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明是我的朋友,我不允許你欺負我的朋友!」陸正炎的眼睛瞪大了。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欺負他了?」
張許挽起袖子站了起來,陸正炎也不甘示弱,那架勢就像是要乾一架似的。
江景明最怕別人因為自己起爭執,比要了他的命還難,趕忙拉住陸正炎的胳膊,讓他不要生氣,更不要打架。
「哼,我今天不跟你計較了。」
看在江景明的麵子上,陸正炎鬆開拳頭,傲地說。
張許也看了一眼江景明,隨即扭頭跑到別玩了。
這節課安然無恙地過去,很快地下了課,雨還沒有停,不過比之前小了。
孩子們大多都在室活,陸正炎卻拉著江景明跑了出去。
「你要帶我去哪裡?」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陸正炎賣了一個關子。
兒園小班的左側就是教師辦公室,在辦公室旁邊的管道下麵有一條小小的水渠,清澈見底,現在下了雨,水渠裡麵也滿了,水流嘩嘩的流淌,不知要流到哪裡去。
「哇。」江景明由衷發自肺腑地讚歎,因為他看到了水渠裡麵好像還有小金魚。
「這是正炎發現的嗎?」
「對,除了我,沒有人注意到這裡,周圍都是草,大家都不在乎的。」
「你太棒了。」
江景明和陸正炎很相像的一點,都喜歡去琢磨不尋常的東西和領域,就好像這是他們的基地一樣,除了彼此,誰都不能覬覦。
「我很喜歡這個水渠,我也想養小金魚。」
「可以啊!」陸正炎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樣吧,明天我們每個人拿一條小金魚過來,就放在這裡養著,看誰的小金魚活的時間長!」
「好!」
然後第二天,兩個孩子每個人帶來了一隻小金魚。
江景明帶來的是紅的,陸正炎的小金魚是黑的。
「它們還沒有名字呢!」
「我的小魚,它小炎。」江景明蹲下子,笑著道。
陸正炎一愣。
隨即不甘示弱。
「那我的這條,就小明。」
「嗯嗯。」
江景明蹲下子,隔著水流,輕輕著水裡的小炎。
「小炎小炎,你一定要加油好好活哦,你要活很久,不能輸。」
陸正炎的眼睛不知怎的突然紅了,他也蹲下子,義正言辭著小黑金魚。
「小明小明,你也要活很久很久,就像天上的神仙一樣,可以長生不老,永遠都死不了。」
「……」
兩個孩子對視一眼,開心地笑了。
*
明明天氣預報上說今天有雨,可是今天卻是暖融融的大晴天,照在每一個角落,象徵著復甦的生機。
昨天取消的育課也一併放在了今天。
小班的男孩子們兩個人一組踢足球,江景明和陸正炎一組,張許和另一個同學一組。
原本張許是和別人比的,但忽然就和老師說,要和江景明和陸正炎比賽。
老師嘆了口氣,「那好吧,不過要公平競爭哦張許。」
「我知道啦老師,你可真能囉嗦。」
比賽的規則是,兩組小朋友們猜拳決定開球權,贏的那一方先開球,需要將自己的4號足球踢對方的半場,門即得分,在同一時間球最多的組就是勝利者。
石頭剪刀布,張許和江景明猜丁殼,三局兩勝。
江景明勝利了。
「我是故意輸的!」張許別開臉,咬著牙憤憤說。
「……」江景明沒有搭理他,小小的背影顯得孤傲料峭。
比賽開始,老師吹哨開球。
「加油加油加油——」旁邊的觀眾吶喊助威。
江景明穿著白的運裝,在四個孩子中非常顯眼,所有人都看到江景明第一時間到了球,作飛快又靈活地朝前跑去。
張許想要從側麵截擊,卻被陸正炎給攔下了。
在兩個小朋友默契的配合之下,第一個球順利地進了對方的球門。
「景明你真棒!」陸正炎開心地和他擊掌。
「我們還是不要大意了。」江景明沒有驕傲,淡淡地說。
接下來江景明和陸正炎依然配合默契十足,一個進攻,一個防守,反觀張許和另外一名小朋友,本就不注重團隊協作,張許一心隻想著如何攔截,忽略了自己的同伴,也就意味著忽略了合作共贏。
眼看著時間就要到了,江景明和陸正炎已經進了3個球了,張許的組還一個都沒有進。
太丟人了!
