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 江刻睡得很好,醒過來時鬧鐘還沒響,睜開眼就看到了唐亦寧的睡。
面向他側而臥, 被子一直蓋到脖子, 只出一個腦袋,一頭黑發散在枕頭上, 正睡得香甜。
江刻枕著手臂, 安靜地凝視的臉。
這張臉已經看了六年多, 初見時還是個留著茸茸短發的小崽, 臉上稚氣未退。一年又一年,他們無數次相擁而眠, 他看著留起長發, 由變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孩,以前乖巧聽話,結婚以后,在他面前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
江刻幫掖了掖被子,唐亦寧怕冷, 江刻很早就知道,心想, 再過些天該換羽絨被了,那床大被子厚實得嚇人, 曬過太后越發蓬松,他要用腳踩才能把它塞進榻榻米下的格子里。
他們已經習慣了這張大床, 習慣了那的窗簾, 習慣了新房那帶著淡淡家味的空氣。他們不像剛搬過來時那樣會抱著睡覺, 那是在出租房養的習慣, 怕掉下床去。
現在睡的這張床足夠大, 兩人都有寬裕的空間,保持一點距離,可以睡得更舒服。
但那僅限于睡著時,當江刻醒了,還是喜歡把唐亦寧摟進懷里。
鬧鐘響過幾聲,把唐亦寧吵醒了,發現自己又窩在男人溫暖的懷抱里。
他赤著上,皮溜溜,掐一把還很有彈,唐亦寧想起睡前他倆的那番打鬧,當時鬧著鬧著,江刻就吻了。
吻完還不夠,又去吻的耳朵和脖子,他的吻一點都不溫,總是喜歡又又吮,還帶點兒咬,像只小狗。唐亦寧讓他悠著點,不要再給搞出幾個草莓印,江刻說不會,就算有了,穿高領就行。
后來他們就了,他反倒沒那麼如狼似虎,很輕巧地讓高興起來。
有一陣子他放緩了作,用手指去描摹他高的鼻梁,他問“喜歡嗎”,說“喜歡呀”,他問“喜歡什麼”,說“什麼都喜歡”……
搬家還沒滿一個月,江刻囤著的避孕套卻消耗很快,他說:“馬上就要雙十一,我再多囤點,已經放在購車里了。”
唐亦寧無話可說,的江先生還真是一個勤儉持家小達人。
“早飯想吃什麼?”江刻見唐亦寧醒了,問,“要不要吃蛋餅?”
唐亦寧懶懶地回答:“要~”
“要放什麼?”
“甜醬辣醬都要,油條也要,還要加火腸。”
“這麼豪華?”江刻角,“豆腐腦要嗎?”
唐亦寧:“要!”
江刻:“好,我去買。”
他先起床去洗漱,唐亦寧又在床上賴了會,想到這天的工作安排,朝著主衛喊:“江刻,今天能開你的車嗎?”
江刻在刷牙,含糊地回答:“能!”
唐亦寧補充道:“我今天要去見幾個新客戶,城南城北都有,自己坐車太麻煩了。”
江刻漱完口,說:“你用就行。”
唐亦寧:“油費補轉正后才有哦!”
江刻在掬水洗臉:“……沒事,你用吧。”
這個季節秋意漸濃,早晚溫差明顯,江刻出門時就被冷風撲了一臉。他走去小區外的早餐店,排著隊買了兩副蛋餅、兩碗豆腐腦,花了二十多塊,心想,價真是越來越貴,連蛋餅都在不停地漲價。
回家時江刻沒急著上樓,先去電車停放看了眼。自從上次電瓶被,唐亦寧就再沒騎過電車,江刻平時開車上下班,也沒怎麼用過小電驢。老這麼停著不騎也不好,江刻看了下電量,滿格,決定這天騎車去上班。
江刻回到家,唐亦寧已洗漱完畢,兩人坐在餐桌邊一起用早餐。熱乎乎的蛋餅讓人食大開,江刻看唐亦寧一口蛋餅、一口豆腐腦吃得香噴噴,居然有一種投喂寵的舒爽。
他想他得好好養,把養得白白胖胖,吃嘛嘛香。
唐亦寧偶然抬頭,發現江刻在詭異地笑,問:“你笑什麼?”
“沒什麼。”江刻低下頭去,一會兒后又抬頭,說,“小區門口沒煎餃賣,往東過個十字路口才有,什麼時候你想吃煎餃就和我說,我去買。”
唐亦寧其實滿不習慣江刻如今的,總覺得他搬家后跟變了個人似的,說:“早飯麼,有什麼吃什麼,跑那麼遠去買沒意思。”
江刻又說:“我們公司附近有個面包房,算是個網紅店,每天都有很多人在排隊買面包。你要是想吃,我去買回來,第二天你可以當早飯。”
這個可以有!唐亦寧很吃西式早餐,平時都吃的面條餃子、餛飩花卷,笑嘻嘻地說:“好呀,你給我買個他們的主打面包,我嘗嘗。”
江刻說:“行,我今天就給你買。”
八點整,唐亦寧開車去上班,還帶上一大袋橘,打算分給辦事的同事們吃。
江刻不用那麼早出門,把臟服丟進洗機清洗,又把家里簡單打掃了一下,快九點時才背著電腦包下樓,戴上頭盔,騎著電車往科創城趕。
星云坊到杋勝科技所在的大樓開車是二十來分鐘,騎電車要四十多分鐘。江刻上班時間比較隨意,沒急著到公司,路過那家網紅面包房時把電車往門口一停,摘下頭盔拎在手里,進店去買面包。
面包房剛開始這一天的營業,客人還不多,江刻在貨架間挑選,問營業員哪些是主打產品,營業員給他介紹,江刻沒發現,有個人在悄悄地打量他。
營業員說:“這個酸鹽面包、咖啡油可頌、紅豆吐司都很歡迎。”
江刻看過實,說:“那就這三個吧,你幫我裝一下。”
他去收銀臺排隊結賬,到他時,收銀員問:“先生,有會員卡嗎?”
