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東西

伏秋蓮一開始是沒打算買什麼東西的，剛纔聽到這西洋鍾報時，一下子好像回到了現代，很小的時侯，和孤兒院裡的那些孩子住在一起，院長的辦公室是一間很小的屋子。

正中的書條案上，就放著一個座鐘。

每天到了整點，半點就叮叮噹噹的報時響。

長大以後，曾經有一段時間很不想回孤兒院，覺得提起那裡會讓在朋友面前丟人，可後來，卻是越來越想回去那裡，可惜，等幡然悔悟的時侯，孤兒院被強拆了。

院長等人都不復再見。

當後來有了錢，也曾託人找過，可惜，沒什麼結果。

這是在心頭前後兩世的憾。

以往只是被封在心底，這會被這西洋鐘的報時聲一鉤，腦海裡彷彿就多了些東西，似是穿洋過海，穿越時空的距離，穿越千餘年的古今，從的心底生，發芽兒。

快速的生長，生長……

“太太，這是咱們店裡的鎮店之寶，可是正經的西洋玩意兒，太太您真真是慧眼，呵呵，這件兒可是連王公貴族都的，太太您若是想要，小老兒給您打個九折……”

店家絮絮叨叨的，即捧了自家店裡的東西，你看，我們家店裡的東西可不愁賣，連王公貴族都買的啊，他這話說的倒是實，這裡離著皇城近，快馬加鞭一天一個來回足夠的時間，而文山縣琉璃街的泊來品在附近幾大城市是有名的，冬雨幾個不曉得，便吃的一聲笑。

這掌櫃的也忒大口氣，長安可是皇城，有什麼沒賣的，還需要來這裡來買？眨眨眼，笑盈盈的，“掌櫃的，你們這裡的東西比長安城的都要好嗎？不見得吧。”

冬雪趕把給拽住，狠狠的瞪一眼。

剛纔是想攔來著，結果沒有冬雨的快啊。

這會看著冬雨吐下舌頭，不就黑了臉，出來買東西嘛，圖的都是個開心，你說你這樣一說話，人家掌櫃的萬一不高興，到時侯雙方再爭執起來，太太會高興嗎？

“掌櫃的，我家這丫頭子直，不會說話，您別介意。”劉媽媽趕上前說話，拉了冬雨的袖子把護在後，“不是那個意思，掌櫃的店裡自然都是好東西。”

掌櫃的卻是沒有生氣的樣子。

有啥好氣生的呀。

們這一單生意做下來，自己能賺不老呢，看在銀子的份上，自己也得好好的招待人家，不過就是幾句話，也不是什麼難聽的，再說，他也不是沒聽過。

掌櫃的就笑，“一聽這話，就知道這位姑娘是頭回來咱們文山吧？”掌櫃的語氣裡帶著幾分的傲然，那是一種深深爲著自己是文山人的驕傲，發自骨子裡頭的引以爲榮。

“你怎麼知道我們是頭回來？”

聽了這話，不伏秋蓮，就是劉媽媽都忍不住額頭。

這個傻丫頭！

一側，掌櫃的呵呵笑，“我不但知道姑娘是頭回來，還敢肯定，姑娘不是這附近幾城的人呢。”雖然掌櫃的是對著冬雨說的，可眼神卻是瞟向了伏秋蓮幾個。

如果是這附近幾城的，哪怕是頭回來文山呢。

剛纔這話也不會說出來的。

伏秋蓮倒是聽出了一點問題，仔細的觀賞著手裡的西洋座鐘，三五兩下練的上了發條，雖然作工略顯笨拙，但和前世記憶裡的東西也沒差到哪裡去。

原理和作法都是一樣的。

不過是一個是升級版，一個是原始版罷了。

把發條上，擡頭就看到掌櫃的一臉詫異的樣子，不揚了揚眉，“我聽剛纔掌櫃的這話，好像你們文山的泊來品很是有名？”

