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農家樂 001 睜眼又一世
雪,紛紛揚揚的下,這麼大的雪,已經是好些年沒見了。
經過一上午的時間,一腳踩下去,噶吱一聲響,已經能沒過人的小!三里屯,東北角,秀才連清家破了大半扇,被風一吹來回叮噹直響的籬笆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個材魁梧,長相極是彪悍的男人怒吼著衝進去,“妹,妹妹你在哪?哥來救你了,連清,連清你給我滾出來——”
“大,大哥——”微弱的聲音似是被雪給掩埋,來人一把拽住連清瘦削的子,單手拎小貓似的拎著,一臉的兇惡,“我妹呢,妹,是不是這個混賬欺負你了,妹——啊,妹妹,你這是怎麼了——嗚嗚,妹妹,哥來晚了——”
秀才被他一丟,撲通摔在地下。疼的他臉直,可看著對方直奔旁邊的木牀,他的握了下手,是沒敢出聲——牀上有一個人,一的布衫,臉圓圓的都滾出了雙下,雙眼閉,任由旁邊的那個男子哭喊,“妹妹,我可憐的妹妹,早知道連清這王八犢子會害你,哥怎麼也該攔下這門親啊,哥錯了,哥哥對不起你——”
“秋兒,我的秋兒,你這是怎麼了,秋兒,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爹以後可怎麼辦?早知道把你嫁進狼窩裡送了命,爹怎麼也不該同意這門親事啊,你說你這不是要爹的老命嗎,爹以後怎麼有臉去見你娘?秋兒——”
“姓連的,你說,你是怎麼把我妹害這樣的,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說清楚不講明白,我這就把你送到衙門去,讓老爺審你,我妹妹就是你害的,你也得給我妹陪命!”
被再次拽起來的連清臉大變,用力的一掙,沒掙伏展強的大手,他深吸一口氣,口氣也有些不善,“大舅哥,你剛纔那話還是收回去的好,我可從不曾慢待過秋蓮,只有,只有——”本來想說只有慢待我,可連清是個秀才,打小讀的是聖賢書,講究的是背後不言他人過,更何況,這個他人是他同牀幾年,如今又已過世的妻子?視線從牀上一不的伏秋蓮上掃過,他心頭一,“是我不好,沒照顧好秋蓮,秋蓮真不是我害的,,是——”
“怎樣,你倒是說啊,你要不說,我和你沒完。”如命的伏老爺大小是個商人,好歹經過點事,氣勢一出來,也不是尋常百姓能比的,這會怒瞪著連清,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我把兒嫁給你時,你是怎麼答應我的?你說會好好待秋蓮,可這才兩年啊,兩年,我兒肚子裡還懷著你的骨呢,你,你就把害死了。讓我個老頭子白髮人送黑髮人,你怎麼那麼狠的心呢你。”
“爹,和他囉嗦什麼,咱把他送,給妹妹一命抵一命。”
送也救不回我的寶貝兒啊。
伏老爺顧不得形象,看著牀上靜靜躺著,好像睡著一樣的兒哭的不過氣來——老妻死的早,這丫頭是老來,生時伏太太已經三十多,伏秋蓮沒兩歲呢伏太太就過了世,伏老爺怕兒氣,沒續絃,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兩個孩子拉扯大,特別是小兒,那真真是捧在手心怕旺了,含在手心怕化了,這麼多年他容易嗎他?
好不容易兒出嫁,他就等著抱外孫呢。可眨眼間,兒沒了。
前幾天還笑盈盈的和自己撒的兒,活生生的一個人。這轉眼間,就是天人永隔?
一屋子的哭聲裡,連清幾次言又止,最後,複雜的眼神落在牀上沒了氣息的妻子上,岳父和大舅哥都找他要說法,他也想和人要個說法好不?
試問,你見過誰家娘子吃塊點心也能吃的沒了命的?
