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點心都是膳房的廚做的,味道自是一等一的好。
更何況那是趙保英親自派人送來的吃食,就算是黃連,如娘都會覺著是甜的。
“好,好吃的。”如娘笑著應,又道:“你,帶回去,的酒。保,保英哥哥,喜,喜歡嗎?”
“哪還能不喜歡?”小福子誇張地挑高眉梢,道:“督公如今就隻喝如娘子釀的酒,一日不喝,就要不舒服的。”
如娘聽罷,彎笑了笑,雖然知曉小福子說話誇張,可還是被他的話給逗開懷了。
趙保英那日給如娘送來的除了乞巧果,還有不糕點和時令水果的。
薑黎也分得了一小匣子的如意和荔枝。
荔枝這玩意兒矜貴,在盛京是買都買不到,都是進貢到宮裡去的。
趙保英送來的這一籃子,便是乞巧節那日他在宮裡得到的賞賜。務府甫一送來,他轉眼便差小福子送過來給如娘了。
荔枝才剛送來沒多久,薑黎與霍玨便從護城河回來。
也不知為何,瞧見桌案上那一小碟荔枝,霍玨忽然眸深深地了一眼,那目就跟黑夜裡的深海,明明危險至極,卻還著你往前去。
薑黎在畫舫裡喝了不酒,那些酒後勁兒大,回到寢屋後,已經有了醉意,腦子裡的反應足足慢了半拍。
瞧見他那眼神,隻覺眼前這位眉目清雋的郎君當真是人至極,便傻乎乎地拿手指了他的眼尾,道:“霍玨,你的眼睛裡有鉤子。”
第98章
小娘子說這話時, 語氣是認真的,就連那雙漉漉的眼也寫滿了驚奇,仿佛是真的從霍玨眼裡看到了鉤子。
那樣清澈無垢的一雙眼, 配上被酒氣蒸得的一張芙蓉面,當真是即純又, 輕易就能勾起男人骨子裡的壞。
說實話,就小姑娘這醉態可掬的天真模樣, 便是柳下惠都要把持不住。
別說霍玨這素來在薑黎面前沒甚自製力的。
薑黎纖細的指才剛到霍玨的微微泛紅的眼尾, 便被他一把捉住,低下聲音道:“阿黎,你醉了。”
一個醉酒的人,尤其是一個酒量一貫來好又醉了酒的人, 是堅決不會承認自己醉了酒的。
薑黎長指一勾,便撓了撓霍玨的掌心, 問道:“我沒醉, 我們老薑家的人,千杯不醉。”
說著便將霍玨摁坐到床榻上, 又一氣呵地一屁坐在他膝頭上, 捧著他的臉, 認真去看他的眼睛,仔仔細細地找了一圈,道:“怎麼鉤子不在你眼睛裡了?霍玨,你把那鉤子藏哪兒啦?”
霍玨直到此時此刻方才深刻意識到, 他家這位小娘子醉起酒來能有多磨人。
二人在畫舫裡喝了不酒, 又說了不話, 也舍不得折騰了。原想著回到主院, 簡單梳洗一番, 便睡下的。
哪兒知道這姑娘醉了酒後,會拚命地在他上蹭著,整個人像章魚似的在他上,熱熱的呼吸帶著甜膩的酒香噴灑在他下頜,一本正經地在他臉上找“鉤子”。
委實是折磨人。
當真是再好的克制力,都要被磨沒了。
霍玨結滾,不僅是眼神沉了下來,連裡的火氣都被勾得劈啪作響。
薑黎見他漆黑的眸子跟攪了一團墨似的,又地道了句:“那鉤子又出來了!”
霍玨徹底投降,一把扶住的後腦,低頭就吻了下去,另一隻手也沒閑著,練地去解的腰封。
薑黎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他要做什麼,也沒矯地說不,畢竟今日這樣的好日子,也想同他做一些親的事。
可又不想像從前那般,萬事由他主導。
喝下肚子的黃湯此時化了縷縷的膽氣,腦子裡莫名閃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來。混混沌沌間,兩隻小手用力地按住霍玨的手,邊著氣邊一臉霸氣道:“我,我來,今兒我做主。”
霍玨聞言便挑了挑眉,從善如流的住了手,想看這霸氣的小醉鬼要如何“做主”。
便見這姑娘忽然從他膝頭跳下,從一邊的箱籠底下掏出本戲圖,認真翻了好一會,然後纖長的手指一指床榻,對著他霸氣道:“你,躺到上面去,不許也不許起,我來!”
霍玨:“……”
二人在行那榻上之事,從來都是霍玨主,薑黎難得趁醉行兇一次,自覺自個人賊心賊膽都有了,便抱著那本戲圖,雄赳赳氣昂昂,十分氣地上了榻。
幔帳緩緩落下,數盞燭燈同時燃著,將整個室照得亮堂堂的。
床榻裡不時傳來書頁翻的聲音,伴隨著青的幔帳緩緩搖晃,似是海裡的粼粼波浪,不斷地撞擊在礁石上,濺起一片浪來。
也不知過來多久,便聽得裡頭傳來一聲疲力盡、弱得不能再弱的“你,你來”,以及男子低沉暗啞的笑聲。
-
薑黎第二日醒來,自是沒忘記自己昨兒是如何“霸氣”的,床頭那本戲圖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著,昨夜是如何“挑燈夜讀”並且“學以致用”的。
簡直是臊得連十細白的腳指頭都泛了紅。
如今聽起小福子問起那夜送來的乞巧果與荔枝,那夜的記憶就跟水似的湧腦海裡,臉頰滾燙到不行。
好在霍玨不在這,若不然聽見小福子這些話,豈不是又要想起那夜的事,笑話一喝醉就“輕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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