“那是，咱且不說別的地兒，就是長安城裡，想要找到比咱們文山縣這條琉璃街貨更全的，怕是數不出五個數來。”掌櫃的出一個掌，眉眼盡是倨傲。

伏秋蓮眸中芒一閃，沒想到出來一趟還有這個收穫，這些海上來的泊來品可是賺不的錢，如果能組一隻商隊……這麼想著，伏秋蓮的心就有些。

這肯定會是一條發財的路子。

只是，這其中的風險也不會小……

笑了笑，把腦海裡的這個念頭拋開，掌櫃的已經有些詫異的站到了跟前，“太太之前玩過這種西洋鍾麼？”

伏秋蓮笑了笑，“嗯，家裡有一個。”

“那就對了，不然怎麼太太能這麼練的上發條呢。”掌櫃的把一個盒子遞給伏秋蓮，一臉的笑，“太太是識貨人，買了這麼多東西，這是一點小心意，還請太太笑納。”

劉媽媽趕上前一步接過去，恭敬的遞給伏秋蓮，生怕那盒子有什麼問題似的，張的樣子讓掌櫃的忍不住笑起來，“這位媽媽不用擔心，不過是一套梳妝用。”

“梳妝用？怎麼可能。”冬雨看著那不過兩個掌大小，方方正正的鏤空刻花香木匣子，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什麼梳妝用能放在這裡面？

伏秋蓮聽了這話卻是眼前一亮，“有小鏡子麼？”

掌櫃的大笑，“太太果然是識貨之人。”如果不識貨，是不可能一下子就直接把他的西洋鐘調好時間，並且上發條的，還有，能一下子說出小鏡子的人。

不會是沒有接過西洋玩意的。

伏秋蓮微微一笑，已經直接把匣子打開，看著裡面的東西，眼底閃過一只有自己才能懂得的悵然，掌大的小鏡子，背後鏤空，雕著花，鏡柄是銀製的。

鏡面清晰的能映出臉上的汗孔。

劉媽媽等人先前還詫異，後來便是驚呼了。

竟然有這麼小，這麼清晰的鏡子？

伏秋蓮笑著看向掌櫃的，“多謝您的禮，我很喜歡。”示意劉媽媽幾個把選到的東西都放到一塊，然後伏秋蓮扭頭看向掌櫃的，“麻煩掌櫃的算一下，多銀子。”

掌櫃的一樣樣包起來，在算盤上打了一下，抹去一個零頭，“原本是三百零五兩六，不過太太爽快，又是識貨之人，小的就只收太太三百兩好了。”

“三百兩，你怎麼不去搶錢啊？”冬雨一下子跳了起來，們不過是零零散散的買了幾樣東西，就是貴，也不用三百兩吧，小丫頭有些急眼，“太太，這是搶錢呢，這些東西咱不要了，怎麼就要那麼多銀子呢。”

三百兩啊，都可以買一個兩三進的小院了。可以讓在鎮子裡買一棟小院，再買些良田，生活的比們鎮上的員外都要好，做什麼要買這些死東西？

劉媽媽雖然沒出聲，可眼神也寫滿了同意二字。

伏秋蓮看著幾個丫頭，忍俊不，“你們家太太這幾百兩銀子還是有的，來，把東西都收好，有些東西是不摔的，可別壞了。”

“太太這話說的在理。”掌櫃的親自幫著伏秋蓮續茶，“這是咱們店裡的碧螺春，可合太太的口味？我這裡還收有些尖兒，太太可要嚐嚐？”

看著他堆滿笑，好像一朵花兒般的笑臉，伏秋蓮就覺得好笑，這就是人生百味呢，看看，自己要不是買這麼多銀子的東西，掌櫃的理你喝什麼茶呢，白開水都欠奉！

伏秋蓮微微的笑，“不用，我喝著這個就好。”

旁邊，冬雨咋咋呼呼的聲音響起來，“太太，這個東西壞了，咱們得退貨，掌櫃的，你怎麼給我們一個壞的？”

手裡拿著一個八音盒，正是纔將將選的，揚著手，一臉的惱意，“太太，這個是壞的，真的，你看，它才響了這一會就不響了，奴婢怎麼弄都不響，明明就是壞的。”