江刻說:“沒有。”
收銀員:“要不要辦一張?充值一百元就自會員,可以打95折。”
江刻想了想,手里幾個面包加起來是四十多塊,比他想象得要貴,覺得以后不會再來,說:“不用了。”
收銀員還不放棄:“現在充值有優惠,充兩百送二十。”
一個那麼小的面包賣十幾、二十多塊,江刻覺得就是在把人當傻子,也就是唐亦寧想吃他才來買,兩塊錢的大包不香嗎?
他開始不耐煩,語氣也變得生:“不需要。”
這時,后傳來一道的聲:“嗨,我有會員卡,可以借你用。”
江刻回過頭,看到一個年輕的孩,留著一頭咖啡長發,鵝蛋臉,杏仁眼,容靚麗,妝容致,穿一件淺小香風外套,底下是黑西裝、黑和黑皮鞋,上唯一的飾品是耳垂上的鉆石耳釘。
當然,江刻不懂什麼是小香風,只知道這孩應該有錢,因為手臂上挽著的皮包印滿“LV”,除非是個假貨,要是真品,按這包的大小至一萬打底。
孩穿著高跟鞋,高過了1米7,還是要仰頭看江刻:“需要嗎?”
能打95折也好,江刻沒拒絕:“好,謝謝。”
孩上前出示會員卡,江刻沒想到,所謂的借卡,其實是要從孩的會員卡里扣錢,他需要私底下把面包錢轉給對方。
這麼麻煩,他后悔了,卻也沒辦法,說:“我支付寶轉你吧。”
孩笑笑,打開微信二維碼:“微信可以嗎?我比較習慣用微信付款。”
江刻趕著去上班,就沒多想,加上孩的微信,給轉完錢后說聲“謝謝”,提著頭盔和面包袋子就匆匆離開面包房。
面包房,伍靜璇隔著落地玻璃注視著他的影。
江刻來到電車旁,背著電腦包,把面包袋子丟進車兜,戴好頭盔上車,一擰把手就離開了伍靜璇的視野。
伍靜璇又低頭去看手機,【JK】向轉賬,沒那麼傻,暫時不會去點收款,因為點了以后他可能會立刻刪掉。
有二十四小時,可以問出他的信息。
那張臉,伍靜璇見過,就在一個月前。
那天晚上八點左右,開車回家,在這附近一條大馬路中段的位置,沒注意到前面是一條斑馬線,一點兒也沒剎車減速,正要沖過去時,一輛電車突然從左邊竄出來,當時就覺得:完了,要撞人了。
千鈞一發之際,那電車竟著的車來了個大轉彎,作行云流水,把小電驢玩了托車。
伍靜璇慌忙踩下剎車,對方也停在了的車頭左前方,過擋風玻璃,看到那個人掀起頭盔面罩,瞪大眼睛向。
那是一張年輕又英俊的臉龐,被車頭燈照得一清二楚。
伍靜璇嚇壞了,車里只有一個人,而對方是個男生,怕那人會罵,甚至打,完全不敢下車去問個究竟。等待著那人過來拍的引擎蓋,或是車門,已經在思考要怎麼辦,報警還是打電話給爸爸?
結果那人什麼都沒做,只長手臂指了指,又扣上面罩騎走了。
伍靜璇在車里坐了好一會兒,回過神來時,哪里還有那個騎車人的蹤影。一輛輛汽車從邊駛過,定了定心,啟車子開回了家。
很奇怪,后來的幾天,伍靜璇總是會想起那個人,想起他那張又驚又怒的臉。頭盔與黑夜都沒能遮擋住他出眾的五,甚至幻想出他的型,高大拔,像一棵樹。
伍靜璇在心里分析,那個男生騎電車出行,經濟條件應該很一般。有點兒愧疚,想要找到他,和他說聲“對不起”,甚至想給他一點經濟補償。不知道他是什麼學歷?要是大學畢業,甚至可以讓他去爸爸的公司上班。
開始在晚上七、八點去那個差點撞到人的斑馬線附近轉悠,去過好幾次,從十月中旬開始,一直到十月底,卻再也沒見過那個人的影。
伍靜璇哪里會知道,就在那些天,江刻搬家了。
今天,伍靜璇要跟著爸爸去一家公司辦事,去之前,想在附近買一杯咖啡,就在這家面包房,幾分鐘前,意外地見到了那個人。
他果然高大拔,像一棵樹。
近距離地看清了他的臉,盡管頭發被頭盔得有點癟,那張臉還是不負記憶中的驚鴻一瞥。欣喜萬分,卻不聲,靜靜地欣賞著JK冷漠的眉眼、高的鼻梁,還有那優又的薄,心想,可算是找到他了。
他很年輕,著簡單,依舊騎著電車,為了打95折,寧可問人借會員卡,也不愿意充值一百元,態度還很沖。
伍靜璇覺得自己沒猜錯,看來,JK的經濟況確實很一般。
作者有話說:
小江():終于有富婆看上我了!
小唐:收拾收拾你就滾吧!
小江:汪汪汪不行,我就是你一個人的小狗!
——
這幾天我要帶家里的小朋友出去玩耍,每年暑假都這樣,背著電腦去旅游,所以更新字數會一點,日更不會斷,四天后回來會努力多更!
——
配戲份不多,也不會怎麼搗,走劇用,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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