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暮回房前還回了下頭對著三賴嬉皮笑臉,三賴朝眨了眨眼,靳朝轉過視線瞪了他一眼。
等姜暮的影完全消失在維修間后,三賴才慢悠悠地開了口:“以后別老說那種話,的都敏,知道的是你不想讓跟著你過糙日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趕走,半夜躲起來哭鼻子頭疼的還不是你。”
靳朝低頭將手套重新戴上,沉著聲:“知道的越越好,時間待長了麻煩。”
三賴臉上的笑斂了下去,不再說話。
姜暮一進房間,小和鐵公就自覺不進休息室了,靳朝晚上沒有進來洗澡,姜暮收拾書包的時候看見靳朝頭發漉漉的,服都換過了,不知道是不是怕不方便在三賴那沖過澡了。
閃電還小,晚上需要喝送回西施邊了,等姜暮準備睡覺的時候,維修間已經沒人了,就連卷簾門都鎖上了,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余總是瞥見那個簾子微微晃著,在幽閉的空間里多有點恐怖,致使不自覺就往門簾的方向看,奈何門簾外面是休息室,休息室的玻璃外是空森的維修間,白天人來人往倒不覺得有什麼,夜深人靜玻璃的反讓姜暮覺特別滲得慌,已經試圖讓自己不要往外看,奈何總是忍不住盯著那個輕微擺的簾子,心里的,潛意識里總有個畫面,一個白人站在休息室外面的鏡子前,簾子一晃就能看見一雙眼睛盯著。
有時候這些畫面就不能想,一想就本停不下來,且有種越來越害怕的架勢。
姜暮掙扎了很久,拿起手機翻到靳朝的微信,發了條過去:睡了嗎?
發完后姜暮的眼神就盯著對話框,等待著“對方正在輸”的顯示,然而的眼睛都快到屏幕上了始終沒有任何回應。
卻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從門簾傳來:“干嘛?肚子又疼了?”
嚇得姜暮從床上彈了起來瞧著立在簾子外的影子。巍巍道:“你從哪過來的?”
靳朝按亮了休息室的燈:“后面。”
“后面是哪?”
“……你頭頂有扇窗。”
姜暮從床上站了起來,是注意到床的上面有個百葉窗,只不過拉著的,此時用手指撥開百葉窗才瞧見后面居然有個棚院,棚院里散落一地的東西,不問道:“你剛才一直在那嗎?在干嘛的?”
靳朝回道:“加班。”
姜暮這才想到,貌似昨晚做夢喊了兩聲靳朝就過來了,還以為靳朝在維修間,想必他昨晚應該也是在這后面加班的吧,原來離房間這麼近,一窗之隔,還好沒自言自語什麼七八糟的東西,不然豈不是都被他聽去了?
靳朝立在外面又問了句:“什麼事?”
姜暮松開百葉窗,總不能跟他說簾子會晃,休息室玻璃反,維修間太黑,所以害怕吧?當然說不出口,所以只能義正嚴辭地說:“我想喝水。”
“……”
靳朝一把掀開簾子,看著床頭柜上放的礦泉水,姜暮的余也瞥見了,趕忙找補一句:“涼的,我怕喝了肚子疼。”
靳朝松開簾子,提著電水壺出去了,不一會他把灌滿水的電水壺上,搬了把椅子坐在外面等水開。
水燒得倒很快,靳朝兌了溫水進來將紙杯遞給,姜暮穿著淺底紋的翻領居家服,靳朝站在床邊居高臨下正好可以瞥見領口出的白小蕾,他立馬眼皮上抬錯開視線,姜暮卻喝得異常慢,跟小貓水一樣,一邊小口喝著還一邊用眼神瞄著靳朝。
直到把他看得有點待不下去了,出聲道:“你打算喝到明天早晨?”
姜暮只有把紙杯遞給他,靳朝瞥了眼,一杯水還剩大半杯,本就看不出來多的樣子。
他挑了下眼皮轉往外走,姜暮盯著他的背影,囁嚅道:“你走了嗎?”
靳朝回過瞧著,短短的頭發在臉上,一雙含水的眼睛地盯著他,靳朝忽然問了句:“怎麼想起來把頭發剪了?”
姜暮老老實實地告訴他:“怕營養給頭發分走了影響智力。”
“……”
靳朝又盯的小板瞧了下,眼尾彎起走了出去,隨后姜暮看見關了休息室的燈,以為他離開了,可簾子外面卻傳來了淡淡的手機亮,過簾子的隙姜暮看見的不再是反的玻璃,而是靳朝背對著簾子靠在椅子上的影。
他就安靜地待在休息室玩著手機,修長的長翹在桌上,好像暫時不打算離開的樣子。
姜暮松了口氣又躺了下去,看著漆黑的天花板說道:“老馬是不是特喜歡你啊?他一看到我就讓我多跟你學學,說你把右胳膊打臼了還能帶著左胳膊考出個年級前十,你是怎麼考的?你左手也能寫字嗎?我怎麼不知道你是左撇子?你是左撇子嗎?我記得你小時候用左手吃飯被媽糾正好久吧,后來不是換過來了嗎……”
靳朝默默把游戲聲音調到最小,耳邊聽著喃喃自語,夜很靜,人未眠,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吳儂語的南方口音了,在來到這里后,他漸漸忘了這悉的調調,現在聽在耳中,好像日子一下子就拉回到了從前,時很慢,無憂無慮。
他沒有出聲,安靜地聽著,仿佛只要不去打擾,就能一直說下去,那充滿語氣詞的句子,困頓時含在嚨里不清不楚的咬字,每一個音都著糯的憨,像秋夜里的催眠曲,讓他躁郁的心深漸漸安寧起來。
直到停了下來,打了個哈欠嘟囔了一句:“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嘛?都不理我。”
屋里靜了十幾秒,外面手機的亮突然消失了,靳朝的聲音低低地響起:“什麼時候知道的?”
安靜,死一般的安靜,姜暮知道他問的是什麼,關于他們本沒有緣關系的事。
隔了很久,才回答他:“在來這里之前。”
又默了片刻,他問:“知道后什麼想法?”
姜暮翻了個面朝里面的墻,睫微攥著被角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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