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

　看見林阿吉現如今的狀態，文四寶深知這又是一次重大的突破，距離自己擊垮對方的心理防線，還剩最后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文四寶頓了頓，繼續像講故事那般訴說道。

　——“我知道你絕不是故意傷害別人的那種人，但是我要說的故事……還沒有講完。”

　——“但是事實就是如此，經歷過這次事故，李雙笙的小筋脈被咬斷，恐怕下半輩子都只能靠拐來走路了。”

　——“所以顯而易見，對于他這種合同工來說，失去了勞力，自然也就失去了工作的機會，因此也在第二天就遭到了單位的解聘。”

　——“但是命運卻總喜歡與他這樣的苦命人糾纏不清，就在李雙笙失業的第二個月，他那個還有半年即將高考的兒子，也因不起學費而被迫退學。”

　——“很可惜，對嗎？當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心里與你現在是一樣的痛苦。”

　——“雖然我知道李雙笙的兒子每年都是重點高中的全校第一名，但我相信經過這次事件，他們一家人的命運也會就此改變。”

　——“所以……林阿吉，你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嗎？”

　文四寶的故事至此結束，而此時林阿吉也早已淚流滿面，心中猶如被萬千把利刃刺穿般疼痛，在緒極度的痛苦之下，口中也不自語道：“對不起……真的……真的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變現在這樣……”

　不得不說，文四寶從林阿吉一開始的戒備心理，繼而又到取得了對方初步信任，最終又在有限的時間，鎖定對方“心”“疚”等肋下手，直到對方的緒完全崩塌。

　而這種如同教科書般一步步瓦解嫌疑人心的審訊方式，也幾乎使得預審室外的一眾警員大開眼界。

　此時，楊副局長也與眾人一樣，幾乎快要忍不住地為文四寶好了出來，但隨后卻面凝重地道：“這環衛怎麼這麼做事的？就算那個李雙笙不在他們的編織，但這樣一個給他們干了十幾年的老員工說開除就開除，這也太不負責任了。”

　眾人沉默不語，但只有李孟雪一臉輕松地道：“聽他胡說，都是編的。”

　楊副局長詫異道：“啥？編的？”

　李孟雪點點頭，“那個被咬的駕駛員本不李雙笙，也本就沒有一個上高中的狀元兒子，文隊這家伙現在講的所有故事都是他編出來的。就連那張被咬得模糊的照片也是我從網里找來的一個傷害案的照片。那個駕駛員當天打完狂犬疫苗之后第二天就回去上班了。”

　楊副局長張了張，想說什麼但說不出，好一會才喃喃自語道：“小文這家伙……當個大隊長還真是屈才了啊！”

　預審室，林阿吉的緒也功地崩塌，只見此刻哭得淚流滿面，口中不住地自語道：“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會變今天這樣啊！對不起……”

　看著對方如此模樣，文四寶也是小聲安道：“雖然這件事讓我們到惋惜和難過，但既然事已經發生了，我們還是要勇敢面對，逃避也不是辦法，對嗎？”

　哭泣中的林阿吉點了點頭，而文四寶接著便問出了今晚最重要的一句話。

　“我覺你并不是那種會去傷害別人的孩，所以我猜測，當時你本就不知道那個人后續的計劃，他只是讓你把程火燃帶去了漠北紅都，對嗎？”

　林阿吉此時大腦早已被各種痛苦的緒占據，也只是習慣地點了點頭，而文四寶依舊用溫和的語氣問道：“明明是他的錯，卻讓你一個人背負了所有，這樣來說太不公平了，對嗎？”

　林阿吉再次點點頭，而文四寶最終問道：“自責、逃避、道歉都不是解決辦法，這件事咱們最終還是要勇敢面對，那麼……你能告訴我他的名字嗎？”

　“陳……”

　林阿吉此時已完全忘記了自的境，然而就在他神木然地即將說出“陳良善”的名字瞬間，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而那恐懼的神又重新回到了的臉上。

　文四寶再次問道：“嗯，請接著往下說。”

　片刻過后，林阿吉終于猶如從噩夢中醒來，急忙改口道：“沒……沒有，你在說什麼？你到底在說誰？我什麼都不知道！”

　預審室外，楊副局長幾人都幾乎做出了慶祝的手勢，但是在林阿吉猛然醒悟過來的瞬間，卻使得所有人之前的努力全部化作為了泡影。

　因為大家都知道，僅憑嫌疑人口中說出的一個“陳”字，本也不足以對陳良善起到任何的威脅，這點口供甚至就連拘傳的呈請報告都未必批得下來。

　……

　良久過后，文四寶終于獨自從預審室走了出來，而此時他的額頭間也是布滿了張的汗水。

　楊副局長立刻上前問道：“小文，怎麼樣？還有希嗎？”

　文四寶面容憔悴，但是卻很堅定地回答道：“雖然今晚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但是我基本已經清了嫌疑人的心活，楊副局長你放心，14天我必定拿下的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