張許跑到自己的守門區,兩一,乾脆做起了守門員。
江景明頓住步子,此時此刻足球就在他的腳下。
其實勝負已定,不過這一球,還是很重要。
江景明秉足氣力,一個遠,朝著張許的右邊防線踢了過去——
破門了!
「噓——時間到,」老師吹了哨,「我宣佈,這一局是江景明、陸正炎獲勝!」
「啊啊啊!」張許坐在地上撒潑,「老師他犯規了!」
他不想承認是江景明踢得太好。
老師無奈地嘆息,「張許,要願賭服輸哦,不能耍賴。」
「哼!我才沒有輸!」
江景明蹲下子正在係鞋帶,張許氣不過,把球朝著江景明那邊丟過去,當時也沒想那麼多,就是覺得太生氣了——
「小心啊!」
砰!
抱住球的是陸正炎,在千鈞一髮之際,是陸正炎衝到了江景明麵前,足球砸中了陸正炎的臉,他一下子就暈倒了,鼻流了下來。
老師被嚇到了,暫時也顧不上責怪張許了,趕忙抱著陸正炎去醫務室。
江景明攥了拳頭,「張許,我不會放過你的!」
張許立刻打了個激靈。
回過神來,趕忙跟在江景明的後朝著醫務室走去。
完了完了,自己是不是惹事了啊?
……
陸正炎嗅到了醫務室消毒水的味道,如同到某種刺激一般,打了個哆嗦立馬就坐了起來,大口大口著氣。
「陸正炎,你沒事吧?」老師給他了鼻。
「老師我沒事的,讓您擔心了。」
「校醫來了,讓校醫給你檢查一下吧!」
「不用了不用了!」
陸正炎趕忙擺手,用力嚥了咽口水。
「老師我真的沒事的,我想回班級了。」
「你確定嗎?你的臉現在有點蒼白,是不是發燒了?」
「沒有的……可能是我玩得太累了,對不起老師,給您添麻煩了。」
「那好吧,你躺在這休息一會兒,我等會再來看你。」
老師給陸正炎掖了掖被角,起走了出去。
江景明早就聽到了裡麵的對話,向老師鞠了一躬之後就沖了進來,坐在床頭,注視著陸正炎,忍不住低下了頭。
「對不起,我害你傷了。」小傢夥非常自責。
「怎麼會是你的錯?你沒有錯啊。」陸正炎了他的眼睛。
「老師……」真正的罪魁禍首站在門口,攪著手指,一臉恐慌。
老師嚴肅地板起臉,平日裡對待這個調皮鬼,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今天他太過分了,竟然害得小朋友傷了。
「張許同學,下午必須把你爸爸過來。」
「哇——!!!」
平日裡的小霸王心裡的弦忽然斷了,一下子啕嚎大哭。
「老師對不起,我真的錯了,我以後不欺負同學了,你不要我爸爸過來,我求你了老師。」
「為什麼?你害怕你爸爸嗎?」
「不,其實是我家很窮,我爸爸沒錢的,他是鐵公,醫藥費的錢,我……真的出不起。」
老師扶著牆哭笑不得。
這位父親到底是有多鐵公啊,竟然窮這樣了。
嘆了口氣。
「算了吧,陸正炎同學沒什麼事,我就饒過你一次,記住,這是最後一次了哦,下不為例。」
「嗯嗯,我發4,我保證以後不欺負同學了……」
「你能想通,這樣最好了,想想你為什麼5歲了還在小班,跟你同齡的孩子都在大班了,你要是再欺負同學的話,真的永遠上不了小學哦。」
「老師我懂了。」張許點頭如搗蒜,乖巧得不得了。
……
「所以你真的沒事吧?」病房,江三兒握住了陸正炎的手,關切地端詳著他。
陸正炎笑了笑,「沒事啦,就是被打了一下鼻子而已。」
「很痛吧,不然會怎麼流鼻呢。」
「沒有關係,你沒事就好了!」陸正炎略有閃爍其詞。
「謝謝你,陸正炎!」
江景明握了他的手,皺眉,「你的手好涼啊。」
陸正炎趕忙把自己的手了回來,放在後了。
「沒什麼,就是著涼啦,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你這個週末有空嗎?」
「怎麼啦?想請我去你家裡做客嗎?」
聞言,江景明開心地笑了,「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永遠,永遠!」
「你說,永遠有多遠呢?」
「不知道……應該就是,小炎和小明能活多久,永遠就有多遠吧。」
「可是金魚的生命很短,就像狗狗的生命一樣,對了,我家裡有三隻可的金,我想你會很喜歡它們的,不過我有點怕狗,你可不能嚇唬我哦,我會生氣的。」
這是江景明第一次對除了家人之外的人,坦誠自己怕狗。
因為他很信任這個朋友!
