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黎將雇人的啟事在酒肆外頭的灰牆上,對如娘道:“如娘嬸,這幾日興許能有人來應聘,屆時你與娘替我一同掌掌眼。”
如娘哪會說不,自是笑著應下了。
半年前便開始同楊蕙娘學釀酒,楊蕙娘沒藏私,又學得認真,如今釀出來的百花酒很是不錯,同薑黎釀的果子酒一樣,銷量不錯。
這幾日在店裡,楊蕙娘直接便讓做了二掌櫃。
不得不說,酒肆的生意比們幾人想的還要紅火,原先的人手本忙不過來,這才想著多雇些人。
好雇人啟事後,薑黎便到櫃臺去算帳了。到得午時,便有用膳之人陸陸續續進了店。
其中一人瞧著很是面生,那人年歲不大,皮白淨,穿著件藏藍的裳,笑起來很是討喜,見著楊蕙娘便一口一個“大姐”喊著,喊得楊蕙娘心花怒放。
“幾位姐姐我阿福便好,我聽人說,這狀元樓的酒很是不一般,便想著買些回去,孝敬孝敬家中長輩。”
楊蕙娘快言快語道:“阿福要何種酒,我現在讓人給你去取。”
阿福圓眼滴溜溜一轉,道:“聽說有一味酒是摻了百花一同釀製的,我家長輩格外好帶花香的酒,大姐若是不麻煩,給阿福來個幾盅吧。”
楊蕙娘一聽,忙朝一邊兒的如娘抬了抬下,道:“你倒是個識貨的,你說的那酒是我們二掌櫃釀的,味兒不是一般的好。我敢保證,全盛京你都找不著第二家賣這酒的地兒。”
小福子笑瞇瞇地看向如娘,心道:可不是麼?進寶乾爹一大早便要他來這買百花酒,還說這裡頭的幾位娘子一個都不能得罪,這地兒能一般嗎?這酒能一般嗎?
當然是不一般了!
小福子買好了酒,便坐上一輛紅頂馬車,晃晃悠悠往宮裡去了。
薑黎瞧著那輛馬車,總覺著有些眼,卻也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想不起來便不想了,低頭撥弄算盤,撥著撥著,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在“劈裡啪啦”的聲響裡,白生生的一張臉一點一點紅了起來。
楊蕙娘見面緋紅,用手背了的額頭,道:“你可是哪兒不舒服了?怎地臉這樣紅?”
薑黎慌忙搖頭,道:“沒,沒什麼,約莫是熱著了。”
正說著,門外忽然又來了兩位上了年紀的嬤嬤。薑黎忙扔下算盤,飛快地招待人去了。
兩位嬤嬤是玉京樓裡伺候蘇玉娘的,這番前來,是奉了蘇玉娘的口令,特地來這小酒肆訂酒。
薑黎在酒肆未開張前,便細細想過該如何經營酒肆了。
們狀元樓有好酒,雖說酒香不怕巷子深,可盛京這裡有名氣的酒肆酒樓著實不,短時間是很難在盛京闖出名堂來的。
與其等著旁人聞香而來,還不如自個兒把酒送上門去。
薑黎把這想法同霍玨說了後,他倒是很讚。還出一張紙,寫下了幾個名兒,讓試著把酒送去這幾試試。
彼時薑黎一看那些個名字,著實是嚇了一跳,玉京樓、曲藝館、通義賭坊……
這些地方在盛京可是頂頂大名的銷金窟,平日裡酒水是不了的,若能給他們供酒,那銀子自然不賺。
可薑黎從沒想過要能與這些大商戶做生意,人家在盛京深葉茂,怕是早就有相好的酒肆給他們供酒,貿貿然前去,定然要吃閉門羹。
還不如把目放在小點的戲樓、春樓之類的。
可霍玨卻掐了掐臉頰,溫和笑道:“不試試如何知道?說不定我這狀元的面子比你想象中好使。”
薑黎一想也是,就算試了不功,也不會有甚損失。
於是前兩日便廣撒網似地往玉京樓那幾家大商戶送樣酒去了。
如今玉京樓派了嬤嬤來訂酒,且一訂就是個大單子,委實是喜出外。
薑黎笑瞇瞇地將兩位嬤嬤送到巷子外,正要抬腳回去,忽然瞥見一道眼的影,立在對街的一頭面鋪外。
定睛一看,居然是隨雲。
當初張家老夫人的壽宴上,可不就是與薛真將推荷花池裡的麼?
隨雲一早就看到薑黎了,本想轉悄悄躲開的,誰知曉薑黎眼睛利索,一眼就瞧到。
認出隨雲後,薑黎面一沉,微瞇著眼盯著。
這一年經歷了不事,又隨衛媗與佟嬤嬤學過管家,如今霍府的中饋也是在主持,頗有點當家主母的架勢了。
此時目凌厲地看著一個人,很是有一番威嚴。
隨雲被看得惶惶不安。
要知道,薑黎已經不是從前桐安城那位毫無基,誰都能踩上一腳的寡婦之了。
如今是狀元娘子,與小姐一樣,是夫人,隨手一,說不得都能將死。若薑黎非要同計較當初的那些事,一個伺候人的丫鬟,定要吃不完兜著走。
好在薑黎看了幾眼便轉走了。
隨雲輕舒了一口氣,今日是出來陪薛真與曹氏挑頭面的。
自打姑爺在殿試上失利,無緣三鼎元後,夫人和小姐鬱悶了許久。好在姑爺還是順順利利進了翰林院,這才讓們面上有,恢復了與京中閨秀的往來。
昨日也不知夫人從哪打聽到,說鎮平侯府那位剛回來的大小姐在桐安城呆過,就起了心思,想去同人結一番,這才拉著小姐過來頭面鋪挑見面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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