可笑吧,確實是可笑。可事實還真的就是這樣。
伏秋蓮是吃點心吃的多,噎死的!
頭痛裂,偏耳邊哭聲吵鬧聲不停,伏秋蓮很想大吼一聲,都給我閉!可這會卻只能躺在牀上,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聽著這場鬧劇已經有半響,自打那個伏展強的男子進門就開哭,又連清爲秀才,心裡嘆口氣,清楚了——
自己這是重生在某個不知名的年代了。
後來又多了個哭的,就是伏老爺,知道是這原的爹,聽著那哭聲,也覺得心酸。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聽著耳邊那個伏展強帶怒的聲音響起,“連清,你不說是吧,走,咱們這就去衙門說事去,我看你以後還怎麼靦著個臉說自己是秀才,我呸,害人命的秀才吧。”
“大舅哥,你聽我說,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掙扎中,牀上的伏秋蓮一急,猛的睜開了眼,“不管他的事。”覺得自己聲音夠大,可實際上出口之後好像貓,伏展強和連清正在拉扯沒聽清,守在旁邊哭的伏老爺聽到了啊,臉上盡是狂喜,“蓮兒,蓮兒你沒事?蓮兒是你吧,你真的醒了是不是?哈哈,爹就知道你捨不得爹爹,還有你娘,怎麼會捨得把你帶走,讓你爹我難過呢。哈哈,強子,強子,你妹妹沒事,蓮兒醒了——”
“妹妹,妹妹你真的沒事?你哪不舒服,你不,不?啊,你躺著別,哥這就幫你去拿吃的。”伏展強五大三的個子,在這唯一的妹妹伏秋蓮跟前兒卻化了繞指,同時瞪一眼傻怔怔站在地下,不知是喜還是想哭的連清,“我妹醒了,你是不是很失啊,還怔在那做什麼,趕去請大夫啊,要是我妹再有什麼三長兩短,看我怎麼揍你。”
還沒等連清擡腳呢,伏老爺催促的聲音響起,“我說連清啊,燕窩什麼的你家也沒有,你快去熬點小米粥吧,對了,記得加些紅棗,要熬的細一些,蓮兒吃甜的。”同時已是對著半坐起來的伏秋蓮搖頭,一臉的自責,“早知道爹爹不該想著什麼打小的盟約不好反悔,把你嫁過來,看看,這得吃多苦啊,我可憐的兒——”
“是啊,爹爹,要不,咱們把妹妹接回家吧。”
“嗯,這個說法倒不錯。”
父子兩人毫不顧忌別人的對話聽的一時爲難是先去請大夫還是先聽岳父的去煮粥的連清神大惱——他的妻子,憑什麼要接回去?張了張,他正想反駁,牀上的伏秋蓮眼急手快的拽拽伏老爺的角,著聲音開了口,“爹,我有點了。”還是先吃點東西吧,至於請大夫什麼的,心裡有數,原主子健康的很!
“我妹妹了,還不趕去煮東西,想壞我妹妹是不是?”
“我這就去!”默唸百遍君子不和小人斗的連清黑著臉去外頭唯一的一間廚房,手腳利落的生火,煮水,淘米,煮粥——屋子裡,伏老爺小心的幫著兒後墊個枕頭,讓靠的舒服些,“蓮兒你和爹說,是不是那小子欺負你了,爹幫你出氣。”
“是啊妹妹,你別怕,有哥哥呢,哥打的他滿地找牙。”
看著眼前這父子兩個,伏秋蓮眼前飛過一羣又一羣的烏,見過寵兒,妹控,可就沒見過這樣沒邊際,沒原則的爹奴,哥哥奴!說什麼伏秋蓮欺負,怎麼不想想原主是什麼德,有這樣的爹和哥哥,連清敢欺負伏秋蓮?
怕是掉個臉子,隔天伏家的這兩個就能跳著腳打上門來!
