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懵懵懂懂地點頭，好生奇怪那樣一個神仙妃子似的人，怎會是個姨娘？

衛媗自是不知曉自個兒了丫鬟們裡的談資，到了靜心堂外頭，便遇到了出來相迎的辛嬤嬤。

辛嬤嬤顯然是匆匆出來的，興許是想不到今日衛媗會過來靜心堂，見到衛媗時也不掩飾臉上的訝異，道：“魏姨娘怎麼過來了？”

衛媗對辛嬤嬤頷首一笑，聲道：“聽聞老夫人回來了，便一直想著要過來請安。”

“魏姨娘有心了，老夫人知曉您的孝心，定然很歡喜。”

辛嬤嬤笑笑應著，領著衛媗往靜心堂走，到了正屋門口，便親自掀開簾子，躬請衛媗進。

衛媗進去時，薛老夫人正在抄佛經，見來了，便接過一邊丫鬟遞來的帕子，了手後，對衛媗笑著道：“既與說你子不舒服，怎地不在無雙院好好養著？”

自從方神醫來了後，衛媗的氣是一日比一日好，如今瞧著與尋常子並無太大差異。薛無問說子不舒服，明顯就是在睜眼說瞎話。

薛老夫人明白，衛媗也明白，但兩人都不點破。

衛媗對薛老夫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笑道：“今晨起來便好許多了。老夫人心疼媗兒，媗兒可不能失禮。原想著昨日就來給老夫人請安的，怕您舟車勞頓，反給您添麻煩，便隻好等到今日再來。”

這些話說得很是誠摯，語氣不卑不，字字句句都說得極讓人熨帖，如沐春風一般。

薛老夫人心下一歎。

人人都以為不喜衛媗。

實則這姑娘生得好不說，學識教養才樣樣均是拔尖。更別提那一百年世家才能熏陶出來的風華了，便是公主府的惠長公主都很難有這樣的風骨。

這樣的小娘子，哪能不喜歡？

若不是青州衛家的大娘子，而是尋常的宦之，就算是門第差些，都願意替既與求娶回定國公府的。

可是衛氏，還是曾經的太孫妃，當個永遠不踏出無雙院的妾室可以，當正妻卻是萬萬不能。

薛老夫人對著衛媗那張笑盈盈的臉，也下了眼神，道：“好孩子，難得你有這份心。過來坐吧，陪我說說話。”

說著便拉起衛媗的手，在一邊的沉香木羅漢床坐下。

不多時，辛嬤嬤便領著幾個丫鬟進來奉茶上茶點，茶點俱是些蓮花，棗泥小卷之類的糕點，都是衛媗吃的。

衛媗與薛老夫人邊吃茶邊一遞一接地說著話，從青州的風俗說到了肅州的鄉土人，倒也算得上是言笑晏晏。

約莫過了兩刻鍾，衛媗放下手上的茶盞，對薛老夫人道：“從前祖母還在的時候，我便常常陪在佛堂裡抄經畫佛畫。老夫人您若是不介意，媗兒以後能否陪您一道抄經書？”

小姑娘著的眼裡難得的起了些意，盈盈潤潤的一雙眼，竟是多了些孺慕之，似乎是在借著來思念自個兒的祖母。

薛老夫人不由得一怔，與衛家的老夫人雖稱不上是手帕，可關系也算是親近的。印象中記得，再過幾日，就是那位老夫人的生辰了。

若不是七年前的事，這會整個青州估計正在鑼鼓地為衛老夫人的生辰宴做準備吧。

薛老夫人眼裡起了些憐惜，拍了拍衛媗的手，溫聲道：“你若是不嫌這裡冷清，自是可以過來陪陪我這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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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落了雪，地上還殘留著尚未化開的積雪，幾個仆婦拿著笤帚將積雪掃往一側，出禿的青石板路。

佟嬤嬤給衛媗披上鬥篷，道：“姨娘仔細地上。”

衛媗輕“嗯”了聲，靜心堂來的次數屈指可數，日後這裡怕是要常來了。

薛無問與阿玨要做的事，最大的阻礙恐怕不是盛京裡的這幾位，而是遠在肅州的定國公。

而在這世上，能定國公低頭的，約莫也就只有靜心堂的薛老夫人了。也因此，要將薛老夫人拉攏到他們這一邊。

衛媗抬頭著碧藍天空裡的朝，微微瞇了瞇眼。

即是要做薛無問的妻，那便不會選擇做那躲在大樹底下尋求庇護的花，而是選擇做一棵能與他一同並肩的大樹。

晴時一同沐而生，時一同風雨同舟。

這才是青州衛氏的風骨。

鐵瓶巷，鎮司。

薛無問剛審完人出來，便聽得錦衛的人來報，說定國公府來人了，出去一看，才知是暗一。

不由得挑了挑眉，道：“出了何事？”

暗一往左右瞄了眼，暗道：“方才魏姨娘去靜心堂了，與老夫人聊了兩刻鍾。”

薛無問聞言，眸微凝，轉了轉手上的玉扳指，道：“從靜心堂出來時，臉可有不悅？眼眶紅了沒？佟嬤嬤有無一臉擔憂？”

暗一被問得一懵，他平日裡在無雙院哪敢多瞧人魏姨娘一眼？那不得被自家世子爺拿去喂狗呀？

可主子問話也不能不答啊，要不豈不是顯得他很無用？

魏姨娘回去無雙院後便去了暖閣製香，應……應當是心極好的。況且，老夫人是個講理的人，估計也不會為難人魏姨娘，於是便點點頭，道：“魏姨娘瞧著很是雀躍，應當與老夫人相談甚歡。”

薛無問角一。

雀躍這樣的神態從來不會出現在衛媗上，而且，相談甚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