所以願意同他分自己的!
陸正炎哈哈大笑起來,「你竟然還怕狗呀,真的假的?」
「你住,不準取笑我!」
小江三兒生氣了。
不過看他笑得這麼開心,也就不氣了。
……
週末,陸正炎邀來到了言唸的家。
陸正炎今天很乖,穿著小西裝,還帶了果籃過來,很有禮貌。
江北淵做了一桌菜,言念抱著江北淵的腰,笑著對陸正炎誇自己的老公,說他做飯非常好吃,比得上米其林大廚。
陸正炎則是羨慕地看著言念和江北淵。
「阿姨和叔叔的真好呢。」
「哈哈這是當然的啦,因為他很我!」
「……好了,吃飯了。」江北淵聽到了那句話,不反駁。
也沒什麼好反駁的,本來就是事實。
陸正炎崇拜的看了一眼江北淵。
那種崇拜,更像是孩子在看自己的爸爸,要是這樣溫能幹的爸爸也是自己的爸爸,那該有多好呢,他和媽媽一定會過得很開心吧。
這般想著,小傢夥的眼底瞬間竄上幾分憂傷和難過。
言念帶著孩子們去洗手,然後分別坐好吃飯。
怕陸正炎拘謹,言念夾了很多菜放在孩子碗裡。
「吃吧,都很好吃,在我家裡不用客氣。」
陸正炎咬了一口醋溜段,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叔叔做飯真的很好吃呢!給叔叔一百個贊!」
「那是,你可以經常過來玩,我讓他經常做給你吃哈。」
「江太太。」江北淵無奈一聲嘆。
他這還什麼都沒說呢,老婆都給自己安排好了。
言念不以為然:「這有什麼呀,一個孩子而已,添雙碗筷的事。」
「陸正炎,你沒有姐姐弟弟或者妹妹嗎?」
江春和歪著腦袋發問。
陸正炎的眸飛快一閃,然後低著頭,說沒有。
「這樣呀,該不會……」江春和吮吸著手指,大眼睛瞄著江清池的方向,「你和我一樣,有個討人厭的哥哥吧。」
「江、春、和!」
江清池表示,自己真的不想和在餐桌上吵架武。
「好啦你倆別吵了,一個大哥,一個妹妹,一點沒有正形。」
言念及時打斷了這場戰役。
吃完了飯,洗了水果,切了蛋糕,給孩子們吃。
陸正炎一直對言念說謝謝,說的言念都不好意思了,讓他不要這麼客氣。
江北淵下午沒什麼事,坐在單人沙發上,招呼言念過去。
言念坐在他的雙中間,被江北淵著頭髮。
孩子們就坐在對麵的沙發上,在玩。
這個場麵很溫馨。
江北淵微微瞇起眼,湛清的下嵌在言念發頂,輕輕地磨蹭著。
暖洋洋照在上,渲染了祥和寧靜的氣氛。
言念看看江清池,再看看江景明,笑得合不攏。
「我這兩個帥兒子,真不知道以後是哪兩個姑孃的青春。不對,應該不止兩個,兩千個還差不多,唉,擔心他們應付不過來!」
「你擔心得真夠多的。」江北淵跟抓虱子那樣,用力撓了撓言唸的頭髮。
「去,你不懂慈母的心。」
「慈母什麼時候把分給老公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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