擡頭看著伏老爺殷殷的眼神,心頭又是一,天下父母疼兒的心是沒夠的,有心想學著伏秋蓮往日的樣和伏老爺撒個,順便抱怨連清幾句,可話到邊,看著門口端了碗熱氣騰騰的粥進來,一單薄衫,因爲冷,臉帶著青的連清,伏秋蓮把到的話給嚥了下去,“爹爹,哥,你們想哪去了,是我不好,我一時貪玩,出去看了下雪,不小心摔倒,噎了會氣,你看兒我,這會不是好好的?”眸眼一轉,笑盈盈的吐了下舌頭,“要不,我下地轉兩圈給爹爹看看?”
“胡鬧!趕給我躺著,爹爹信你還不?”量那小子也不敢欺負蓮兒,不想活了他。瞪了眼立在一旁的連清,“怔著做什麼,還不趕把粥拿過來?連個粥都不會喂,蓮兒跟著你得多委屈?”伏老爺一勺勺親自喂著兒,嘟囔著婿,老臉雖然是板著,可眼裡的笑意卻是掩不住的,高興啊。總算是老天爺開眼,把兒還給了他。
伏老爺瞬間在心裡拍了板,明個兒就待下去,今年過年一定要買頭整豬,最大的,好好的祭拜祭拜,謝謝祖宗保佑纔是。旁邊,沒有伏老爺手快,沒能搶到喂伏秋蓮喝粥的伏展強把怒意都撒到眼前的妹夫上,“你說說你,你是怎麼照顧我妹妹的,這麼大的雪,你讓出門做什麼?出門也好,你爲什麼不守著不跟著?你想做什麼,啊,是不是想讓我妹出點啥事,你好再娶一個?”
連清聽的臉再黑幾分,“大舅兄,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不知道解釋就是掩飾?”
撲,牀上喝了一口粥的伏秋蓮直接噴了出來,這哥哥,也忒彪悍了吧?
袁大學士說:天涼了,夫人的病也該有個說法了。 然后,侯珊娘就死了。 說起這位閨名叫珊娘的侯家十三姑娘,京城里無人不豎拇指。別看她是庶出,在家時卻是家里最受寵的女兒,出嫁了也是嫁得前程最好的夫婿,兒子小小年紀便是兩榜進士,女兒聘為世家宗婦……她這一生,世人一致評論:值。 值嗎?機關算盡,步步為營,替自己掙得內外賢名又如何?操碎了一世心,換來的不過是捂不熱的良人和不諒解的兒女。臨終前,侯珊娘總結自己的一生,也得出一個字的評論:累。 許是只有經歷過世情,才能看透世情。若有來生,珊娘想,她一定要換種活法,不爭不搶不算計,只做那墻角安靜開放的小花,便是沒什麼大富貴,終能隨著自己的意愿自開自敗,自得其樂,再也不用強逼著自己去成為別人眼里的“優秀”,也不會再逼著誰成為她眼中的期待…… 閉上的眼重新睜開,居然不是轉世投胎,而是一切推倒重來。 于是重生后的侯珊娘忽然就多了一句口頭禪:麻煩! 宅斗爭寵什麼的……多麻煩啊,不參與! 算計和被算計什麼的……太麻煩了,隨他去! 至于那個什麼“猿門猴氏”……此生更是敬謝不敏! 只是,誰能告訴她,這又是什麼神轉折?!前世清冷的高嶺之花,此生怎麼忽然就變得如此灼熱纏人了?!珊娘后知后覺地發現,原來這位袁長卿袁大才子,才是她這一生真正的大·麻煩! 被纏得煩不勝煩的侯珊娘表示:袁老大,至少這一世求放過。您做您的高冷才子,我做我的墻角小花,咱各不相擾,行不? 袁長卿抬頭看天:天涼了,珊娘該出嫁了。 然后,打著寒戰的侯珊娘被鄭重包裹起來,塞進花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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