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室無比安靜。
誰都知道,在全市大排查的況下,蔣先生不論躲藏在哪里,落網也都是遲早的問題。
但是每個人都在默默地思考著一件事。
那就是若繼續沿用現有的證據繼續查下去的話,相信很快就會抓捕到蔣先生,迎來希的曙。
但是若按照孟清寒的分析來看,現如今掌握的一切證據都必須被推翻,并案偵查之后,所有人又要重新從零開始做起,這也就代表著這段疲憊枯燥的工作還得繼續下去吧,并且看不到完結的那天。
于是,沒有一個人愿意發表自己的看法,紛紛把最終的決定權在了楊副局長的手上。
楊副局長當然知曉這其中利弊,在這幾個月中他深有會,接連幾起的命案也使得上級部門加大了督促的力度,而那張多年攢下來的臉面也在經領導一次次的斥責后變得越來越薄,就像一層薄薄的糖紙,稍微遇到點熱,恐怕就會破掉。
所以,楊副局長心里明白,這案子再不破,恐怕在上級部門那里他那張老臉也不好使了。
但是現在到底該如何抉擇,卻令他犯了難,看著下方在座的弟兄們,個個面容憔悴,簡直都快被急迫的破案任務了神經病。
然而若就順著現在掌握的線索,把所有的罪責強加到蔣先生的頭上的話,到時也一定可以順利提審、公訴一氣呵,畢竟法庭講究的是證據鏈的閉合,而非邏輯上的合理。
但是楊副局長在思忖了許久過后,最終還是決定要遵從自己的心,遵從自己作為一個警察應當恪守的職責。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對眾人道。
——“各位,想必我的決定大家也都猜到了。”
——“我知道在座的各位都是出生死多年的好兄弟,這段時間你們每個人都很辛苦。”
——“有些人放著剛結婚在家的老婆一個月見不到幾面,有些人家里老人孩子生病不能去照顧,有些人甚至因為工作而鬧得夫妻不和乃至婚姻告急。”
——“但是我還是那句話,既然選擇了警察這份職業,就得對得起自己當初警宣誓時的那128個字。”
——“但事實上,最近接連幾起命案,也使得上級部門對咱們刑偵支隊產生了信任危機,而我們現在……也只剩下最后半個月的期限。”
——“所以我希大家再盡量堅持最后半個月,爭取把幕后的真兇揪出來,就算到時真的依然還是一無所獲的話,那也只能怪咱們自己能力不行,但是也堅決不能就這樣胡里嗎湯(方言:)的結案。”
——“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案報告該怎麼寫就怎麼寫,沒抓到的兇手就沒寫抓到,反正到了那會,我會帶頭罰。”
——“好了,要說的就這麼多,下面我來布置一下近期的任務。”
指揮室,氣氛變得無比沉重,但每個人的心里,卻鼓足了最后一口氣,誓要將這幾起案子的幕后真兇大白于天下。
……
會議結束后,徐天南像往常那樣,與慕容水緩緩朝大門外正走著時,突然又聽見了孟清寒的聲音。
“南哥。”
徐天南現在聽見對方的聲音就有點犯怵,有點實在不想理會,但也只好一邊朝外走著,一邊著頭皮問道:“怎麼了?”
對方追了上來,與徐天南二人一起并排走在了一起,但是冷冰冰的臉上,卻似乎又多了
一怒意道:“你到底怎麼了?”
“唔?”
徐天南指了指自己,不解道:“我?我很好啊,怎麼了?”
孟清寒道:“別人看沒看出來我不管,但我能明顯覺出,自從上回案會之后,你整個人都一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狀態,這不像你!”
現在的慕容水看見孟清寒就來氣,終于也是忍不住地道:“怎麼說話呢你?搞得你有多了解……”
“與你無關!”
慕容水突然被對方這麼毫不客氣地打斷,脾氣也頓時上來了,剛想和孟清寒好好掰扯掰扯時,卻見對方直接攔在了二人的面前,正道:“雖然你現在只是偵查顧問的份,但是我希你起碼也要對得起自己的信仰!不要忘了你到這里來是做什麼的?”
說也懶得說,躲也躲不過,徐天南只得雙手在大兜里,低聲回應道:“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麼多人都破不了的案子,也不能指著我一個人……”
“你給我像樣點!”
對方突然嚴厲的一聲喝斥,徐天南也頓時條件反般站直了子,好一會才終于回應道:“哦,知道了。”
恰好,此時偵查二大隊的組員拿著一卷資料找了過來,孟清寒也是在離開前最后叮囑道:“如果因為你的懈怠而耽誤了我們最后機會的話,我絕不原諒你!”
看著對方遠去的影,慕容水的腮幫子兩側都鼓起了兩個圓滾滾的咬合,更是恨不得上去秒殺對方。
文四寶也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看著還站在原地的二人,覺表似乎有點不對勁,于是問道:“你們這又是咋的了?”
徐天南急忙擺擺手,岔開話題道:“四爺,烏索普現在死了,他的這條線自然也就斷了,回頭你還是得好好抓一下看看能否從那條瘋狗的上面手,爭取找到與幕后真兇有關的線索。”
“找?怎麼找啊?”
文四寶一臉無奈地道:“我還真是謝謝你那個‘同位素排除法’了,一大隊的組員現在都快把西城區前前后后翻過來幾遍了,卻還是死活找不到突破口,哎……話都沒說完呢,你去哪啊你?”
徐天南二話不說,便朝著公安局后方的部停車場走了過去。
文四寶與慕容水二人很快追了過來,在幾人走出很遠之后,徐天南才仿佛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低聲解釋道:“我好像有辦法了,走!現在就去看看那條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