伏秋蓮失笑，“你把它拿過來我看看。”

掌櫃的本來是想著上前，聽到伏秋蓮的話，眸中芒一閃，腳步就停了下來，眸微閃，他倒是想看看這位太太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太太，這真不是壞麼？”冬雨一臉的好奇，這麼一會就不響了呢，怎麼可能是不壞？還有，太太看樣子好像很悉這些東西呢，不就朝著伏秋蓮看了過去。

太太以前見過這些東西嗎？

伏秋蓮沒理會的眼神，接過八音盒笑了笑，只上來看了兩眼，便發現了其中需要上的發條，三五兩下的一扭，然後，又一撥弄其中的一個小按鈕。

室，一陣清悅人的音樂聲響起來。

冬雨一拍手，瞪大了眼，“太太，真的又響了。”

一側，掌櫃的已是歎服，“太太果然是識貨之人。”同樣的話，剛纔說的多是恭維的意味，這次卻是帶了幾分的敬服，他一拱手，“小老兒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太太見諒。”

能懂得這麼多的，肯定就是大客戶。

掌櫃的自然是想多結一份善緣。

伏秋蓮就抿了脣笑，“你放心吧，你剛纔送的那套小梳子我很喜歡，多謝你。”頓了一下，笑盈盈的加了一句，“你這裡什麼時侯上新貨？”

“回太太話，後天有一批新貨會到。”

伏秋蓮聽了只是一笑，也沒說來或是不來，讓冬雨幾個把東西拿好，帶了人轉就往外走，後，掌櫃的親自送人，“後天咱們這裡來的可都是從海上來的好東西，別家店裡想賣都沒有的，太太若是有空，可過來看看？”

“那天若是有空，自然會來的。”

冬雨則在一側瞪那個掌櫃的，“你這人，也忒是不好，賺了我家太太這麼多銀兩，竟然還想哄著我家太過來，真真是壞到家了，太太咱們再也不要來他家店。”

掌櫃的在一側苦笑，不是他不讓利，實在是這一行，他真真就是這一個價格啊，這些東西看著一個個的都是小玩意兒，若說好，也就是一個新鮮，好奇和巧。

看似不值那麼多的銀子。

可都是他們從海上運來的，那海上的貨，一個不好那就是船毀人亡的結果，換句話說，都是拿命給換來的，他們多賺上幾分，在他看來，這是理所應當的份。

不過，掌櫃的也不想和個小丫頭去爭什麼。

一個小丫頭罷了，知道什麼？

把人送走，掌櫃的看著面前的銀票，笑了笑。

這一筆買賣出去，拋開各用度，人工本等，差不多就是淨賺一百兩的銀子，看著是可觀的，但其實你要是想想這中間未卜的風險，也就不覺得有什麼了。

爲了這幾百兩銀子，可是有一半的機會船毀人亡的。

這概率下來，這一行的東西不出暴利纔怪。

買了一堆的東西，再逛下去，就沒了什麼心思，特別是劉媽媽和冬雨幾個，都心疼著那三百兩的銀子呢，劉媽媽的臉啊，都糾了一團——

這麼丁點的幾樣東西，三百兩銀子就沒了？

一側，伏秋蓮看著就覺得好笑，想了想解釋道，“你們幾個別看著那些東西貴，你們知道那東西打哪來的嗎？”

“不就是什麼海上嗎？剛纔那掌櫃的說了呢。”

劉媽媽的話換來冬雨的點頭附和。

那什麼海上難道還能是天上的神仙地不。

怎的他那裡的東西就那麼的貴？

伏秋蓮看著幾個丫頭個個一臉義憤填膺的樣子，忍不住的抿了脣笑，“你們啊，是隻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那個海上的確是一個地方，但不是你們想像中的城市。”

“不是城市，那是哪裡啊？”

“是海，大海上。”伏秋蓮笑呵呵的幫著們幾個解釋，不過也是三言兩語的帶過，說的詳細這幾個丫頭也不懂，說不定到時侯聽的更加頭暈。