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韶也憾得,又想起那天的懷抱來,手委實不錯啊,穿顯瘦,那個——想來是有的……
林晏抬眼,對上沈韶灼灼的目,沈韶瞇眼一笑,林晏收回眼,角卻翹了起來。
第62章 油炸知了猴
端午之後,就是真正的炎炎夏日了。大太明晃晃的,地面曬得滾熱,浮起一層燙人的薄塵,狗躲在牆刨個坑沒打采地臥著,連養的那幫崽子都老實了不,不總想著躥過柵欄出來禍害菜園子了。
這種時候,什麼都往後放一放,沈韶每天貓在店裡不出門,全靠後院井水鎮的飲子和水果茍活。朝食暮食還好些,中午那一頓,隻貓兒似的叼幾口就算了。
一看見沈韶吃午食,於三就皺眉。沈韶討好一笑,勉勵再多吃兩口。懂,大夏天憋廚房守灶臺好不容易做出來的飯,別人不吃,這對廚子是件不能容忍的事!
阿圓、阿昌卻是一年四季好胃口的,且葷腥不忌。這樣的熱天,半上午、半下午了,阿圓也能吃上兩個胡餅夾剁碎的瑪瑙,或者吃上一屜子玉尖面——阿昌也是一樣的,兩人的加餐同步且一致。
自從到了沈記,阿昌胖了不,只是個頭兒卻沒見長;阿圓卻在青春期的最後一段又努了一把勁兒,一年長了好幾寸。
沈韶換算自己的高,約莫有165公分,而阿圓比還高大半拃,總有175以上了,腰也又更寬,於三公主一語讖——阿圓果真六七八月徒傷悲了。
然而客人們卻覺得這樣甚好,“看貴店的人,就知道飯食好吃!看他們長得多面。”
不大那麼“面”的沈韶和於三:“……”
沈韶和於三又菜互啄,一個覺得對方吃得也不,怎麼就不長呢?真丟大廚的臉面!另一個日常嫌棄,吃飯還不如貓兒多,又饞又刁……
沈韶覺得自己有一半的冤枉:吃的是真事兒,饞和刁不是真的!你看我日常就是用清粥小菜吊命呢。
沈記早晚的粥有純大米粥、大米綠豆粥、大米百合蓮子粥、荷葉粥、青菜瘦粥……換著花樣兒地來。
小菜除了夏季各種時令菜蔬外,就是鹹菜:於三公主各種貴族范兒的醃菘菜、醃蘿卜、醃黃瓜、醃紫薑,還有香煎醪糟魚鮓、茱萸醬炒臘、醃鹹蛋之類的“醃貨周邊”。
沈韶不顧“量子芝諾效應”,依然時不常地去觀測的醃火,一邊想象著唐魯孫先生的火拌薺菜就粥是什麼滋味兒,一邊學著於三的樣子,拿竹簽一——然而並沒出個所以然來,可見從小鮮為眼神迷人的老臘,是個漫長的過程,急不得。
沈韶又想起“二年”林尹來,他大約有二十五六歲?按年紀和長相來算,還新鮮得很,但誰讓人“天賦異稟”呢?愣是憑著那副八風不的子短了發酵期……
想到他最近總是似藏了千言萬語的眼神兒,微笑時眼角那一勾,喝過湯水後的珠,還有那臂膀腰,沈韶就有些燥,穩住啊,我的節和底線!
終於,沈韶把鹹菜也吃煩了,又把魔爪向了其他活兒。
晨間,送魚來的大叔付了魚之後,沈韶笑問:“郎君能不能帶些蚱蜢和金蟬來?蟬要才從地下爬出來還沒殼的,已經能飛的沒那麼香,不好吃。”
賣魚的笑道:“小娘子是城裡的富貴人,怎麼想出吃這些個來?野地裡的東西,我們災荒年靠吃這個救命嘞。”
“好吃著呢,郎君隻管逮些來就是。”沈韶笑道。
別說沈韶這種穿越前是草兒,穿越後是宮廷奴的小酒館老板娘,便是本朝真正的富貴人也有吃這些東西的,比如玄宗皇帝,比如今上的祖父。
拒雲,開元四年鬧蝗災,玄宗恨恨地捫蝗而食,雲“爾食朕百姓五谷,如食朕之肺腑”,是帶領員百姓打贏了那場蝗災攻堅戰。
當然,此時距離開元已經有些久遠,且玄宗食蝗有太多的政治意義,真正為口腹之吃“蟲”的是今上的祖父。
據宮裡的老庖廚講,那位聖人最吃金蟬脯子,或烤或蒸或焯,然後加醋、醬、香菜、蓼菜等調味,每夏必啖之。①據說當時有很多達貴人跟風的,先帝還有今上,倒是對這個都一般。
沈韶不知道達顯貴們還不這一口兒,回頭或許可以問一問林尹。
賣魚的本職種地,自去年捉魚進城來賣,了沈記的供貨商,這大半年日子松快不,小娘子家饞,這點兒忙是要幫的,且小娘子說明是要買。
第二日果然帶來一罐子金蟬蟲——沈韶老家知了猴兒的,並用草子串的十幾串兒蚱蜢,自雲蟬是家裡小兒昨晚挖的,蚱蜢是他們晨起逮的。
沈韶念小們不容易,多多地付了錢,笑道:“多謝君家小郎君幫忙。”又給帶上了些花糕,以示謝。
賣魚的喜笑開地走了,沈韶便料理這些“蟲”。
像皇帝那樣吃蟬脯子,沈韶沒那耐心,便決定使出“油炸”大法,整個兒炸著吃。
清洗是最重要的一步,然後用花椒鹽水略醃漬,晾乾水分,便可以下鍋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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