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早朝。
云映綠坐在卷起的珠簾后,一金的隆重宮裝,了那頂冠,減弱了的威儀,卻讓多了幾份親和力。當再出安定人心的溫和笑意,別的人不由自主也跟著傻癡癡的笑笑。
先接了眾位大臣的朝拜,沒有象平常時問一句:“眾位大人,今天哪里不舒服嗎?”
很謙虛地看向齊王。劉煊羿到現在,對云映綠都控制不住一種迷,盯著那張清麗、慧黠的面容,他常常會失神,要死命地掐自己,才能維持鎮定。
“齊王爺,今天沒什麼大事,咱們來聊點別的。”滿玉今天幫梳了一個斜斜的發髻,只了一支釵,看上去有點俏皮。
殿中靜默無聲,所有的人都凝神注視著云映綠。不按牌理出牌的皇后娘娘今天又亮什麼牌了!
齊王意思似的拱了下手,“好啊,娘娘請講。”如果他順利登基,別的妃嬪全部趕到寺院出家,這位云太醫,他無論如何都在留在邊。劉煊羿用眼神無聲地宣誓。
“我對歷史是一竅不通,我知道皇帝前面是先皇,齊王爺,那先皇前面是哪位皇帝?”云映綠問道。
齊王恭敬地對天拱了拱了手,“乃是魏朝的開國皇帝,先皇的父親魏高祖。”
“喔,”云映綠長睫撲閃了幾下,“那魏高祖前面的皇帝是?”
眾臣猛吞口沫,娘娘今天要追溯到幾時呀?
齊王面皮不自然地了幾下,“那是無用的趙朝昏君肖高宗。”
云映綠擰起眉,狀似思索了下,“王爺,我可以這樣理解嗎,魏朝的江山是從趙朝手中搶過來的?”
眾臣角搐,面部表非常富。
齊王抑制住突突上升的火氣,“非也,這是天意,是民心所向,魏高祖才建立了強大的魏朝……咳……”他太過激憤,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咳了兩聲后,抬起眼,發覺云映綠黑白分明的大眼咄咄地盯著他,他眨眨眼,他說得沒錯吧?
“是民心所向呀!民心所向呀!”云映綠一再地重復著這句話,收回視線,正襟端坐,面向群臣,“各位大人都聽見了,一個皇朝的建立,不是因為是什麼尊貴脈的延續,而是民心所向。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如果不順應民意,你就是坐在皇位上也會被推翻,比如肖高宗。那現在就好辦了,齊王爺說他是劉氏正宗的皇室脈,當今天子說他是名正言順的皇帝,是依照先皇的傳位圣旨繼承皇位的。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魏朝沒有這樣一個法庭來為他們斷個是非。不如我們就把一切推翻,回到起點,把決定權給魏朝的百姓,重新進行大選,候選人就是齊王與當今天子,超過半票者為當之無愧的魏朝皇帝。我這樣的建議可行嗎?”
就象半空中下一魔杖,輕輕一點,議政殿中的群臣再次被石化了,個個全失了儀態,目瞪口呆,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娘娘,你說大選?”務大臣猶猶豫豫地問道,他看看恨不得嚼去自已舌頭的齊王,實事求是地說道,“現在是皇上當政,這投票會不會……有失公平?”
云映綠微微一笑,“你是怕皇上以權謀私嗎?這好辦,所有的投票都是無記名形式,年滿十八歲的魏朝公民才有投票權,一人一票,各位大臣都一樣。在魏朝的每座城市設兩個投票點,每個投票點,由齊王與虞右相各自指配一人,共同負責、相互監督。所有的票投好后必須封,到時一同送到東,在民眾的監督下唱票。這樣子,算公平了吧!”
群臣面面相覷,這方案似乎是無可挑剔了。皇后娘娘繼公開募捐之后,又開了一個大選的先河。
“現在是和平時期,齊王與皇上各有自己的擁護者,為了一個皇位,發生流事,未免太殘忍了。要是依靠武力奪取了皇位,并不是百姓真正擁護的,我想那皇位怕只會是曇花一現。進行選舉,才能真正讓魏朝的江山得到鞏固,真的才能千秋萬代。眾位大人,有異議嗎?”
云映綠環顧全殿,禮貌地問道。
齊王兩眼紅地瞪著云映綠,他現在不是迷了,而是想把生吞活剝。哪里找來的這些鬼點子,真讓他想吐。
虞右相瞇細眼,也在看著云映綠,神古怪、高深。
云映綠也不是什麼鬼點子,是沒辦法想了,把醫院里評職稱、選撥科室領導時的民意測驗,照搬過來了。
這樣子一來,贏的人無可厚非,輸的人心服口服,沒什麼理由再折騰了。
眾人驚愕的反應,慢慢恢復。皇后娘娘的這張牌出得雖怪,但也在點子上。罷了,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解決辦法,不管哪一派,都提不出意見。
云映綠等了一會,見沒有吱聲,“那今天就到這兒吧,務府負責張告示,寫明候選人與投票要求。齊王與虞右相是這次投票活的執行者,其他員,你們各自挑選。各位大人慢走。”
“娘娘,”齊王不甘心地上前一步,眼神直勾勾的,“你以為這樣子,本王就怕了嗎?”
云映綠聳聳肩,淡然一笑,“齊王你是不是怕輸呀,這麼張,以你正宗的皇室脈,那麼多老的擁護,你勝出很大。”
齊王牙咬得“咯咯”作響,“好,承你的容,本王就勝給你看。等本王勝出之后,本王拿你第一個祭國。”
“嗯!”云映綠還當真地點點頭。
眾臣張口結舌,各懷心思,陸續退下。
“娘娘,”云映綠剛步出議政殿,虞右相住了,“你篤定皇上會贏嗎?”
云映綠搖搖頭,“我不能篤定。”
“那你怎麼能如此下這樣的旨意呢?你不知為了這魏朝江山,皇上付出了多嗎?你怎能白白地將它送給別人?”虞右相急躁得鼻孔冒煙。
云映綠仰著湛藍的天空,深深呼吸,“如果皇上輸了,那就離開這骯臟的皇宮吧!如果他贏了,他才能明正大地回皇宮,在皇位上名正言順地坐穩,不然,他是不會回來的。既然你說他為了魏朝付出許多,那就對他有自信一點。”
“原來你……是為了讓他回宮,找了一道臺階讓他下?”虞右相現在才明白云映綠的用心,不臉敬佩。
云映綠已默默地走遠了,穿過樹蔭落在的臉上,如玉一般的明,眼神如靜水一般的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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