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時搖了搖頭,從石階下去,親自來到那馬車旁,蘇霓錦坐在車窗前打瞌睡,羅時站在窗外乾咳一聲,蘇霓錦就醒了過來,看見車窗外站了個人,一時間困意全消,驚喜的著窗戶道:
「張兄弟,怎麼是你?」
羅時對蘇霓錦比了個請的手勢,蘇霓錦會意,下馬車與他到一旁說話。
「蘇小姐,您怎麼來了?」羅時問。
如果是旁人,就算真的是羅時的朋友,羅時都不會在值守的時候出來相見,可來的是蘇家小姐,是在太子殿下肩膀上睡過一個時辰的人,羅時雖然木訥,卻也知道這可能意味著什麼,不理任何人,也不能不理這位祖宗。
「我是來找羅統領的,可守衛不讓我進。」蘇霓錦說。
雖然等來的不是羅統領本人,但總算見到個臉的,拜託他去通傳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
「羽林衛所有規章,蘇小姐見諒。我們統領暫時不在衛所,不知蘇小姐找他所為何事?」羅時儘量客氣道。
「不在啊?」蘇霓錦的聲音有些失:「那他什麼時候在?我有件事想當面問一問他。」
「呃……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要不然蘇公子先告訴我是什麼事,然後等統領回來之後,我再向他稟告?」羅時這般建議。
蘇霓錦言又止,想著走後門托關係畢竟不是什麼明正大的事,最主要不確定羅統領願不願意幫這個忙,如果人家本不願意幫,或者有確實的難,那蘇霓錦也不會勉強人家,但若告訴旁人知曉,將來傳出去,不管是對哥哥還是對羅統領似乎都沒什麼好。
「就是一些,需要當面問他的事。」蘇霓錦為難道。
可能是自己把事想的太簡單了,只想著自己,想幫哥哥問一問結果讓他定心,卻沒有想過此舉會不會給羅統領添麻煩。
「要是實在不方便的話就算了吧。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蘇霓錦說:「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先回去吧。不好意思打擾你工作了。」
蘇霓錦說完,對羅時福了福子,便要上馬車,羅時見失的背影,疑片刻後喊道:
「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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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昶擰眉坐在主殿聽大理寺卿回稟這些日子的審訊和調查事宜,看著那些牽連到的員名單,祁昶的眉頭就始終沒有舒展開來。
江南鹽稅案越深調查就發現問題越大,如今已經牽連出了至十個員,其中不乏一些一品,二品的高,在陛下仁政之下,多年來究竟養出了多好蠶食國力的蠹蟲,如今已經很難估量,若是再不出手整治,只怕這天下都要葬送在那幫貪婪至極的賊手中。
「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若他始終不開口,那孤的案子還要不要繼續審下去?」祁昶暴怒一吼,嚇得督查院史,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連忙跪下請罪。
「孤再給你們三天時間,若還審不出來,提頭來見。」
祁昶確實生氣,江南鹽稅案前前後後加起來已經調查了一年多,賬本算出來以後,抓了幾個員,在大理寺審訊過半個月,居然什麼都沒有審問出來,生生把案件拖到今日還未解決。
羅時趕到東宮的時候,正好遇見三位大人垂頭喪氣的從殿中出來,邊走還邊抹冷汗,一個個灰頭土臉,顯然剛被太子殿下訓斥的不輕。
看樣子,太子殿下此刻的心不會太好,羅時有點猶豫要不要進去。
劉喜公公見他在殿外徘徊,上前問了句:「羅統領?今日東宮不是您當值,您是有什麼事嗎?」
羅時對劉喜擺擺手,讓他別出聲,然而已經晚了,祁昶的聲音從殿中傳出:
「進來。」
羅時只得著頭皮進殿,只見祁昶眉頭蹙坐在書案後,羅時進去,祁昶連眉頭都沒抬一下,羅時猶豫片刻後,終於鼓起勇氣上前對祁昶拱手回道:
「殿下,蘇公子在羽林衛所等候,屬下特地來問,您是否見他。」
祁昶聽見『蘇公子』三個字時,終於把頭抬了起來,挑眉問:「嗎?」
儘管沒有指名道姓,但羅時知道自家殿下說的『』指的是誰,趕忙點頭回答:「是。」
祁昶放下手中朱砂筆,斂眸問:「有何事?」
「屬下問了,不肯說,說是要當面問您的事。」羅時心裡在打鼓,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在殿下心不好的時候,用這麼蒜皮的小事來煩殿下,到底是不是一件極其錯誤的事。
若是一個不好,這可就是撞槍口的倒黴事了。
祁昶盯著羅時看了一會兒,把羅時看的心裡發,正要為自己默哀的時候,祁昶忽然從書案後頭站了起來,徑直往殿外走出。
「去把這屆羽林郎的評語拿來。」
祁昶想來想去,能讓那隻貪財的小狐貍在這個時候找上羅統領的事,大概也就是哥哥蘇佑甯參與羽林郎選拔的事了。
羅時慌忙領命,跟著祁昶出殿,看著他往更殿去,羅時也不敢耽擱,趕忙去拿殿下要的東西,一切準備好之後,兩人便一同往羽林衛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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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霓錦被安排在羽林衛所裡的一間會客雅廳裡,已經喝了第四杯茶了,可要等的人和結果都還沒來。
張兄弟讓在這裡等一會兒,他試著去給找羅統領回來,儘管蘇霓錦跟他說了不必興師眾,太麻煩了,但張兄弟為人仗義,熱,一定要去給辦。
人家幫忙的人都這麼熱心了,蘇霓錦這個求幫忙的人怎麼能打退堂鼓呢。
可這等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些,他是去國找人了嗎?
茶喝的太多,肚子有點覺,蘇霓錦站起正要問恭房在哪裡的時候,回廊上傳來腳步聲,嚇得不得不趕忙坐好。
祁昶先是站在門邊看了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然後才進門在對面坐下,語氣輕快的問道:
「什麼風把蘇公子給刮來了?張三說你想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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