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夫人笑道，“婆婆這麼聰明的人，還沒看出玄機？二姑是把咱們當自己人，說話行事隨便。那一對母是外人，自然要客氣些。大爺上個月調去油水足的衙門，又升一級，還不是孟二老爺幫的忙，這才是實在的……那些虛的，咱不要。”

　男人們有出息，閨嫁進好人家，的確是江家目前最需要的

　老太太撇撇，又說道，“那個劉氏忒俗，說話又大聲又不知所謂，長的也丑，孟家還讓出來丟人現眼。哎喲，還是咱們江家會調教閨，惜丫頭一看就是又賢慧又能干的當家主母。”

　江大夫人捧了一句，“惜丫頭從小沒有母親，都是婆婆教導的好。”

　江老太太才又高興起來。

　孟老太太累著了，讓人傳話，晚飯各吃各。

　正院上房側屋里，劉氏和牛繡坐在炕上說悄悄話。

　夕把窗紗染紅，暈進來，給牛繡的小臉打上胭脂，顯得小姑娘更加清俊可人。

　看著心的閨，劉氏笑意更濃。

　牛繡眉開眼笑，手里拿著一串纏了金的香珠，講著和黃馨被召去福安堂給宜昌大長公主磕頭的事。

　“晶晶妹妹陪我們去的，大長公主極喜歡我呢，拉著我的手夸我舉止沉穩……”

　宜昌大長公主夸閨“舉止沉穩”，劉氏開心的不行。

　今天是第一次以國公府當家主母的份招待客人，老太太又讓孟二跟在左右，有事提點。雖然那些人的眼里有詫異和好奇，不得心里也在笑話，但表面不失尊重。

　們表面尊重，自己也是面子，又不心，這就夠了。

　今天收獲最大的，就是閨的表現得到一致好評，幾乎所有夫人都說端莊穩重，清秀俊俏，還跟鄭府三姑娘鄭晶晶了手帕。

　今天來的客人不多，除了江家都是有份的皇親世家，閨的好名聲也算在權貴圈子傳出去了。

　劉氏知道是江氏拜托鄭婷婷在大長公主那里說了好話，這個人領了。還有黃馨，隨時都牽著閨的手跟那些小姑娘們玩。

　飯后，劉氏在嫁妝里找出一匹適合小姑娘做裳的煙羅，一對南珠耳墜，讓人分別給黃馨和江氏送去。

　夜沉沉，半明月高懸空中。

　孟府，靜極了。

　二門不遠有一片小樹林，里面有兩間廂房，住著巡夜的三個婆子和一個看守二門的婆子。

　府里有規定，戌時末鎖二門。二門只要上了鎖，只有老國公和老太太有權力讓人把鎖打開，還有就是出了什麼大事。

　過了這個點兒，即使是國公爺和世子爺想從外院回院，也只得爬墻。

　巡夜的婆子每兩個時辰會繞著院走一圈，們幾人又開門出去了。

　細碎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外院墻邊傳來幾聲貓。

　跟花花的聲有些相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大院子里的寵貓出來玩了。

　只有看二門的婆子知道，那不是花花的聲音。

　婆子來到窗邊，大聲咳了兩聲，貓聲又傳來。

　有況。

　趕穿上裳，來到二門外，輕扣了二門兩聲，門的另一邊扔過一個小紙團。

　把紙團撿起來打開，里面的幾個字不認識，但看到上面畫了一只烏。

　又把紙一團，向正院跑去。

　正院離二門很近，小半刻鐘就到了。

　劉氏睡得正沉，巧蘭突然把醒，“大夫人，外面送信來了。”

　劉氏接過看了，冷笑兩聲。

　對那個男人已經死心，不是難過，而是生氣。口頭答應，紙上畫押，只短短的一個月，他就違反了。他敢如此，完全是沒把自己放在眼里。

　容忍下去，那一紙協議還有屁用，也白瞎老爺子專門給了一個“暗樁”。

　劉氏道，“讓巧梅、巧娟抄家伙過來，上兩個使婆子，再把我的男裝找出來。”

　現在的丫頭是離開牛府后過來的，沒跟著打過架。劉嬤嬤是的娘，不僅歲數大，還會礙手礙腳。

　巧梅和巧娟是早年的丫頭，跟在牛家打架所向披靡，嫁了人也一直跟著。

　巧蘭和巧都變了臉，知道大夫人這是要打架了。巧蘭打開柜找男裝，巧跑去后院人。

　一刻鐘后，盤著頭發，穿著男式勁裝的劉氏就帶著四個膀大腰圓的人出了正院。那四人手里都拿著東西，有拿繩子的，有拿子的，還有拿梯子的。

　月如水，銀輝滿地。

　幾個快步走著，寂靜中，幾串細微的腳步聲尤為明顯。

　們還沒走到二門，后面就傳來幾聲輕吼，“誰，站住。”

　接著是跑步聲，三個巡夜的婆子追上來。

　“大夫人？”

　一個婆子驚道。

　“我去外院找孟道明有要事。”劉氏面不改說道。

　見幾個婆子很為難，又道，“你們只當沒看見，不會連累你們。”

　婆子們猜到大夫人或許要去收拾人了。神仙要打架，們還敢說不？

　“哦，我們什麼都沒看見。”說著，幾個婆子轉走向另一邊。

　來到二門前，守門婆子沒敢出來。

　劉氏把鑰匙遞給那個巧梅的婦人，婦人打開門，幾人走了出去。

　人放過去了，守夜婆子不敢再裝傻，一熘煙向浮生居跑去。老太太歲數大又不好，老爺子和國公爺都住在前院，只得去跟世子爺和二夫人稟報。

　劉氏等人快速來到國公的外書房，之前沒來過，但聽人說了大概位置和建筑特點。

　幾人在門口站下，一個人拿著梯子爬上墻。翻過去后，又把門打開。

　劉氏幾人腳步放輕走進院子。

　這是個一進三合院，院子里栽著一顆參天大樹，樹葉不時被秋風吹落。

　劉氏站下打量著小院，看見上房西屋小窗著微弱的亮。仔細聽，里面還傳來男人的說話聲，間或有人的聲音。

　劉氏似回到幾年前，每隔幾天就會去“捉”，有時在自家捉，有時在外面捉。捉到后就打……

　以為那種日子一去不復返，沒想到今天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