。我就是喜歡那姓、葉、的,就不喜歡你這不守男德的。”
青帝自小佩金帶紫,從未被人如此懟過,這下被羲和說傻了眼,半晌才道:“你……你可知道,男子居外,子居。男不,不出。是故男人強,才至關重要。”
羲和著天,出細細的食指,在下上點了點,思索片刻,道:“也是哦,你真的好強哦。我好需要你的強哦。”
青帝心中知道,縱使羲和神力不如他,家境也是絕不容小覷的。此番所言,不過告訴他,有挑專夫婿的資本,無需再嫁強者委屈。
青帝莫名有些發憷,但還是厲聲道:“男人會變的。姓葉的小子如今跟你在一起是攀高枝,是可以給你諸多聽的承諾,說什麼此生只娶你一人,但你可有想過,他現在才多大歲數,已經神了!曾經他可只是個凡胎!姓葉的不是省油的燈,你聽懂了?”
“你說這麼多,我只聽出了他金馬玉堂有作為,聰明過你千百倍。”說到此,羲和驚喜地拍手,“哦,不,他還俊過你千萬倍。”
“你……你……”青帝氣得渾發抖,狠狠一甩袖子,“愚蠢!你若當真嫁了姓葉的,不過三千年,他定會再娶,你等著后悔吧!”
“他會只有我一個人的。”羲和甜甜一笑,“我也不會后悔。”
羲和能有如此底氣,只因父親是白帝,母親是月神常羲。如此天之,又才思雋永,清麗俏皮,剛及笄時,自然是“一家有百家求”的一番盛況。
憾的是,羲和有一句名言:“寧當窮人.妻,白首一對一。”嚇跑了無數門第顯赫的求婚者。當然,也有不公子哥兒愿意雙手為奉上“白首一對一”的婚姻,只是,看不慣這些人的爺做派,偏偏看上了“新神族”葉紀。
所謂“新神族”,便是指出生、長在神界之外,靠后天努力飛升神的人。神族要麼無姓,要麼有特定復姓,所以,只聽見“葉”這一凡人姓氏,便足以令青帝這些土著神族大不快,更別提羲和娘家人的態度。
然而,葉紀其人,好似一把剛出鞘的名劍,鋒芒人,刃如秋霜,森森滲著這上界九九公子哥兒都沒有的銳氣。
若論容貌。
所有見了他,便再是賢惠端莊的,都無法心不跳不地離開。
所以,哪怕他出低微,依然有不名門千金對他一見鐘,要父親讓人上門提親。葉紀回絕得謙虛,心里卻憤世嫉俗得很,知道這些姑娘都虛有家境,腦子里裝的東西與容貌一樣,不值一提。
可遇到羲和以后,他跟被雷劈中一樣,徹底淪陷了。
盡管拿出了一切誠意向求,但他有生以來,也是打頭一次惶恐至此,本不敢奢羲和多看他一眼。
幸運的是,最終他如愿了。
為了嫁給葉紀,羲和是一哭二鬧三上吊,什麼法子都用盡了。但娘比還會鬧,一哭二鬧三上吊,就是不首肯。
直至有一天,羲和在家里吐得一塌糊涂。
“娘……我……我懷孕了……”羲和臉慘白,口吐白沫,心中暗恨調制催吐藥的大夫太缺德。這殺傷力,趕得上十斤豆。
飛狗跳的大戲之后,葉紀只覺不可思議:“你何時懷了孕?”
羲和道:“一個時辰前。”
“……你這是有而孕?”
就這樣,在父母“孽障,孽障啊”的罵中,羲和如愿以償地嫁給了夢中郎。
待幾年過后,羲和也沒傳來半點生娃的音訊,月神白帝夫婦才驚覺上當騙,但為時晚矣。
那一年,海棠開得正好時,葉紀與妻子新婚燕爾,正值年,見心滿意足地挽著自己的手,不由面愧:“夫人,你嫁給我,實屬嚴重下嫁,你可有后悔過?”
羲和抱著他的胳膊,跟個孩子似的,莞爾笑道:“夫君是世間最好的男子,又把一切都給了我,我怎能算是下嫁呢?分明是撿到寶了。”
外人分明不是這麼說的,他知道;多人不看好他們,他知道;為了嫁給他,與父母鬧了什麼樣,他也知道;而那青帝有多囂張,在諸多場合說自己是“撿了個大便宜”,他更是清清楚楚地知道。
想到這一切,葉紀便恨得牙的:“待我加進爵了,一定會給你最好的生活。”
“不,你錯了!”羲和斷然道。
“怎麼……”
“現在便是‘最好的生活’。”
葉紀只到意外:“你原可以嫁給別人,一生安富尊榮。如此跟我過著荊釵布的生活,不會覺得委屈嗎?”
“慢著,誰荊釵布啦?”羲和用雙手捧了捧發髻,又提了提子,“夫君覺得,這是荊釵布?”
