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令自從來了這，對在麓山書院讀書這事總覺著提不起勁兒。

可今日發生在長安街的一幕卻給他帶來了極大的衝擊。

“阿令說，他不求日後能同你一樣進士及第，街誇，只希日後能做一個萬民戴的好。”薑黎說到這，又著霍玨笑了，道：“霍玨，你現下在阿令心中的地位估計都要超過我這姐姐了！”

小娘子一說起話來，就像是一隻憨可人的小黃鸝，又鮮活又招人疼。

霍玨著笑靨如花的小姑娘，修長的指了角的梨渦，在腮邊很輕地落下一吻。

薑黎子一僵。

每回他親，都，都是親沒多久就要抱到榻上去的。雖說今日是個大喜之日，做些親之事也是人之常。

可問題是，他都還沒用膳呢。再說了，桃朱雲朱們就在門外守著，等小廚房的婆子送膳過來，可是隨時會進來的。

他可不能在這會要“獎勵”！

薑黎慌慌張張抬起眼，立馬便對上他黑漆漆的眼。

便見那雙深沉的眸子含著一點戲謔的笑意，似是猜著了心裡頭在想什麼。

臉上從來藏不住心事，那憨的模樣瞧得霍玨心口一燙，又低頭了的，眉眼不帶任何。

薑黎愣怔著瞪大了眼，沒覺到那種讓無可逃的迫，登時就明白方才是自己想多了。

臉瞬間燒得慌，趕忙從他膝上下來，逃也似地往門口走，道：“我去看看小廚房那邊把晚膳熱好了沒。”

小娘子面皮委實是薄，本不逗。

霍玨著薑黎落荒而逃的背影，從間漫出一聲很輕的笑。

-

泰六年五月初二，天子設恩榮宴於禮部，宴請新科進士。

也就在這一日，順樂街四十七號的“狀元樓”開業了！

楊蕙娘特地請人算的日子，說五月初二這天是大好的日子，連天子都選這一日宴請新晉士子，可見是個極好的黃道吉日。

楊蕙娘於是一拍腦門兒，定在這日開酒肆。

兩串大紅的竹在酒肆門口“劈裡啪啦”響著，不多時，地上便落了一地細碎的竹紙。

薑黎、如娘還有幾位丫鬟在酒肆裡進進出出，沒一會兒便抬了幾個半臂高的酒壇子出來，在酒肆門口用力一擲。

只聽“哐”一聲，酒壇碎裂，酒潑了一地，一子濃鬱醇厚的酒香瞬時便飄散開來。

順樂街在盛京的商街裡算是次一等商街，但平日裡人流也算是旺的。雖四十七號的位置偏了些，可這會又是竹又是砸酒壇，聲勢浩大的，自然是吸引了不人過來看熱鬧。

有好事者瞧了瞧那響當當的“狀元樓”牌匾，又看了看這堪稱寒酸的門面，不由得嗤笑道：“好大的口氣喲，就這小酒肆，也好意思‘狀元樓’？”

守在酒肆門口的孫平聽見此話，也不惱，隻笑了笑，道：“昨日的狀元街，不知這位兄臺可曾看了？”

那人道：“自是看了，昨日臨安千余百姓千裡迢迢前來給我們的狀元郎慶賀，這事在盛京誰人不知呀？不才昨日恰巧就目睹了那一盛景！”

孫平頷首一笑：“實不相瞞，昨日街誇的霍狀元便是我們東家的婿。從前霍狀元在桐安城時，便是喝著我們東家娘子釀的酒長大的。要讓在下說，我們東家娘子釀的酒當真時一等一的好，連狀元郎都喝。”

此話一出，四周的老百姓便忍不住出聲了。

“這東家竟然是那位狀元的丈母娘？難怪要‘狀元樓’！”

“狀元郎年紀輕輕就救了半城之百姓，連整個臨安城的人都念著他的好，今日這狀元樓的酒老朽是一定要試試的了！”

“話說回來，方才砸的那幾壇子酒，倒真真是酒香濃鬱！既是狀元郎喝的酒，那定然不會差到哪兒去。”

就這般，“狀元樓”開張的第一日，那些目睹過昨日霍玨街誇的老百姓都湧進了酒肆裡。

酒肆門口的榆樹下，薑黎抬眸著那燙金的“狀元樓”牌匾，忍不住展眉一笑。

以後霍玨這狀元郎就是他們酒肆的金字招牌了，哪家酒肆都比不過！

-

“狀元樓”是順樂街街尾的最後一個鋪子，與順樂街首尾相連的一牆之隔的便是槐樹大街。

此時槐樹大街的一間頭面樓裡，周曄立在三樓的廂房裡，過半開的支摘窗，著對街站在榆樹下的小娘子。

自言自語地道了句：“好在今日毅哥兒被舅舅拉去參加恩榮宴了，若不然，在這裡瞧見這小娘子，又不知要發什麼瘋了！”

說來，毅哥兒自打從大相國寺回來後，似乎消停了不，不再發瘋似差人去尋什麼“楊記酒肆”“姓楊的小娘子”。

難得見他終於恢復正常了，他可不希他一見著這小娘子又要舊病複發。

真是的！

憑他定遠侯府世子的份，想要什麼樣的子沒有？非要招惹一個嫁了人的，何苦呢？

周曄了眉心，對一邊正在挑頭面的貌丫鬟道：“頭面選好了沒？”

貌丫鬟溫溫地應道：“奴婢選好了，掌櫃說新來了一套南海來的珍珠頭面，那裡頭的珍珠個頂個的大。奴婢琢磨著徐姑娘定然會喜歡，便選了這套頭面。公子可要掌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