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覺到男人應該是結束了，這才瞥了他一眼，抿，未語，又把東西從被子裏拿出來。

顧宴閉著眼睛，憔悴虛弱的臉因為過度張泛著紅，看起來倒有了幾分紅潤。

林楚楚也沒敢多看他一眼，趕提著手裏的東西進了浴室。

耳邊嗡嗡只響，悶悶地把東西清洗乾淨，放在一邊，又站在盥洗臺前看著鏡中臉頰紅的自己，突然彎腰下去連掬了幾把冷水潑在臉上。

好一會兒，直到渾熱度降得差不多，才敢開門出去。

顧宴看起來也平復了些，只是依然閉著眼睛。

平日裏，他總是矜冷高貴，不可一世的模樣，何曾有過這般窘迫的時刻？

如今親眼所見，倒覺得這人冷漠中也帶著一可稚，更為之心折。

走到床邊，清咳了聲做為打破尷尬的開場白，又問：「要不要喝水？」

顧宴不吭聲。

當做默認，倒了水遞過來。

他躺著不便活，林楚楚拿了吸管放在杯子裏，彎腰下去。

「喝點水吧，你都幹了。」把吸管落在男人邊，故意俏皮地了他的瓣。

顧宴把頭扭開，「不喝。」

林楚楚瞧著他彆扭如孩子一般的舉，沒忍住，笑了：「我上次中槍，那段時間你照顧我，不連洗澡都是你幫我的？要論誰更尷尬，明顯是你——而且，是你先照顧我，我才……」

這種事，本來是心照不宣的。

可擺在枱面上來說，非要分個「勝負」，顧宴的臉可想而知了。

「林楚楚——」他突然轉過頭來，臉上紅潤還未褪盡，但神很冷很怒，「你一個人，懂不懂什麼矜持？」

「我當然懂，可是在你面前，有必要嗎？」

「……」顧宴被反問，一時竟無言以對。

「本來你傷不能，我照顧你，是件正常的事，你這麼別彆扭扭的，弄得我也很尷尬——我知道你現在躺著不能，連最基本的生理問題都只能在床上解決，你肯定覺得很沒面子，可這是特殊時候，有什麼好計較的？還是，你介意的是我？」

林楚楚窘到極點，索把話說開了！

都是年男人，又不是十七八歲竇初開的男，有什麼好的？

「我好歹也是你兒的媽，如果連我都不能下你了，那你想要誰來伺候你解決急？那金髮碧眼的小護士？」

尾音一挑，柳眉也微微揚起，盯著他疑問。

顧宴閉眼，不想理會。

這人……

真是瘋了！

林楚楚見他氣到不行，非得他面對自己，繼續火上澆油。

「噢……難不你就看上這兒的小護士了？也是，人家外國妞材好，一個個前凸后翹，火辣——你們男人，說白了不就是那些心思，我還以為你是個例外，沒想到——」

「林楚楚！」沒等胡言語說完，顧宴憤怒地一聲低斥。

然而，下一秒，他便被腹部的疼痛折磨到臉煞白，僵住不了。

林楚楚嚇壞，連忙放下杯子，急得上下查看：「怎麼樣？是不是傷口疼？你都傷這樣了，還吼什麼？」

顧宴強忍著疼痛，額頭上都沁出汗來，齒間出兩字：「出去……」

「什麼？」沒聽清。

「我讓你出去，我想靜靜……」

林楚楚：「……」

如果現在問一句，靜靜是誰，這人會不會氣得跳起來打？

林楚楚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變得這麼惡作劇了，抿了抿忍住，緩緩起。

「我……我出去看看給你弄點什麼吃的回來，你先休息會兒吧。」給自己找了個理由，起，不放心地回頭看了好幾眼，拉開門。

剛轉過頭，撞到嚴白正好進來，嚇了一跳。

嚴白見神不自在的樣子，也好奇，「小嫂子，怎麼了？」

「沒……沒什麼。」結地回應了句，趕溜了。

嚴白一頭霧水。

進了病房，他見顧宴醒著，神看起來也有點不對勁兒，不由得好奇問道：「你倆怎麼了？怎麼一個兩個臉紅的都跟猴子屁似的？」

顧宴虛弱，心裏有火也發不出，聞言閉了閉眼，等心平復了些，才看向表弟。

「你帶來的？」

嚴白一愣，「當然！怎麼了？」

怎麼了？！

顧宴在心裏叱罵。

千里迢迢把帶來做什麼？明知這邊危險，還有兒要照顧！

嚴白看著錶哥的臉，也明白過來，解釋道：「我知道你不捨得讓小嫂子涉險，可早已經猜到你出事了，還是先跟我打電話，讓我查探你的況——你說我不帶來，可能嗎？就算我不帶，也會想方設法找來的！那樣更不安全！起碼跟著我一起來，路上若遇到什麼事還能有個照應。」

顧宴知道這個表弟有多巧言善變，眼眸再次闔上，懶得跟他理論。

嚴白看他這副德行，也無語了，嘆息一口拖了椅子過來坐下：「表哥！回來這麼久了，低聲下氣地請你原諒，求複合，你還不滿意嗎？兒那麼聰明可，討人喜歡，你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起碼也給人一個機會吧？」

「你說你不了，誰信？你昏迷了幾天，都沒醒來，過來陪了你一夜，你就醒了——難道這不是潛意識中的牽掛與在乎？」

嚴白苦口婆心，決定要趁著這機會，打開表哥執著已久的心結。

「你想多了，我睡夠了自然會醒來。」

「……」嚴白翻了個白眼，甩甩頭，無力吐槽。

看來，薇薇說男人也口是心非，還真不是冤枉。

有的人，堂堂大丈夫，頂天立地，卻就是有這人家的臭病。

——就口是心非！

顧宴心煩躁，不想再提這些，只好打起神談起正事。

「我昏迷未醒的這幾天，事理的怎麼樣了？」他語調還是虛弱，但臉正經冷肅起來。

嚴白也立刻收起嬉皮笑臉，搖了搖頭：「不順利。主要是我們在明，人家在暗，他們表面上還在跟我們談判，可暗地裏那些招數層出不窮。項目一直被拖延，每天都有人去辦公場所鬧事，說那些設備影響了他們的生活，要求拆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