葉紀連連搖頭:“夫人之姿,無需修飾,亦盡數天人不可媲也。”
“誰說無需修飾啦!”羲和憤憤不平道,“我可是用心打扮了好久呢。”
“好好,我家夫人最為心靈手巧。”
“這便對啦。”羲和滿意道。
“唉,就是跟了我,太委屈了……”
“慢著,怎的又開始灰心喪氣了?”羲和了他的臉頰,“若是覺得委屈,我為何要付出諸多努力?如今,我能和心之人朝夕相,能呼吸自由的空氣,能一直做自己,好似游魚歸滄海,飛鳥長空,多好。”
葉紀出神良久,竟不知如何作答。
羲和湊到他耳邊,悄聲道:“我只愿此生終老,都如今時今日,不要有任何改變。夫君,答應我這個貪心的小要求,好嗎?”
葉紀近日委屈甚重,聽到妻子這般安,含著淚,用力點頭:“好!”
“嗯!”羲和也燦爛地笑了,眼睛彎兩條長。
頭兩千年,羲和和葉紀是幸福的。他們遠離了神界的權力中心,來到了第三重天“金神天”的首府九蓮附近,在小城里住下,過著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羲和自小生慣養,年后,反倒對更加富裕的生活不怎麼向往,因此,遷居此,一點沒覺不適應,反倒貧中作樂,喜歡上了金神天的山村景。每日只對鏡梳妝,讀書逛街,蒔弄花草,品月詩,畫畫山水,聽聽箜篌,甚是愜意。待夫君放衙之后回家,便沉醉于二人世界,親同形影,甜異常。
葉紀待更是周到細致,出門怕凍著了,留在家怕著了,仿佛自己什麼都不會做一般。每次看他親自為自己烹飪添,羲和都會慨:“我嫁了個好夫君呢。”
“是找了個好爹爹。”葉紀故作嫌棄地看一眼。
葉紀總把妻子當兒來寵。有時說:“夫君,你說以后咱們先要兒子,還是兒呀?”他也會毫不猶豫道:“兒子。咱家已經有一個兒了。”
“我看,兒子兒都要。兒子要像你,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這兒嘛……”羲和為難地下,指著葉紀道,“也要像你!像你白貌,目若秋波!”
“什麼都像我,要你何用?”葉紀沒好氣道。當然,眼里眉梢,都是意。
棘手的是,羲和是上神之軀,不易孕。葉紀又是新神族,二人質有差,想要個孩子,更是難上加難。
親后兩千一百多年,羲和到尚南寺求子。途經九蓮,見護城河上江雨霏霏,煙籠十里堤,滿江玉樹瓊枝,鴛鴦戲水,均被描上一抹白邊。其景之,神仙絕,堪比上界第一才子的畫。羲和因而桃花扇上作畫,沉新詩,題字其上:
昔逢葉一窺簾,盡為相思雪發年。
尚南鴛鴦堪共死,煙云眷夢人間。
結果沒幾天,羲和便發現自己有了孕。
葉紀對這詩甚是歡喜,便決定取其中二字,為孩子命名。若是兒子,便他“雪年”;若是兒,便“尚煙”。
三年又十一月后,小神尚煙呱呱落地,伴隨著上界三天三夜的不滅日,照得整個神仙界浮翠流丹,豁然開朗。于是,即便是妖魔眾生都已得知,又一昭華神誕生了。
天公作,天公也不作。生了尚煙后,羲和大病一場。葉紀被嚇得失魂落魄,訪遍名醫,讓他們來診斷,都查不出原因,只推測是生育所致。后來,他幾乎散盡家財,請來了帝都的醫圣,總算得到了診斷結果:
“你們這兒雖然生得和母親神似,但充盈的是日之神力,與外祖母、母親的夜月神力是相斥的。生了這樣的兒,令夫人耗盡神力,不堪負重,能保住命已是大幸,可別再生了。”
此后,羲和像變了一個人。不再花大量的時間去聆聽風的聲音,欣賞山的,只心如止水,照顧兒,持家務。這種改變不是一朝一夕的,但隨著時間推移,那個機靈仙氣的漸漸死去了。
葉紀自然極了兒,可是,他也在悄然改變。
他開始頻繁探因他飛升而飛升、婚后被他忘卻在仙界的父母;他想起了兒時父親所言“不忘貧窮,不忘進取”的諄諄教誨;他反復惦記父母要他多子多福的期;在他追逐功名的路上,曾經無數嘲笑他、激勵他拼盡全力的聲音,在他的腦中,一天比一天響亮起來……
曾經伴隨了他大半生的野心與銳氣,一點一滴地,又回到了他的上。
又是一個春暖花開,桃李爭艷的日子,他與友人到戲園子聽戲,見花旦凝,楊柳腰,香膩玉,金釵橫,對他頻送秋波,他只避開了眼,正道:“在小城里住得久了,我發現還是大都城好。有風云際會競春闈,廣育英才頌圣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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