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子還在繼續。

　沒過幾天，舉整個大隊之力建起的雙山小學終于建起來了。

　本來因為掏錢很疼的大人們看著眼前這窗明幾凈的教室，早沒了心疼，心里只剩下驕傲。

　“我們居然能給娃娃們建學校，我就沒想過這一天！”

　大家眼睛都盯著教室看，眼睛眨也不眨。

　“誰說不是呢，咱們沒趕上，娃娃們趕上了也行。”

　“村里有學校好方便的，咱們也不用送了，了一件事……”

　……

　村里人高興，得知村小學要招老師的知青們更是快樂瘋了。

　一向沉穩的朱嵐都激了，“大家聽說了嗎，大隊要招老師了！”

　余飛揚等人一驚。

　陳婉婉震驚地站起來。

　“什麼？！招老師？確定嗎？”

　吳迎秋眼睛一閃，心里涌出各種想法。

　如果大隊真的在招老師，一定要當上。

　洪興學是自己報名來鄉下的，一心一意搞建設，堅信廣大農村大有作為。

　來雙山大隊干活也很賣力，可現實給了他一掌。

　他們能念詩寫文章，不一定能使好一把鋤頭。

　面臨生存危機后，他后悔了，后悔自作主張來到這里。

　聽到朱嵐帶來的好消息，洪興學如快旱死的小綠苗終于得到了雨水的灌溉，一下神了起來。

　“朱同志，大隊招幾個老師啊，我們都能參加嗎，有沒有什麼要求？！”他面上難掩野心地說道。

　大家公平競爭，他不怕！

　孟明遠推了下眼鏡，眸子一深，不知道在想什麼，沒有參與話題。

　剩下的兩個知青董信義和許宏亮自然也是有想法的。

　朱嵐對著同志們激難耐的表，笑著說道：“我都問清楚了，大隊需要三個老師，之后會組織一場考試，名次靠前的人就會為村小學的老師。”

　知青們得到準確消息，心砰砰狂跳。

　陳婉婉有些張，“朱知青，你有打聽到要考什麼嗎？”

　朱嵐憾搖頭，“這個我沒打聽出來，不過我聽說，林棠同志會參與此次出題。”

　……應該會有些難度。

　余飛揚想到自己狗爬般的字和當年每每挨掃帚的績，心里淌出一把辛酸淚。

　唉，看來那把鋤頭沒人再跟他爭了。

　知青的反應，林棠大概能猜到。

　參考相關書籍，帶著大隊幾個文化人出了題。

　很快到了考試這一天。

　機會難得，知青們都來了。

　雙山大隊很依賴林棠，特意把考試時間放在周日。

　學校場，放著一排排桌椅。

　到時間，大隊部組的監考隊伍來了，隨后知青和大隊上想當老師的也來到場。

　李建材揚聲道：“考試馬上開始，大家找到自己的位置先坐下吧，兩分鐘后發試卷。”

　考試的眾人忙坐下。

　場面瞬間安靜下來。

　參加考試的人不算多，只有二十幾個。

　今天有太，溫度尚可，林棠坐在邊上舒服的打瞌睡。

　球球窩在腳邊，像個護花使者。

　耳邊傳來沙沙的落筆聲，催眠味道甚重，一人一虎很快閉眼睡著了。

　就在這時，一個人匆匆而來。

　停在林棠面前。

　覺被擋住了，林棠睜開眼睛，眼神意外，“夏同志？”

　夏云岫臉凝重，“林同志，瀛舟坐的那輛火車出事了！”

　林棠腦子一白，指尖輕，恍如做夢，“……什麼？”

　“廣播急播報，消息準確。”夏云岫微抖著，“瀛舟乘坐的那趟火車軌，現在況不明。”

　況不明是面上的說法，實則幾十人都當場沒了。

　林棠掐了下掌心，深吸一口氣，勉強冷靜下來，嗓音有些沙啞，“……我知道了，謝謝。”

　顧瀛舟讓等他，他一定不會食言的！

　道過謝，林棠跑回家，打開收音機，調了好幾下，終于聽到了夏云岫帶來的消息。

　林青木還沒去上班，這會兒聽到收音機里的新聞，角的笑完全消失了。

　“棠棠？”他眼神帶著疑問。

　妹夫沒在上面吧？！

　林棠腦子還很恍惚，胡點了下頭。

　林青木像被打了一悶，仿佛過了一個世紀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嗓子更的厲害，手妹妹的頭，暗罵自己笨、不會說一句安的話。

　林棠拿下林青木的手，抬頭看他，從嗓子眼出一句話，“三哥，你幫幫我。”

　林青木眼睛一酸，眼淚差點兒掉下來，“說這麼見外的話干什麼，有什麼話直說。”

　哪怕殺人放火都。

　媽的太難了。

　顧瀛舟一定要回來！

　要是敢不回來，他、他就是下去了也要找他算賬。

　林棠又去一趟蕭家，搞到一批藥材，花了半天時間準備，出發去事故地。

　大車還沒開出村口，大隊二十來個漢子手里各自拿著家伙事來了。

　來了也不廢話，爬上后車廂。

　領頭人是林青水和林國，跟在后面的人都是大隊的壯勞力，還有幾個男知青。

　“老三，開車。”林青水喊道。

　說完，橫放好鐵锨，隨便找個位置坐下。

　其他人也一樣。

　這種況下，就連一向講究的謝明遠也不講究了，在角落，白襯上沾了土。

　林棠本來都坐到副駕駛了，看見這一幕，開車門出來。

　對眾人鞠了一躬，“……謝謝，謝謝各位。”

　車廂眾人避之不及，只得了。

　林青木隨妹妹一起謝過大家，拉著林棠上車。

　車子哐哐哐遠去。

　留在原地的李秀麗眼睛紅了，憋半天的淚終于落下。

　“當家的，瀛舟不會有事吧？”

　林祿目著遠，表凝重，“……盡人事，聽天命。”

　普通人哪斗的過天啊！

　閻王讓你三更去，你哪留的到五更。

　李秀麗捂著眼睛，心疼的都快炸掉了。

　棠棠可咋辦啊！

　兩個年輕人那麼好，瀛舟要是沒了，棠棠可咋辦啊？

　-

　一路沒多耽誤，林棠帶著眾人到了離事故點最近的縣城。

　出事的地方車開不過去，他們停下車，帶著東西走過去。

　帶上弄來的藥材等東西，一路打聽、一路過去。

　到目的地，滿目慘烈的地方被圍著，里面已有好些人在救援。

　地上一片片讓人心的跡。

　帶的布條，被泥土糊著的破布鞋，變形的筐子……

　em.lew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