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平聽了一會，沖沈長庚使了個眼，自個去了誠心堂。

　徐青山和高朝他們走得很近，有些事別人或許會蒙在鼓里，那幾個多多會知道一些。

　顧長平把高朝到外頭，哪知不等他問，高朝便擺手道：

　“先生，這事我是真不知道，他這人素來悶葫蘆，三子打不出個悶屁來，這種私的事，我就算問了，他也不會說，還是饒了我吧！”

　顧長平眼神一厲，“你確定你不知道！”

　“不知道！”

　高朝脯一，話說得斬釘截鐵，心里卻虛得跟什麼似的。

　沒法子啊！

　那小子發話了，這事沒弄出個眉目出來，誰要泄他的，他就要弄死誰！

　高朝天不怕地不怕，但對著徐青山沙包一樣的拳頭，還是有些發怯的。

　揍在上，疼哩！

　錢三一的回答，和高朝如出一轍，末了，他還不忘挖坑道：

　“前頭我們去尋芳閣，青山被王淵和樸真人算計，先生你是知道的，樸真人眼饞青山的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也許是他把青山掰彎的，您可得好好查查！”

　顧長平心中一，甩袖去了正義堂，把樸真人出來。

　樸真人聽罷，將一雙細長的小眼睛睜到最大，以表示驚訝，隨即一把抱住了顧長平，涕淚連連道：

　“先生，那肯定是我啊，你們大秦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打是親，罵是，雖然他揍了我一頓，但我就知道他是我的，嗚嗚，我太高興了！”

　顧長平面無表的打斷他，道：“若真是你，你就等著定北侯打斷你的吧！”

　“我不怕，為了他就算要我的命，我也給了！”

　樸真人抹了一把眼淚，真真切切道：“勞先生轉告青山一句，從前的事，是我做錯了，他為我與天下人作對，我無以為報，這輩子都對他好！”

　顧長平倏地推開他，一言不發地拂袖而去。

　樸真人在后面追著喊：“先生，你一定記得要轉告他，還有，我就是他的相好，這世上除了我，沒別人。”

　顧長平掌心默默握拳，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住揍上去的沖。

　一整天，徐評把國子監的武生都問了一遍，也沒問出徐青山的相好是誰。

　至于那個哭著喊著自己就是相好的樸真人，徐評連人都沒看，就否決了。

　他侄兒再傻，也不會喜歡個蘇綠人！

　得那姓樸的呢！

　這時，侍衛傳來兩個消息：徐青山在歡場沒有相好的；在府里也沒有。

　徐評愣了愣，借口要先回去向老爺子回話，與顧長平抱拳道別。

　兩都沒有相好，那就只剩下國子監這一。

　不急！

　穩住！

　回去和家人好好商議商議，看尋個什麼法子，把人找出來！

　……

　因為徐青山的事，國子監這一天格外的熱鬧。

　晚膳時，靖寶和汪秦生打了飯剛坐下來，就聽到四周議論紛紛，都在談論徐青山的事。

　“不得不說，武生行事就是勇猛啊！”

　“真是樸真人嗎？我瞧著這兩人也不對付啊！”

　“怎麼可能，徐青山的相好要是樸真人，我把腦袋給你們當球踢。”

　“可樸真人說是他，還興的請齋舍所有人吃呢！”

　“得了吧，徐青山的品味沒有那麼差。”

　靖寶聽到這里，好奇心涌上來，用腳踢踢汪秦生，“到底是誰啊，你知道不知道？”

　汪秦生兩只眼睛茫然地看著他，一副沉思的模樣。

　靖寶一看就知道沒戲，這人也不曉得哩。

　哪里知道汪秦生此刻的心理活是這樣的－－

　徐青山的相好也許、可能，應該是文若，可青山沒有明說，萬一會錯意了呢？

　算了，自己還是裝糊涂吧！

　……

　徐評回到家，把事和老爺子一說，老爺子眼珠子轉得滴溜溜。

　自己養大的孫子自己知道，這小子越不肯說出那人，就越證明那人不是普通人。

　“會不會是長公主府里的那位？”老爺子猜測問。

　徐評一聽，有些發。

　先不說這兩人打小就在一起，好得能穿一條子；

　只說高朝這人，早先的的確確有傳聞說他有龍之好，而且他屋里不放丫鬟，只放小廝。

　真要是這位……

　得！

　不是徐家的天都要塌了，而是整個大秦的天要塌了。

　老爺子當即立斷：“你再去問問那小畜生，到底是不是高朝，要是的話，我這就穿了朝服去公主府要個說法。”

　“是！”

　一盞茶后，徐評怒氣沖沖地回來，“父親，那小子的跟老蚌似的，什麼都不肯說，要不是看在大哥大嫂的份上，我都想他。”

　死活不說？

　老爺子在書房來回踱步，沉默好一會兒，突然開口道：“明兒傳出消息，就說徐家孽子被他祖父吊起來打，打得只剩下一口氣了。不夠，再添上一句，他祖父要將他逐出徐家。”

　“父親？”徐評失聲驚。

　“嚷嚷什麼？”

　老爺子冷冷看他一眼，“你侄子既然敢這麼做，是做好了背水一戰的準備，由此可見這兩人的已經濃烈到了極點，否則，你侄子也不可能這麼護著。”

　“父親這是要用青山的慘，來出那相好！”

　老爺子挑眼掃了他一眼，反問：“你出事，你媳婦會不會跳出來？”

　徐評沖自家爹翹了翹大拇指，這姜，到底還是老的辣啊！

　“去，和顧祭酒招呼一聲，請他幫忙演場戲。”

　“是！”

　……

　顧長平送走徐評，背手立在庭院中央，眉頭蹙。

　后齊林和顧懌你推我，我推你，兩人都有一肚子的話要問，都不敢上前問。

　許久，顧長平緩緩地回過頭，道：“你們要問什麼？”

　齊林陪著笑道：“就想問問爺知道不知道，那徐青山的相好是誰？”

　顧懌用力點點頭，表示贊同。

　顧長平忍無可忍，低喝一聲道：“你們一個個是不是閑得慌？”

　齊林撇撇，道：“難道爺就不想知道？”

　“不想！”

　顧長平甩袖進屋，“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爺這是怎麼了，什麼怒啊？”齊林眉頭皺一團，“姓顧的，你去看看！”

　姓顧的搖了搖頭，賞了他一個字：“滾！”

　齊林恨得牙直咬，這小子他娘的就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