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了鼻子，自家世子對霍公子那樣芝蘭玉樹的人似乎很是看不順眼。莫非是因著魏姨娘給人霍公子也做了香囊的緣故？

暗地瞥了眼薛無問掛在腰間的香囊，暗一不由得想：世子當真是好小氣一人，人霍公子是魏姨娘的親弟弟，拿個香囊又怎麼了？這也好生氣的？

暗一正在吐槽得歡快著呢，一抬眼便對上薛無問似笑非笑的眼，立馬肅了肅臉，道：“何舟同屬下道，林軍副統領林規大人的妹妹，在承平二十六年去郊外踏春時失蹤了，至今尚未尋回。”

薛無問原本含笑的眼霎時冷寂下來。

承平二十六年，郊外，失蹤。

這幾個字眼不由令他想起如今正在查的殺人案。犯人是一名屠夫，在郊外開著一家鋪，承平二十五年，他唯一的兒在郊外一林失蹤了。

彼時與一同去林的還有年的表弟，那姑娘失蹤時，他表弟恰巧去小解，回來時只看到姐姐被人扶著上了一輛灰撲撲的馬車。

馬車的車門打開時，他瞧見裡頭似是坐著一人，卻瞧不清那人的模樣，只看見一截白的繡金紋的杭綢擺。

十年前失蹤的子，如今想要找回自是極不容易。

那屠夫在兒失蹤後便去報了案，還關了鋪子，四問尋，卻本尋不到一星半點兒的消息。

足足尋了八年均無果，兩年前他終是放棄了。

拿起一把殺豬刀守在郊外，遇見穿白繡金紋華服的男子便尋機將人擊暈，帶回鋪的暗房裡，一遍遍盤問。

薛無問也是在緝拿一名要犯時誤打誤撞進了這鋪，當時那間暗房裡橫七豎八躺著七八男子的。

這樁案子其實本無需怎麼審便能斷案，直接移給順天府便可。

可不知為何，看著屠夫那雙近乎瘋癲的眼，鬼使神差之下，他將人帶回了鎮司。

薛無問反手敲著桌案，思忖半晌，才對暗一道：“你派人去查一下，林規的妹妹失蹤時，可有人恰巧經過那裡，看到點什麼。若是有，卷宗那裡應當會有記錄。”

暗一領命退下。

在錦衛呆了四日未歸，雖那裡有梳洗的地兒，可想到自家姑娘的潔癖，薛無問從書房出來後，還是去了趟耳房，沐澤後才進去寢屋。

寢屋裡暖香襲人，衛媗手執一卷金字佛經，坐榻上看得很是專注。

薛無問上前走手上的佛經，笑著問：“可是祖母屋子裡的藏書？”

薛老夫人的靜心堂有不珍貴佛書，平日裡鮮會借與旁人看，能把書送來無雙院給衛媗借閱，倒真是出乎薛無問的意料。

衛媗淡淡頷首，見他下都冒出些胡茬了，便道：“鎮司的案子可是結了？”

“還沒。這不是想你了，才拋下正事跑回來麼？”薛無問抱起，放在上，又繼續道：”你那弟弟的卷子我已經看過，若無意外，今年的會元非他莫屬。”

這男人一邊說著正經話，一邊卻忒不正經解著腰間的束帶。

衛媗抬起眼，任他把手進的小胡作非為，隻平靜道：“若是有意外呢？”

薛無問盯著沉靜的眸子，倏然一笑，低頭去咬的，道：“我保證不會有意外，行了吧，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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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會試均在二月初開始，三月上旬放榜。

今年的會試推遲了一月，那放榜之日便也跟著推遲了一月。

到得四月十五，薑黎與霍玨早早便起來，被楊蕙娘催著上了馬車，急吼吼地就往禮部衙門去，等著聽禮部唱名。

正是杏花飄香的時候，今日前來觀杏榜的人著實不。

各省會館裡派來的仆從，各大家族遣來的家丁，不願久等而寧可親自前來觀榜的舉人，還有一大早起來閑著無事乾溜達到這看熱鬧的老百姓。

幾人到的時候，放榜早就圍了個水泄不通。

原先薑黎還想著派何舟或者何寧在這等著，待得唱到霍玨名兒了，再回去霍府通報一聲既可。

可楊蕙娘卻是一刻都等不得的，非要親自前來。於是隻好派了何寧在人群前頭等，他們幾人陪著楊蕙娘隔街坐在馬車裡。

楊蕙娘手裡攥著從大相國寺求來的符籙，裡念念有詞，各路佛祖菩薩一溜兒從裡冒出來。

薑黎本來還有些張的，見娘這樣，反倒不覺張了。就娘這張利索的，連玉皇大帝和月老都出來了，還能不保佑霍玨中進士呀？

禮部唱名均是從最後一名唱起，等了約莫一個多時辰，便見何寧滿臉漲紅興衝衝地跑過街，大聲道：“公子，公子得了頭名！頭名！“

話音兒剛墜地，楊蕙娘便一把拉開門，掐著自個兒人中，對何寧道：“頭，頭幾？再報一次！”

第71章

得會元者， 霍玨。

這一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順天府，宗奎從家仆裡聽到此話，登時冷了臉。

宗彧從外進來， 瞥見宗奎的臉，笑了笑， 道：“怎的？不服輸？聽說你在會試前，還特地跑去同人下戰書了？現下知曉什麼人外有人了罷！”

他這侄兒從小太過順風順水， 以至於狂傲到不行。這下好了， 有人狠狠地打他臉，讓他學會何為謙卑了！

宗奎倒不是輸不起， 只是單純不喜歡輸的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